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悲痛,我的自责,通过有形的方式发泄出来了。因为哭泣,因为生病,因为繁忙的功课,渐渐淡了。然而,沈际飞的忧伤,一直深埋在心中,难以发泄掉。我无法预知,周浦云的离开,到底改变了沈际飞多少。每次看到沈际飞落寞的神情,我都很心酸,有想哭的冲动。一直都是沈际飞在照顾我们,我多想变得足够坚强,而不是一个只会哭泣的小女生。也许沈际飞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周浦云离开一个月了,他空了的课桌一直摆在那儿。沈际飞明确跟老班表态了:不准拆周浦云的课桌,老班敢拆周浦云的座位,他就出去流浪。看样子老班被他给拿下了。有一次,我们班政治课代表坐了周浦云的位置,问沈际飞数学题目。时间不够,数学课也就没回自己座位。沈际飞懊恼的忍了半节课,然后直接请假出去了。以后再碰到政治课代表,他都绕道走。那个女生想跟他道歉都没机会。
程程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小声的说:“哎!你说沈际飞是不是吃炸药了,脾气那么冲,成功把我们班最懂事最近人情的政治课代表弄哭了。”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心虚的朝前排瞟了一眼。“赶紧闭嘴吧!老虎现在在气头上了,你咋往枪口上撞了?”说完我忽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心虚的偏回头,坐正身姿。该死的!沈际飞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讲台那儿回来了,此刻正站在我桌旁,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硬着头皮举起英文抄写本,头埋进笔记本里乱七八糟的读范文,半响,他冒一句:“你笔记本拿倒了都能读范文啊?方媛,你什么时候也成神了?”我当时想一巴掌抽死自己,没事惹他干吗?
“我背诵不行吗?”输人不能输气场,我继续死撑。
“背诵?”他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显然有些不能接受。打量了我一会儿,手一伸把我挡在面前的笔记本抢走了,正对着我坐回他的座位上。“ok,背诵是吧!我抽查你。”他翻到新抄的范文那页,很认真的跟我说了“开始”。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笔记本,接着把周围能求助的人都看了一遍,没人敢帮我。我很痛苦的努力看黑板上的范文。那个时候我特别想去拿眼镜。沈际飞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先我一步拿走眼镜,直接就戴上了。我只能败下阵来,我斗不过他的,只能委屈的求饶:“老师刚抄的范文,我就会背一句。”
沈际飞举起本子要敲我的头,本子在离我几毫米的地方停下来了。他没敲我的头,那次摔倒的事他一直很懊恼。听说那天跘他的那个男生也被他修理了一通。可能是我揉了一个礼拜磕疼的头部,吓到他了。所以他后来要敲我头时,都忍住了。
程程打趣我说:“沈际飞果然是喜欢你。”
“为什啊?”我淡定的问,被人打趣久了,脸皮厚了,就不以为然了。
“你想啊!沈际飞就算再生你的气,也没对你发过火,最多只是黑着脸一言不发。”
“鬼扯把你!我跟沈际飞争执时,几个礼拜几个礼拜的冷战,是那个女生定力不够。”
“扯淡吧你!沈际飞就算跟你冷战,数学笔记,试卷照样借给你,每天进教室第一眼就朝你这儿看,每天放学走之前都会回头再看你一眼,不知道有多紧张你。”
“你找死啊!”被人揭了短,我有些恼了,一拍桌子冲程程吼,成功惊吓了周围一批人,程程隐忍的笑意很是刺眼,我不禁有些怨恨沈际飞了,给我惹了这么恼人的麻烦。
“得,又一个吃了炸药,改天我也去吃炸药。”程程幽怨的说,气场败了下去,我赢了,可是赢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沈际飞好奇的探过头来问:“你们俩怎么了?”
“关你什么事,闭嘴!”两道呵斥声同时而发,好了,程程也吃炸药了,惹恼了沈际飞,他不肯搭理我和程程了。
“沈际飞,我数学题目不会做,你给讲讲行不行?”我喊了一整个下午,他跟没听见似的,动都不动。
“怪你!程程,在老虎头上拔毛,连累我一起遭殃。”我开始找程程麻烦。
程程纠结了一阵,叹气道:“我以为沈际飞对你来说是纸老虎。”
我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挨了打,沈际飞举起政治课本毫不留情的砸了我和程程。估计这次是真的火了,我同程程一直在他身后小声嘀咕着,他没动静,我以为他不屑去听。事实上,他都听进去了。
程程属于那种不记仇的女生,挨了打,忍忍就算了。我不是,我一直在揉额头,一边揉,一边抄政治笔记,揉了两节自习课。沈际飞频繁的回头,一直担忧的看着我,自责内疚了很久,又拉不下面子跟我道歉。我就继续装,他中途问了我几遍:“方媛,你不是有数学题目不会做吗?我讲给你听,”我装没听见,继续揉额头,程程推了推我说:“你饶了沈际飞吧!”。我亲哼了一声不答应。我脑袋那么脆弱,打坏了,我怎么去高考啊!
周浦云不在的日子,我们仨个也一样拼命的学习,看上去和先前没什么两样。可我知道,一切和以前都不一样了。沈际飞整个人都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嘻嘻哈哈的大男生,我很少再见到他开玩笑,没心没肺的笑,说那些没正经的话。甚至于周末也不跟那班兄弟一起打篮球了。
很多时候,我抬头都看到他在做文综试题,下一次抬头,他还保持着刚刚飞速做题的姿势。老班应该会很高心,因为沈际飞各科的成绩在均衡发展了。我看着他的名字一点点的抬升,然后把我和程程甩出一大截。他的数学还保持着满分,地理和英语单科成绩飞速提升。我想他是因为周浦云的缘故吧!周浦云走后,地理和英语单科第一名一直在一班和二班。沈际飞那么努力,是不想有人取代了三班的位置,他一定是连周浦云那份一起努力了。
每次抬头看沈际飞时,我都会觉得周浦云还在我们身边,至少沈际飞一直扮演的角色有他自己也有周浦云。
五月末最后一场联考,沈际飞的英语和地理排在了年级第一,数学依旧是满分。老班高兴的拍着他的肩膀说:“就保持这种状态,肯定能拿下复旦。”
沈际飞跟没听见似的,随意的将书包扔进车篮里,跨上单车,调转车头就走了。老班在后面喊了很久,也没能让沈际飞停下来。气得脸都绿了。我拉了程程赶紧溜。
“方媛,你回来,回来,我有事问你们俩。”
说实话,我是打死都不愿回去的,可我没沈际飞那么拽,没胆顶着班主任的压力溜之大吉。只好很不情愿的,磨磨蹭蹭的回去了,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我朝程程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等会儿老班不管问什么,我们都说不知道。
老班挺雷人的,他给我们整的第一句是:“这天气挺不错的是吧?”
我吓了一身汗,估计程程也好不到哪儿去。怕老班再说出更雷人的话,我赶紧挑明了说:“老师,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别再吓我了。”这种天如果说天气还不错,我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我还是老实交代算了,不然老班指不定再整出什么让人吐血的话来。
“你们仨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基地啊?”老板真不含糊,一语中地。我吐血吧!情缘吐血身亡也不要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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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完工了,大家期待哈!下一篇,都市言情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