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司徒玉原本嫉妒的眼光立即变成了担忧,瞧向小未央,似在警告她不许乱说话。
小未央瞧了眼司徒玉,朝着夜南飞摇了摇头:“谷主爹爹,央儿没事…”
夜南飞瞧了她一眼,拿起她的手,先是瞧见了一片红肿的手掌心,眼光一沉,再掀起她的衣袖,便见一条红通通的鞭痕。
“谷主爹爹,是央儿不乖,才会被二师傅处罚的。”小未央急忙解释道,虽然玉师姐打了她,可她却不想向谷主爹爹告状,若是谷主爹爹知道了,定会处罚玉师姐的。
夜南飞闪了闪眼光,拉起小未央的另一只手:“来,谷主爹爹带你去马婆婆那上药。”
“大师傅…”司徒玉见状,急忙出声喊道,走到夜南飞身边:“大师傅,玉儿那有娘亲送来的上好金创药,玉儿带小师妹去上药吧。”
夜南飞想了想:“也好,玉儿是大师姐,理应照顾好小师妹,替小师妹上了药后便一同到正厅用膳。”
“是,师傅。”司徒玉甜甜的应道,心中却是愤恨,凭什么她要照顾这丑丫头。
“央儿,随你玉师姐去上药罢,谷主爹爹还有些事情要办。”
小未央乖巧的点点头,跟着司徒玉往司徒玉的屋子而去。
夜南飞瞧着两个孩子的背影走去,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不知明的神色,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朝着谷口走去了。
“你站在门口,不许进我屋。”
司徒玉嘟着嘴吩咐道,见未央点了头,不情不愿的进屋,很快手中拿了一只玉瓶出来了,只是神色却有些变了。
“给你。”把玉瓶递给了未央。
未央接过玉瓶:“谢谢玉师姐。”
“擦好跟我去正厅。”
未央点点头,掀了瓶盖便将里面的药粉倒到了红肿的手掌上,轻轻抹匀,再掀起衣袖擦了,很是熟练的样子。
“走罢。”司徒玉见她擦好了,丢下一句话,就转身朝着正厅走去了。
正厅内,楚雨燕与四个孩子正在等候夜南飞,见司徒玉与夜未央前来,眼光一闪。
“玉儿,大师傅呢?”
“回二师傅,大师傅说还有些事,让玉儿带未央先来正厅。”司徒玉很是乖巧的回答。
楚雨燕点点头,招了招手:“玉儿坐师傅边上罢。”又瞧了眼小未央:“你也去坐下罢。”
未央轻声应了,坐到了最下首,低着头,一声不吭。
其余五个孩子与楚雨燕有说有笑,很是愉悦,将小未央遗忘到何处也不知了。
小未央却早已习惯这样的情形,只有谷主爹爹在时,她才会有说话的份,可是谷主爹爹很多时候都不在谷中,除了奶娘和马婆婆,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
“燕师傅,谷主传话,让燕师傅和公子姑娘先吃,谷主有事,还需出谷半日,晚膳前回来。”
进来传话的是谷中的宫叔,专门研制适合大家使用的武器,平日里很少说话,也很少与外人接触。
楚雨燕闪了闪眼光,起身:“有劳宫叔。”
宫叔没有说话,转身便出了正厅,性子有些古怪。
楚雨燕见怪不怪,坐下身子,吩咐孩子们动手用膳。
小未央紧紧抿着嘴,看了眼愈发红肿疼痛的手掌,心中酸楚一片,却依旧没有落下一滴泪水。
刚拿起筷子,却传来一阵更厉害的疼痛,“呯——”筷子一下子便掉到了地上。
楚雨燕眉头一皱,看向小未央:“不想吃饭就到一边去罚站!”
小未央抬头看向楚雨燕,一双通红的眼中尽是委屈,双唇紧紧的抿着。
“还不快去!”楚雨燕撇过眼眸,冷声道。
小未央眼眶中的泪水终是没能忍住,顺着小脸落下。
只是小未央知道,这里没人会同情自己,起身,走到角落,低头站立着。
小未央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觉得手上的疼痛愈来愈厉害,脚也开始发麻了。
可是…二师傅还没叫她吃饭,她不能动…依旧生生的站着…小小的身板那般虚弱无力…
“姑娘…”总算…有人唤她了…
小未央抬头看去,是奶娘,嘴角扬起虚弱的笑意,紧接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姑娘…姑娘…”小未央隐隐约约听到奶娘着急的唤声,随后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
“舞儿…舞儿…”
小未央紧闭着双眼,一张小脸微微皱了起来,是谁在喊?好好听的声音…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
“舞儿…舞儿…”
小未央疑惑,她在哪里?好奇怪,她的手怎么不痛了,凉凉的。
“舞儿…舞儿…”
舞儿?是谁在喊?舞儿是谁?
