我猛地站直了身子,“要收我也要有个理由,就算你是天下最厉害的法师,也无法为所欲外。”
那厮却只是眉头一簇,手指跳跃间,脸色愈发凝重,“祸水妖魂。”
四个字定定地被钉在了我的脑门上,让我瞬间一脸的乌黑,我是祸水,还是妖魂,靠,我不过是来自千年之后就是妖怪,那在你一千之前的祖先岂不是老妖怪了?
“看我不收了你!”那厮两只并拢间,居然从额间牵出千丝万线,根根宛若绞丝铁线般,让我在惊诧的当儿,没来由地脚下有了逃跑的冲动。
“师弟,她是公主。”空气生风,声音隔空,我的身子却被若溪那猛地窜出的结实身影给挡了个严严实实,被罩在身后的我看不见若溪的动作,却只听见嗖的一声,那厮居然连连退步,身子险些跌落,想是那柔韧度可见一斑,愣是给他把身子给拉了回了。
“公主,我们走。”说话当儿,我的耳旁却生了风,脚下一阵空无间,我的腰却被若溪的胳膊紧紧搂住,听着若溪脚下蹭过假山带来的摩挲之声,我的眼睛却在不期然间后瞥了一下,只一下,我的心里却是瞬间破了一片沉淀,那厮面容姣好间居然从额中缓缓流淌出一缕鲜血,直直地蔓延过他的鼻中,而那双眸子,带着的却不是死死的空然,而是滑过一丝令我看不透的情感,原来他也是个有感情的人呀。
“公主不要惊怕,师弟天眼一开,从来不认人,只认鬼魂妖魔的。”若溪看着我有些怔怔的表情,只当是我被他的师弟给吓到了,却不想我是在为自己担心,有这么个知道我的来历还口口声声要收了我的人在,我怎么能够安心?
“我已经破了他的天眼,这些时日,他都用不得天眼,也吓不到公主了。”若溪一脸的担忧,听他的口气,似乎知道些什么?我为之叹然。
“若溪,你怎么就那般认定我就是公主呢,你就不怕被谁给换了?”我带着嬉笑地口吻问道。
他却是眉头一拧,“若溪只认心,不认人。公主在属下心里头是个什么样子,别人是怎么都替代不了的。”
“哦?是吗?”我微微勾起嘴角,“那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模样?”
若溪却沉默了。
我低笑出声,“若溪,我乏了,伺候我沐浴吧。”
他脸上一红,好生尴尬间我却好心情地大笑出声,若溪,你真好。
最终,隔着屏风,我看着他背着身,宛若一道严实的墙壁,给我安心的同时,也给我依靠和信赖,身上的柔软滑过的水花似乎也变得温和了起来。沐浴之后,我躺在了床上,睁眼无眠,“若溪,你不会走吧。”下意识地问出口,却也在自嘲,这会儿的若溪指不定隐身在外听不见我的呐呐自语呢,熟料那空荡得让我觉得恐怖的地方,却传来了他的声音,萦绕着整个朝阳殿,给了我最需要的安抚,“属下绝不会离开公主。”
也不知是为什么,我的心窝暖呼呼的,嘴角微笑开来睡意朦胧的刹那,我的脑子却猛地一个清醒,凤皇将我安置在宫中,恐怕不是养伤那般简单吧,难道若溪师弟的出现也是他的安排,难道他真把我当成了妖孽?胡思乱想了一阵,却真的累得不行了,就这么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午夜梦回,自从进入朝阳的身体,我便浅眠的紧,哪怕有若溪在,我也依旧无法安然深眠。
而此刻,我却深刻地感受到了胸前那温润的触摸,仿佛在探索,在寻找,在求证,我的心沉了,四周都是大海,我便是那被困在大海中央的一只孤舟,所有的希望都被咸涩的海水淹没,唯有那死不甘心的痛苦还在纠缠着自己。
终于,抚摸在我肩胛处微微顿住了,那个地方有个烙痕,更多时候我甚至认为那是齿痕,不知道是谁留下,也曾想是个男人留下的,但想想,以朝阳的性子,怎么会容忍男人在她的身上放肆甚至还保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记?
最终,我听见了黑暗中的那声出气的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阴沉的身影不再,我的眼角却被一片泪水黏糊干涸绷紧,若溪,没想到,到最后关头,你依旧无法保护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头被抱在了若溪的怀中,“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手却用上了我所有的气力狠狠地捶打在了若溪的背上,“你把我当什么了?”哽咽带着泪水模糊在了他的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若溪依旧重复着这个词,一直,一直,没有断绝,我只知道他的身子是僵硬的,呼吸是颤抖的,就连紧紧抱住我的胳膊都是刚硬地扎人,甚至那只罩住我的后脑勺将我紧紧扣在他怀中的手在传递给我他的体温的同时似乎也在颤抖,“对不起,对不起……”
“我是谁真的很重要么?”吸了吸鼻子,我的心痛得我连最后的一丝倔强都无法坚持。
“对不起,我只想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我只是,只是怕你会再离开,你知道么,自从上次你遇刺,师弟来看了你一眼之后,我就一直憋屈这个疑问,惴惴不安地守在你的身边许久许久,如果你真的是一缕幽魂,我怕我会守不住,对不起……”
“你混蛋!”我最后一击在他的胸前炸开了花,“我恨你,你怎么可以容忍凤皇在我身上为所欲为,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