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凤擎天面色祥和,先开了口道:“还有什么想问吗?”凤潇雨倒也不意外,这凤府之中有什么是人家不能知道的呢?何况自己爬墙这么明显的动作,凤府之中的暗卫众多,怕是想不看见也难。
“放凤芊羽。”既然说破,也就没必要掖着藏着。
凤擎天脸色一变,诧异的看着凤潇雨。“为何?”疑问脱口而出。他不理解,凤潇雨与凤芊羽素不相识,谈不上有什么感情,至于寒兮,那孩子心中只有凤芊羽可以说是恨着凤潇雨的,若不是自己当初以凤芊羽的性命威胁,许是早就寻了凤潇雨拼命去了,而且据他也知凤潇雨是对澜王上了心的。凤擎天怎么也不能理解她的话从何而来。
“记得进凤府的时候我曾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相信什么命理命格,凤芊羽有她该走的路该完成的幸福,我们无权替她决定一生,即使是为了自保也不行!没谁能剥夺别人的人生,除了她自己。”凤潇雨的一番话,深深的触及了凤擎天心底的痛。的确,自己的人生从来都没有为自己做过决定,该是最懂这种痛的。可是,让他一下子就冲破束缚认同凤潇雨的做法,拿凤族的皇去冒险,他真的做不到。“老夫知道,若老夫反对,你会用门主的身份来命令老夫去做,但是门主你错了,即便是任何处罚,老夫都受的来,解阵,休想!”没料到凤擎天态度如此之强硬,凤潇雨也是措手不及。
沉默片刻,凤潇雨靠近凤擎天,拉起他的手臂,“爹爹,难道你愿女儿就这样一生背负着凤芊羽的事终日慌慌渡过吗?凤芊羽不放终究是女儿一桩心结。”
“你……你唤我爹爹?”纵使凤擎天再强硬,也被凤潇雨这一声爹爹软了下来。眼眶有些潮润,反过来拉着凤潇雨的手,凤潇雨这一声,不单单只为凤芊羽,更多的是为了这个鬓角有些花白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豁出性命也要抗令维护自己的男人。凤潇雨点点头,她知道,这一关她过了,自是过的艰难,在这异世之中得到这一份亲情,也是值得。凤擎天一把抱过凤潇雨,凤潇雨一愣随即也环手抱住凤擎天宽阔的胸膛。许久,二人谁也都没有放手。
那边在自己的院内,有一个人比凤潇雨还要忐忑,正是寒兮。
反复的踱步,天色渐渐暗下也不见凤潇雨传话来,终究决定去凤擎天的院子一探究竟,于是翻身上了房。寒兮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一定瞒不过凤府中的暗卫,但是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跃过内院的廊上,寒兮轻轻的落在凤擎天的院内,借着一点点夜色,瞧见凤擎天与凤潇雨相互依偎在一起,心下了然,便闪身退了出来,难掩激动的神色一阵风一般回了自己的院子,他知道凤潇雨成功了。凤擎天和凤潇雨都发现了寒兮,但是谁也没有动,此时此刻的二人谁都不想打破这难得的温情,心和心贴在一起紧紧的。
次日,凤擎天依言差人请了秘术师来解凤芊羽的阵。眼中尽是浓浓的担忧:“雨儿,你真的不改主意吗?”凤潇雨笑着摇摇头,凤擎天也笑了。回想着这丫头来到凤门的点点滴滴,凤擎天觉得自己从她的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她的顽皮,她的狡黠,她的贪财,她的善良,她的大气,甚至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思想,这便是凤皇的魅力吗?老夫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呢?遂示意秘术师取了凤潇雨的血,解了阵法。凤潇雨差经年去唤了寒兮来,待阵法一解,凤芊羽最想看到的应该就是寒兮吧。只见阵脚处泛起一阵黄烟,秘术师将凤潇雨的血洒下,不消片刻院内的情景便清楚的呈现在众人面前,只留凤芊羽一人一脸迷茫的神色。凤潇雨这才细看了凤芊羽的容貌,圆溜溜的杏仁眼小巧的鼻子嘴巴,淡淡青眉,虽不出众却也有着江南女子那种小家碧玉的温婉,凤潇雨不觉暗暗好笑,这样的女子怎会有人觉得她飞扬跋扈。不料凤芊羽看到凤潇雨在笑,劈头便说:“这是哪来的下人,敢笑我。来人,把她嘴给本王妃缝上。”原来这凤芊羽一直被困在院中,竟不知澜王已经另觅佳人,还按照老剧本演呢。凤潇雨这笑是更浓了,笑的凤芊羽直发毛,眼尖的看见寒兮便道:“寒兮,听见没,叫你把她嘴缝上!”寒兮不愠不恼,伸手拂过凤芊羽指着凤潇雨的手慢慢放下。
“羽儿,都过去了。你不必再委屈自己了,他们都知道了。”一句话,另凤芊羽为之一颤,恢复了她小女人的娇羞。
“他们会拿我们怎么样?”凤芊羽窝在寒兮怀里小声问道。
凤擎天立在边上半晌说不出话来,在他看来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今他才意识到,凤芊羽这般竟然是在自己面前的伪装,想她当初来到凤府也才6岁,一个六岁的孩子竟整整在自己面前伪装了十年。凤擎天不知以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愧疚。
寒兮揉揉凤芊羽的头说道:“不会怎样,羽儿,我们回家好吗?”凤芊羽使劲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问:“真的吗?”
