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呼吸声都没有,还以为没人,尼玛怎么床上有个男人?怪哉……
当先一阵温暖独有的淡淡青荷体香冲进鼻尖,这独特味道让她下手的力气松减了些。
男人恰瘦绵软的身体压着倒是惬意,但就是那锁骨抵在腕边,着实咯人。
“真凶。”底下声音依旧轻松的调笑,觉得有女人送上床来是个不错的事儿啊。
男人说话的热度绕在紫连昔双颊,她厌恶的撇开脸,“对你这种男人,凶是抬举你了。”
这话的针对性很明显,床是定北世子纳兰弈的,除了他还能有谁睡?
再说这人也就狗熊一般的风情,瞎子都能猜到。
可是紫连姑娘忘了,这“狗熊一般的风情”可是让她差点走神。
纳兰弈还是在笑,笑里有些暧昧,“哦?你还知道我是男人?”
紫连昔手一顿,瞄瞄自己双腿叉开压在他上半身与下半身分界处,左手拉着被子防止曝光,右手压着他的颈以示威胁,前胸无一丝间隙的紧贴在他胸膛,这姿势……
也难怪他笑得暧昧。
轻轻的“啪”一声,右手放开,翻身而起的同时一巴掌拍在纳兰弈的左脸颊,完了低吼道:“闭嘴。”
那雄性动物忽然来劲儿了,调笑道:“我闭嘴你是不是还要亲……”
“上来”二字没吐出,这时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朝内室走了来,紫连昔懒得跟他废话,一手搭过去捂住那张嘴,然后静静的趴在他胸前一动不动。
那脚步走到高大屏风前停住,突然开声汇报道:“禀世子,宴客都打发了。”
长京外交使节热情的宴请纳兰世子,或许有人有私心,趁此机会套套近乎什么的也是难免,谁料世子不仅不出席,反而称病卧床,不知一早便晓其中密钥还是真病了,好好的一桌盛宴就这么草草的碰了几下杯筷便散席收起,主客没请去,这些官居一二品的老头做东,谁都不好得罪,他们却也是带着疑云说散就散了。
知道来者是这位的属下,那人点亮烛火,被子透光,其中床头泛着白光,有一柄通体银色的宝剑。
被子下,紫连昔手快的夺过那把剑,作势拔剑,将剑鞘抵在纳兰弈脖子,眼神凶狠的瞪着他,意思很明确,装作一切正常,否则我不介意用这利剑抹你的脖子。
幸亏她有先见之明,一早用白纱蒙住脸,就怕别人认出自己,所以现在即使有光亮,纳兰弈也不知道她长啥模样,只看见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散发凛冽的光,他自己则由于被紫连昔压住,遮住了光,亦是面容不清。
纳兰弈瞧着她这火爆性子,并没有害怕的表情,只叹了口气,上好的眼睛顶在母狼身上了,唉,觉得这实为一大憾事。
视脖子上未出锋的宝剑为无物,他慵懒的朝外应了一声:“嗯,退下吧,我要安静的睡会。”
说睡,当真就把眼睛给闭上了。
那人走的时候脚步顿了顿,仍有犹豫,因而知道自己主子是什么样的人,另有规矩在,所以才没有多做停留,出去顺带将第二轮巡逻的人拉走了,主子要安静,这些人只会在扰了清静。出去的同时,不禁自己感叹,阳一你是有多么贴心啊,世子没了你怎么办啊!
边儿,眼神好看了点,不那么想杀人了,紫连昔收了剑,将它缠在自己腰及大腿处藏起,一个翻身跳下床,“看在你那么合作的份儿上,我不杀你,但是你要主动提出退婚。”
“你是谁?”纳兰弈听出了些重要信息,便坐起身来,凝神盯她,问。
“别管我是谁,你只需按我说的做,我的任务完成就不必再杀你。”
撇开自己的身份,紫连昔装成江湖上替人办事的杀手,她深知这男人太镇定,不是传言中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空有头衔不中用的混账世子,这次擅闯别苑最好不要替护国公府惹出什么事来才好。
紫连昔开口第一句话是叫他退婚,说是代人传话。
纳兰弈江山大定的姿态,轻掀开被子下床,紫连昔这才发现他居然还穿着鞋。
莫非他一早就知道她进来了,所以故意躺到床上,好引她上勾?可是他没叫人设局抓她,甚至暗喻属下将人调走,这什么意思?
他道:“婚,我是不退的,无颜嫡女而已,可以娶娶。”轻描淡写,说得跟走路一样轻巧,就像在说“就是条路而已,可以走走”。
要是跟他讲价钱,肯定是个讲到吐血的货。
说她不是美女,却也能勉强娶得,说得她好像很廉价似的,尼玛这男人太欠扁,紫连昔对他印像很不好,经床上一番厮打,但这人还是压不住啊。
当然,此时纳兰弈还不能确定眼前的人是谁,毕竟传言不可信谁都懂,就是没想到人人口中柔弱女子,无才无貌的护国公府二小姐竟然是个凶得敢压男人的,天下女子哪个这么悍?
准备正视他,看能不能将他打到服,紫连昔心里定了不下十八种逼人手段,小九九正猖狂。
忽然那人一抬手,将烛火煽灭,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长相,只知道个大概位置,那人刚才还在床边悠然自得的整理自己褶皱的衣服,下一刻却有一阵温暖侵染在了她身前。
紫连昔抓着及腰贴腿缠紧的剑,手紧了紧。
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样貌,不愿意表露,干脆黑暗中见真章。
这第一招,紫连昔明显落了后,因为她发现自己左腰发寒,一枚冷硬的尖刀离面前扑过来的人手里不过一公分,她衣衫裹住了那把剑,这一刀正抵在她摸剑的左手,一动不敢动,几乎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热度。
这短刀,随身带的吧,刚才贴得那么近,竟没发现他藏在哪儿,不得不说,这个人真是很隐晦,从内到外的。
阴冷忐忑的同时,心中一股懊恼划过,早知道刚才果断拔剑,杀鸡一样杀了他,哎,一失手成千古恨。外公交给她的擒敌拳,只学了些三脚猫,毫无疑问,用在这个人身上,其实也擒他不住。
紫连昔吃了暗亏,眼中恨恨。
那厢,感到凌冽视线,纳兰弈右袖中滑出的贴衣薄刀稳稳贴着某致命处,朝紫连昔凑近脸,一如暗夜幽冥,“不妨给你个温馨提示,要杀我,须早动手。”
与此同时,右手作力,那刀片正对着要害部位,腰窝微上的下腔静脉处,轻刺下去,若刺深了,止不住血的话,不出半刻她必定一命呜呼。
风流面,狠毒心,这个男人不好惹,但她惹都惹了,还能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