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窄窄的过道,安若葵的后背紧贴着那人的胸口,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人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安若葵慢慢的转过身来,逆着光,两边的房屋投下斑驳的光影,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刀削般俊挺的轮廓让她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男子似乎没想到这个女人此刻还会这么淡定的打量他,微微放开圈住她的手,食指轻轻放在嘴唇上,然后又指了指屋顶,安若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往后站了站,让自己跟他保持点距离。
男子对她歉意的笑了笑,谦谦有礼,一看就知道家教很好。
安若葵稍稍回礼,只觉得今天倒了八辈子霉,好不容易躲到一个克星,才几分钟没有又要开始躲躲藏藏,那她下辈子投胎直接去演猫和老鼠好了!
男子气定神闲,虽处在弱势,到像是在好兴致的玩一场游戏。他朝外张望了几番,待到头顶的脚步声远去,便拉起安若葵的衣袖快步朝外走去。
才出两步,唰唰几声落地声便在他们身后响起,一排黑色的影子蓦然呈现在她和他的眼帘之中,身后几声轻笑响起:“彦王真是好兴致,大半晚的都不忘带个女人在外寻欢作乐!真不知云岚小姐看上你哪一点!”
彦王?三弟?安若葵一怔,突然想起那刀刻般的轮廓,难怪这般熟识。
只见宇文彦不急不缓的转过身去,凤眸微抬,危险的寒芒四射,缓缓开口:“本王的事好像还轮不到你来管!不过看来本王还是太低估冥殿的判断力了!”
“呵呵,殿主早就猜到你会提前带着云岚小姐回南阳,果然不出殿主所料!你若是识相的话,快点将云岚小姐交给我带回去,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念你也是条汉子,放你条生路,殿主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领头的人一脸狂妄,说起那什么殿主来亦是满脸的豪气,仿若万般尊高崇尚一般。
宇文彦上前小步,将安若葵挡在他的身后。
“哼!本王既然将云岚带到了南阳,就休想有人将她带回去!”宇文彦声音清朗,霸气十足。
“早就听闻彦王战无不胜!向北一直想请教请教,既然你不放人,那就不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罢,带头的人从腰间拔出锋利的宝剑来,剑锋的光在月亮的清辉之下闪过一道阴寒森冷。后面的人随着莫向北的动作一致的拔出腰间的剑,动作整齐划一。
安若葵担心的看着赤脚空拳的宇文彦,又看了看明显武功不凡的那几个黑衣劲装男子,胜负不言自喻,不然之前他也不会躲在小巷之中。眉宇轻轻皱起,听他们的对话想必宇文彦也是个敢爱敢恨的性情中人,而且,他还是宇文洛的三弟。
宇文洛,想起这个人,安若葵心里五味翻腾。硬战两人肯定打不赢。还在想着对策,那几人已经将他们两个包围在中间,身形动作快如风,安若葵虽然还有点三脚猫功夫,可是在这些人面前此刻只是算大巫见小巫。
“这位姑娘是无辜的,放她走吧!这是我与你们之间的事,想必冥殿也不会滥杀无辜!”宇文洛对着领头人说道。
“这丫头衣着不凡,定不是等闲之辈,而且这是在南阳,你以为我们会这么轻易就上当吗!”莫向北虽有些惊叹安若葵的绝世,可那一双临慌不乱的眼眸让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没事,不用担心我!”安若葵冷冷的开口,环顾四周。
莫向北一个快步向前,将剑尖刺向宇文彦,宇文彦凌波一闪,轻松避开,安若葵也运气与身后的男子交起手来。
几个回合下来,安若葵明显体力不支,渐渐败下阵来,一个黑衣男子狠戾的将手中的利剑直直的刺向她,动作精准无误,宇文彦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就在利剑快要碰触到安若葵的时候,他一个飞身将那人的手腕踢开,却不想另一边一个男子乘虚而入,剑尖刺入宇文彦的后背,猩红的鲜红喷涌而出。
宇文彦眉头都没皱一下,从袖口拿出一包粉末状的手袋,朝他们挥舞过去,顿时四周被弥漫的烟雾笼罩,他一把环住安若葵的腰,抱着她用力飞起,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
终是体力不支,并没走出多远,宇文彦便抱着她停在郊外的一片荒野间,身边是没过头顶的芦苇,他放下安若葵,用力按住被剑刺到的伤口,嘴唇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干裂。
月亮渐渐升至头顶,皎洁的月光照在大片的芦苇林中,远处的湖水波光粼粼。
“我帮你包扎伤口吧!”安若葵看着他渐渐变青的脸色,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男子抬眸看了看她,算是默许,眸子里的神色没了之前的熠熠光辉,有些黯淡,似乎很是疲惫,纵使这样,男子的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坚毅,剑眉平展,凤眸微扬,不愧是战王,果然名不虚传。
安若葵让他坐下,将他的衣服一件一件小心的脱掉,生怕碰触到他的伤口,男子青铜色的肩膀露出来,背部是大大小小的刀痕,安若葵眉头紧蹙,不知道这男子曾经承受过多么惨痛的代价。
伤口很深,旁边的颜色甚至泛着青黑,顺着血管慢慢的像四周在蔓延。
“剑上有毒!”安若葵低声喃喃,却也并没有太过惊讶。
“我知道!冥殿的风格一向如此!”宇文彦将双眸阖上,缓缓的呼吸,运气。
“来不及了,你刚刚用力过度,血又流失过多!”安若葵看着慢慢在他背部延伸的黑色血管,凭着医学院的直觉,隐隐觉得不安,他是因为救她才会被刺。
“你忍住点疼,我帮你把毒液吸出来!”说完,她便俯下身,唇瓣紧紧贴上他的伤口,将他背部的毒液慢慢的吸出来,吸一点,便吐在一边,反反复复,直到后背那一块皮肤由黑及紫再回复到一点淡淡的殷红,她从自己的裙摆处撕下几块纱布,熟练的将他的伤口包扎好,这才缓缓的呼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桩大事,颇有成就感的看着眼前一脸峻逸的男子。
男子仍是闭着双眼,仿若刚刚那一切都未发生一般。赤果的上身坚实敦厚,背部的伤痕像一条一条蜿蜒的小蛇,似在炫耀着他们曾经的丰功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