寒兮宠溺的点点头,抱紧怀中的人儿。
“唉,我说二位,我这嘴还缝不缝了?我可是闭着嘴等半天了。”凤潇雨此言一出,满院子人都笑了,各种黑线密布。
寒兮白了白眼,这女人的思维,还是这般……
“谁敢缝你的嘴本王倒是看看。”话音刚落,从小径走来的不是寒兮无比崇敬的夜澜澈还能是谁?后面还跟着殃珏和流铭,流铭本是不想来的,谁知殃珏非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硬是扯着他也跟来替自己爷打气,今天说什么都要哄好王妃,不然这王府的气压简直是要逼疯他了。他们爷别扭还毒舌,活生生的拿他和流铭逗闷子惹得流铭一看见自己就躲。
本来还说笑的凤潇雨一见夜澜澈便合拢嘴45度角仰望天空了,见凤潇雨这般反应在场的几人也不知什么状况,便没人贸然的开口搭话。夜澜澈尴尬的回头看了看殃珏和流铭,也不知所措,殃珏硬着头皮没话找话道:“今天人还挺全的。”夜澜澈这才注意到窝在寒兮怀里的凤芊羽,“你……”竟支吾的只说了一个字,凤芊羽吐了吐舌头:“澜王殿下,之前芊羽由于一些特殊原因冒犯了您,还请澜王殿下不要与芊羽一般计较。”只有凤芊羽知道,夜澜澈是被她折磨惨了看见自己才像见鬼一般。
寒兮不喜欢夜澜澈这样盯着羽儿看,遂伸手将凤芊羽的头扭过来。贴在自己怀里,“澜王,在下寒兮。之前羽儿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您海涵,如今我与羽儿打算就此别过回到我们家乡,以后不再回凉绪了。”说罢,便向凤擎天点点头欲拉着凤芊羽回房收拾行李,“等等,”凤擎天叫住二人走到凤芊羽身边,凤芊羽紧张的抓紧了寒兮的手,凤擎天抬手帮凤芊羽捋顺头上散落的几许青丝“羽儿,对不起。希望你不要记恨爹爹,还有,有空……就回来看看吧。有什么难处……”凤擎天没有说完的后半句,大家都懂。凤芊羽看了寒兮,寒兮点了点头,凤芊羽鼓起勇气抱住凤擎天:“爹爹,羽儿会想您,会回来看您的。”许久,二人才分开了身子。寒兮拉着凤芊羽的手回了小院,凤擎天留了夜澜澈在凤府用晚膳,这一大天折腾下来,凤潇雨摸摸自己的肚子,啧啧,还真是饿了,也顾不得反驳夜澜澈留下一事,径自离了众人领着经年朝客厅走去,等着开饭喽。
晚饭的香气徐徐升起的时候,寒兮已经收拾打点好一切奔了客厅朝众人一一告别,临了从怀中掏出一块葫芦形的寒铁,上面朱漆点缀着一个寒字递给了凤潇雨,道:“凤门主,大恩不言谢,寒某答应你的随时欢迎你来取,纵使要寒某的命也不会推诿。”凤潇雨倒是没客气,一把抢过寒铁石在手中把玩一番,嗯,上好寒铁。经年附在凤潇雨耳边说了一句:“族令。”有意思,寒兮是把自己的族令拿来给她做信物了,以示他会信守承诺。看着凤潇雨翻来覆去的摆弄那块寒铁,寒兮煞是无奈。自己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盏茶的功夫凤潇雨终于开口了:“这玩意,可以溶了吗?”席间饶是定力好的也忍不下去了,寒兮更是嘴都要气歪了,人家经年不是告诉你了,这是寒家的族令,关系到几千人的性命。你倒好,还捉摸着怎么溶了。
“也并不是不可,这块应该是千年寒铁,一般的火自是无法淬炼一二,不过若是用父王宫内的天火,倒也可试得一试。”寒兮犹如万箭穿心啊,澜王果真……汉子啊。倒还煞有其事的评论了起来,这地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啊。连殃珏和流铭都为自家爷汗颜,王爷,您疼王妃不带这么玩的啊。
“寒兮和芊羽就先告辞了,各位,后会有期。”
“等等,”凤潇雨像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寒兮已经到了极限马上就要爆发了,还特么能让人走出去了不?凤潇雨忽闪忽闪大眼睛诚恳的说:“再玩一会儿呗。”一桌子人是再也坐不住了,寒兮二话不说拉起凤芊羽就走。
凤潇雨倒也不介意,好像刚才那个留人家留的那么真诚的人不是她一般,风卷残云划拉着饭菜打了一个饱嗝之后,自嘲到要是凤淡妃看见自己这么吃饭,什么气质啊都是浮云了。
“你说的那个天火……”扭头对上夜澜澈。
殃珏和流铭感觉自己真的来错了,这女人真的在打人家族令的主意,而且说的那么自然。
“吃完饭到你房里细说。”见凤潇雨终于理睬自己,夜澜澈抓住机会不放过啊。凤潇雨没反对,算是默认,夜澜澈心下一喜,“殃珏、流铭啊,本王早上见王府的荷花池甚是脏乱,你二人速速回府清理一下,晚些本王自己回府。”
“是。”殃珏与流铭领了命便离开了凤府,心中各种怨念。爷,您这是过河拆桥的节奏啊啊啊啊!心中无限腹诽,蹲在荷花池旁边戳树枝把荷花池弄脏的到底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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