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人,那臣女便献丑了。”宁思思起身,眼眸里一片笑意地道。
“臣女表演的是琵琶曲《月儿高》。”宁思思拿出琵琶,笑意盎然地道。她的笑容温暖亲切而又不失优雅端庄,看着觉得舒心至极,不矫揉造作。
她抱着琵琶来到中央,轻闭双眸,纤纤玉指放于琵琶弦上。那灵巧的玉指轻轻拨动琵琶弦,悠扬的乐声流泻出来,直达人的心扉。第一段散板引序,缓收的旋律层层递升,犹如一轮明月从海上冉冉升起,把人们带到一种朦胧变幻的意境中去。第二段如歌的旋律,用左手“吟、揉、推、挽”等指法作润饰,极富韵味,令人联想起飘飘欲仙的优美舞姿。
众人皆是轻闭双目,沉浸在这柔和飘渺的乐声里。秦以诺顿时对宁思思生出一些好感,她的琵琶演奏可谓是登峰造极、无与伦比,怕是难以有匹敌的乐声了。看来,这宁思思的确不可轻视。
第六段到九段,将前面歌唱性主题作自由变奏,速度加快,节奏多变,旋律活泼跳跃,具有传统歌舞音乐的特点。乐曲呈现明显的层次发展,恰如舞袖翻滚、飞步环绕的热烈舞蹈场景。
突然的变化升华了气氛,变得轻快活泼而又炽热激烈,听着别有一番风味,直教人沉迷于其中,不能自已。
第十到十二段,先是宽广地上扬旋律,用“长轮”指法演奏,乐音连绵不断,如同浮现玉宇千层,蟾光炯炯,幽雅古朴而富于幻想。接着运用“摭弹”技法奏出轻快急促的音调,充满生气。
最后一段,先现第一段引序材料的缩影,接着速度多变的音型重复,富有戏剧性。最后以全曲的首句作为全曲的终止乐句,描述玉兔西沉,周围一片幽静。
全曲古朴动人,委婉缠绵,优雅华丽,舞蹈性极强,颇具大唐风韵。传闻,此曲为唐玄宗亲自创作的《霓裳羽衣曲》,果然不同凡响,十分动听。
秦以诺不由得对宁思思刮目相看,有些敬佩之意。如此小的年纪便可奏出此等乐曲,弹奏技艺炉火纯青、精湛高超,情感投入丰富,实在不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做得到的。
众人愣怔了半晌,随后才反应过来。金玉殿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散。宁思思没有丝毫得意之色,想反,反而有些谦虚地一笑,尽显优雅婉约气质。
“你的琵琶弹奏得十分精彩,倒是让朕颇为欢喜。”女皇望着眼前的宁思思,笑道。
“学艺不精,还望女皇不要嫌弃才是。”宁思思朝女皇行礼,不卑不亢地道。
女皇意味不明地一笑,然后不再言语。宁思思起身,默默地回到了座位。殿内,又是一片寂静。寂静得十分异常,气氛不知何时变得尴尬得窒息了。
“那我便也只好献丑了,还望大家不要嫌弃才是。”蓝绮钰瞧见气氛僵硬,无一人出来献艺,当即当了这第二位献艺者,以便暂时缓解一下气氛。
蓝绮钰所要表演的乃是古筝,她的细腻白皙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那抑扬顿挫的乐曲声倾泻而出,回荡在这金玉殿中,久久不散。
她演奏的乃是古筝名曲《高山流水》,中国十大名曲之一。《高山流水》充分运用“泛音、滚、拂、绰、注、上、下”等指法,描绘了流水的各种动态,抒发了志在流水,智者乐水之意。
这首曲子,想要演奏出来不难,可要想超越宁思思的那支琵琶曲,却也一点儿都不易。秦以诺邪魅一笑,聚精会神地看向镇定自若的蓝绮钰。
第一段乃是引子部分。旋律在宽广音域内不断跳跃和变换音区,虚微的移指换音与实音相间,旋律时隐时现。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众人皆是轻闭双目,静静地倾听着那悦耳的曲调。眼前仿佛浮现了一座座若隐若现的高山,云雾缭绕,虚无缥缈,如人间仙境一般美丽。
第二、三段乃是清澈的泛音,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息心静听,愉悦之情油然而生。那细微的流水声仿佛洗涤了人的身心似的,带走了一切疲惫与烦恼。
秦以诺的美眸若有所思地望向蓝绮钰,眼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赏。她的琴艺,不在宁思思之下,甚至,这首曲子隐隐有些赛过了宁思思的琵琶曲,令人心旷神怡、身临其境。
