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翻眼,“这会儿哪里还有公主,明明就是个公子嘛!”我对着若大的落地镜转了一圈儿,这身衣裳真是合身,“怎么样,你家公子可是风度翩翩,颇有英姿?”
渃惜被我弄懵了,反应没过来的当儿我却是很没面子地喷笑了出来,“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公子哥?今天你算是见识了。”说着围着渃惜转了两圈,抵住了下巴,“渃惜,可惜了你的身板了。本公子出门不带丫鬟的。”
渃惜瞬间惊醒,“公主要出门?”
我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把莫逐的好酒带上,我们去卖酒。”
“卖……卖酒?”公主卖酒?
可怜的孩子!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劳动人民是光荣的。”
随即,渃惜的下巴脱臼。但秉承良好的传统,渃惜最终还是着一身素黑色劲装,颇有男儿英姿,不必扮相,却自成其貌,看来渃惜天生就有做男人的潜质,而相较而言,我就惨多了。
本想学学豆腐西施的我,这会儿却成了卖酒仙童了。
看着排队越排越乱的那些买酒的老姨妈们,我有些嘴角抽搐了,再看着一旁埋着首肩膀却是一抖一抖的渃惜,顿时生气万分。谁让他个头高,不动声色,自然没有人靠近,而我是不是太温和了。
猛地一敲勺子,随手扔了沽酒器具。我不卖了。再猛地在渃惜的后背上拍了一下,道:“走!”
“公主不喜欢?”渃惜有些无辜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随即吩咐人先推着酒回府。
“除非我变态。”才会开心被欧巴桑死死地盯着。
“可是京城的贵公子出行都是这样的。”渃惜不解地问道。
我却头疼了,原以为看杀史上四大美男之一的卫玠的是众多美女,现在想来,很可能是被一群群粗壮似某动物的欧巴桑那恶心的眼神给看出内伤了,这才晕了过去,回去没见天就死了,美男子的悲哀。这年头,漂亮的小姐都锁在深闺,沦落在外的都是买菜卖菜的大妈们,我无奈地卷起一小撮儿头发把玩着,心里却替那被活活看死的美男不值。
不料就在我兀自悲哀的时候,却猛地听见一群巨大生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并且脚下的急速震动告诉我来者很是恐怖,再听见那叫声“他在那里!抓住他!”,不敢回头,我一把拽了渃惜就脚底抹油。
关键时刻,我对渃惜比划了一下,兵分两路,各自开溜。
却不想,不管自己怎么跑,身后的轰鸣之声都没有丝毫的减少,难道他们只对我有过节?还是我收了钱却没给他们酒?亦或是自己卖酒占了那些杀猪者的摊位?还是我应该先交保护费再卖酒?种种念头混杂之于,我的脚下却是生了风,跑得越快,肺腔却是越疼。
猛地,“呜呜呜……”嘴被捂住了,脚却脱离地面,来自陌生人的气息让我莫名恐惧。
“别怕。”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他们追不来这里。就当自己心里咯噔一下的瞬间,那人的胳膊却是带着自己的腰身猛地将自己带飞,穿过道道红墙,我最终落在了一个颇有仙人风骨的院子,滴漏的声音不时的滴答滴答,居然莫名的让我的心脏跳动节奏平缓了许多。
“在城里卖公主府上的酒,你不怕被抓么?”转手递来一只墨竹成趣的白色陶瓷杯,清淡的茶水上孤零零地漂浮着一两篇滴翠的茶叶,煞是富有情调。
只是,“莫说我不认识你,就是那酒,你怎么就认定是公主府上的?”手上的杯子一紧,我对上了男人那恍若枫叶浮动的眸子,淡淡慧色透露无遗,他第二个看了就让我有无可脱逃感觉的男人。
“在下,萧毅,不问小兄弟出处,只是对小兄弟所卖之酒颇感兴趣,仅此而已,小兄弟莫要怪罪,适才情况所迫,请多见谅。”萧毅说着拱手作揖。我看他一脸真挚,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这样的他我心里就是再有恼怒也只能搁置一边了。
“多谢兄台适才的出手相助,朝……朝凤铭感于心。”我拱了拱手,摆正姿态,却猛地被他贸然亲近的模样给一怔,“你这是作甚?”
“古曰: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萧毅如此做不过是闻味识人罢了!”
“够了!”我猛地站起身,拂袖间扫落瓷被,“你救我,我感激,但你如此待人,我只能敬而远之。”
“哈哈哈,小兄弟好爽快!”萧毅大笑出声,“这个朋友我萧毅交了。”
他笑得豪爽,我却怔住了,“你可是闻到了?”
“闻到了。”微微点头,萧毅一脸笃定。
“可是不好闻?”
“确实不好闻。”萧毅轻抚身上褶皱,“只是这酒味断然不是兄弟的。”
我心里一沉,“你错了,就是我的。”说完我欲转身,“打扰了,不做逗留,还望指路。”
“兄弟这就走?”萧毅一脸淡笑,仿若早知我会没有好感般。
“我虽愚钝,也看得出这院子不是你的,不请自入,已然违背君子原则,更何况我更不喜欢占地为王,妄自尊大。”我意有所指地说道。
“兄弟说得好,这的确是雅之的院子,不过他这人素来不拘小节。”萧毅摆袖,说得堂而皇之,却让我皱了眉头,“那里是正门,兄弟这就出去,怕是你那守卫已然等候在外。”
我身子一顿,“你这人……”不想说下去,我转身就走。
“下月初一,流曲酒殇,还望兄弟赏光。”身后传来萧毅的声音,我却在故意忽略之中,将其纳入了心底,“萧毅在此恭候,不见不散。”
去你的不见不散?我最讨厌一脸豪爽却用精光扫着我的人!
果不其然,我看见了立于正门当儿的渃惜,当即面色一沉,“有你这般不要主子的么?”
“奴婢兀自请了城防,那帮没有眼力的兵儿已然等候公主发落。”渃惜知道公主铁定不满了。
“算了。”我听着身后的漆红大门轰然关闭的声音,缓缓闭了闭眼,只是问道,“他们怎会以为我私卖公主府上的美酒?”
渃惜脸色一顿,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公主想是忘了,您曾规定,但凡府上东西,上至金银主子,下至滴水寸草,都要烙上府上标志。那酒坛子上鲜明地标记便是证明。”
如此……我仰面无泪,何苦来这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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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个萧毅哥哥,嘻嘻,暂时搁置哈,雅之这里只是提了一提,不过以后少不了他哈,亲们就等着眼花缭乱好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