“舞儿…舞儿…舞儿……”
“央儿…央儿…醒醒…”“姑娘你醒醒啊…姑娘…”
是谷主爹爹和奶娘的声音……
小未央缓缓睁开眸子,眼前一亮,眨了眨,就看到谷主爹爹和奶娘一脸关切的瞧着她。
微微一笑:“谷主爹爹,奶娘…”接着便要起身来,只是手一按床板,便是一阵刺痛,小未央不自觉的倒吸一口冷气。
“央儿,莫动,谷主爹爹抚你起来。”夜南飞说着,小心的扶起小未央,让她靠在了床头。
再看向一边的妇人:“奶娘,把粥端过来。”
妇人点点头,走至桌边,端了一碗粥递给夜南飞,她便是小未央的奶娘,姓邱,一脸温和,很是老实。
夜南飞接过粥,坐到了床边,盛了一勺,送到小未央嘴角,柔声道:“央儿,爹爹喂你吃粥。”
小未央最爱见谷主爹爹如此温和的神色了,幸福的点点头,张嘴乖乖的吃了下去。
很快,在小未央的配合下,一碗粥很快用完了。
邱奶娘在一旁瞧着,鼻头微酸,若是谷主能一直在谷中该多好,姑娘便不会受这么多委屈了。
夜南飞将碗放到了床边的桌上,心疼的缕了缕小未央的墨发。
“央儿,告诉谷主爹爹,爹爹不在谷中时,师兄师姐是不是经常欺负你?二师傅是不是经常罚你?”
小未央眨了眨眸光,摇摇头,笑道:“谷主爹爹,二师傅,师兄师姐待央儿都很好。”
夜南飞见她这般说,叹了一口气,央儿太过善良,便是吃了苦,受了委屈,也只会往自己的肚子里咽…若是继续生活在谷中,他不能时时护着她,定会饱受委屈,难免将来产生不好的心绪…看来,他是该考虑师傅的话了…
“谷主爹爹…”小未央见夜南飞敛眸沉思,小心翼翼的唤道。
夜南飞回过神,缕缕她的头发笑笑:“央儿,你先歇息一会,明日谷主爹爹教你练会梅花剑第一层可好?”
“嗯。”小未央用力的点点头。
夜南飞瞧着她这般容易满足的笑脸,又多了些感叹。
起身,朝着邱奶娘道:“奶娘,央儿麻烦你照看了。”
邱奶娘点点头:“谷主放心。”
夜南飞再朝着小未央一笑:“央儿乖乖歇息,爹爹晚些再来看你。”
小未央乖巧的点头,目送谷主爹爹出屋,再看向邱奶娘:“奶娘。”
邱奶娘笑着坐到床边:“姑娘怎么了?”
“奶娘,你不是在屋子里替未央绣鞋子吗?怎么会去正厅?”
邱奶娘温和一笑:“奶娘见其他公子姑娘都回来午歇了,姑娘还未回来,便去了正厅瞧瞧。”说着,心疼的拍拍小未央的手:“可怜的姑娘,身子本就虚弱,这几日都没能好好用膳,手又被打成这样…”
“奶娘不担心,未央不疼。”小未央不想奶娘担心,笑着道。
邱奶娘见她这般贴心可人,更是心酸了,扶着她躺下身子:“姑娘再躺会,奶娘去给姑娘做杏仁酥。”
“杏仁酥…”小未央高兴的点点头,每次谷主爹爹在时,奶娘便会给她做杏仁酥,奶娘做的杏仁酥又香又软,她最是喜欢吃的了。
夜南飞的屋子内…
“师妹,央儿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处罚于她,还不让她用午膳!”
“师兄,我又不知道她身子这么虚,不吃一顿就倒下了。”楚雨燕虽有些心虚,却硬着嘴道。
夜南飞神色一沉:“师妹,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善良的女子,可为何你会看央儿这般不顺眼,处处为难于她!央儿才十岁,她可妨到你什么了?”
楚雨燕瞧着夜南飞这般神情,心中一气:“师兄,我什么时候为难她了,十岁如何?她做错了事便要受到处罚!倒是师兄,处处偏袒于她,让其他孩子怎么想?”
见夜南飞沉默不语,以为他无语可驳,又接着道:“她不就是师兄捡来的孩子,师兄何至于对她如此好,长得丑不说,又没有资质,依我看还不如当初不捡她回来,让她自生自灭的好!”
“啪——”
楚雨燕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左边,不敢相信师兄…师兄竟打了她一个耳光,瞪大了美眸瞧着夜南飞。
夜南飞也是愣了愣,脸色缓和了些,却是道:“师妹,我与你相识近二十年,以前的你是那般善良,如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那也是一条性命,怎能置之不管!”
楚雨燕也有些后悔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却气夜南飞为了那丫头把了自己耳光,一转身便跑出了屋子。
屋外站着五个孩子,听到屋内的争吵声,随后便瞧见二师傅捂着脸跑了出去,对视几眼,有些害怕的瞧着屋内。
紧接着,夜南飞也走出了屋子,瞧着楚雨燕离去的方向看了眼,暗叹一口气,再看向五个孩子,眼光微沉。
“从实招来,小师妹手臂上的伤痕是谁打的?”顿了顿,目光停在司徒玉身上:“玉儿,你给小师妹的是什么金创药?”
司徒玉眼光一闪:“师…师傅…玉儿给小师妹的便是娘亲使人送来给玉儿的金创药啊!”
“是吗?那为师便留着那瓶金创药,待下将玉儿受了伤,便用那瓶金创药!”夜南飞沉着声音道。
司徒玉神色浮出慌张,低下了头,不敢再开口说话。
夜南飞分别瞧过五个孩子,又沉声道:“小师妹说你们并无欺负她,只是为师想也能想出,你们不欺负小师妹是不可能的,从前的事为师可以不计较,只是今后你们若再敢欺负小师妹,别怪为师翻脸!进得梅花谷,第一条要的便是团结友爱,往后你们出谷才可相互扶持!”
见五个孩子纷纷低了头,又大声问道:“都听到了吗?”
“是。”五个孩子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出声违抗。
“大声些!”
“是,师傅,徒儿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