第四、五段真是将流水声演奏得淋漓尽致。如歌的旋律,“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再加上蓝绮钰邪魅性感的外貌与优雅端庄的一举一动,可谓是视听盛宴,令人目不转睛。
第六段先是跌宕起伏的旋律,大幅度的上、下滑音。接着连续的“猛滚、慢拂”作流水声,并在其上方又奏出一个递升递降的音调,两者巧妙的结合,真似“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矣。”
第七段在高音区连珠式的泛音群,先降后升,音势大减,恰如“轻舟已过,势就倘佯,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旋洑微沤。”既澎湃,又动听。
第八段变化再现了前面如歌的旋律,并加入了新音乐材料。稍快而有力的琴声,音乐充满着热情。段末流水之声复起,令人回味。
第九段颂歌般的旋律由低向上引发,富于激情。段末再次出现第四段中的种子材料,最后结束在宫音上。八、九两段属古琴曲结构中的“复起”部分。
尾声情越的泛音,使人们沉浸于“洋洋乎,诚古调之希声者乎”之思绪中。
蓝绮钰抬眸,不卑不亢地离座,朝女皇行礼。金玉殿内一片寂静,鸦雀无声。许久,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掌声,俨然比刚刚宁思思弹奏时更为热烈。
秦以诺望向宁思思,她有些讶异地鼓掌。似是讶异于蓝绮钰如此高超的琴艺,她没有丝毫妒恨的神情,反而莞尔一笑,充满了敬佩与赞赏之意。秦以诺看了,不由得对宁思思多出几分好感。
“蓝国七公主的琴艺可真是高超,让朕都禁不住想要夸赞一番。”女皇妖娆一笑,如同那有毒的罂粟,致命的美。她的目光是狠戾的,没有丝毫赞赏之意。
“女皇陛下言重了,不过是对琴艺方面多有研究罢了。”蓝绮钰跪下,不卑不亢地道。不似女皇那般,她是实实在在的尊敬与恭顺,没有丝毫挑衅的意味。
“你谦虚了。”女皇有些不爽地望向蓝绮钰,面色凝重。
她本就看那蓝国与林国不顺眼,如若不是这两个国,她早便可以一统天下。然而,这两个国家总是在关键时刻结成盟友,同仇敌忾。她亦是毫无办法,只得待这盟友关系土崩瓦解。且,这两个小国当年可是落井下石,于她落魄之时频频来犯大秦皇朝的边境,真是卑鄙无耻。
想到这儿,她那勾人气焰的丹凤眼微眯,露出一股凌厉之色。她攥紧了拳头,隐隐有些气恼。
秦以诺看着女皇那千变万化的脸色,觉得很是有趣。她乐得看热闹,又怎会插上一脚呢?
蓝绮钰毫不在意地坐入席位,独自饮了一杯美酒,淡淡的邪魅,淡淡的优雅。
蓝绮钰演奏过后,更是无人上场了,惶恐自己的技艺比不上蓝绮钰,遭人嘲笑。这儿可是万众瞩目的除夕宴,全国的百姓们都盯着这儿的一举一动,她们可丢不起这个脸。
只瞧着三皇女目中无人地起身走向中央,朝女皇跪下,恭敬地道:“母皇,可否让女臣一试?”一言一行中,均是雍容华贵,透出一股皇家的霸气。
女皇顿时笑意盎然地望向三皇女,一副疼爱怜惜的模样,俨然一个慈母的形象。和刚才那鬼畜的模样截然不同,简直就像换了一人似的。秦以诺嘴角抽搐了一下,颇有些无奈地望向女皇。
三皇女娇媚一笑,说不出来的娇俏可爱。她有些气焰嚣张地瞟了一眼秦以诺,炫耀似的得意一下,张狂至极。随即,她又望向了十九皇女,说不尽的不屑之意。
大秦皇朝中,男子与女子皆可吟诗作对,亦可歌舞升平。在这儿,这些只是艺术,并无男女之差,皆是对艺术的造诣。这可陶冶人的情操,使人更具魅力。
十九皇女视若无睹地自顾自地饮酒,眼底是深深的戏谑和讥笑之色。她不动声色,镇定自若。三皇女见了,有些恼羞成怒,她怨恨地瞟了一眼三皇女,默默地准备开始表演。
她所展示的,乃是歌艺。
秦以诺有些好奇地注视着三皇女,隐隐有些期待,这个三皇女在她看来说是个草包也不为过,何以如此多的百姓都对她赞不绝口呢?她表示,她完全不明白。
尽管,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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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晚更,抱歉。
让亲们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