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叉在腰上,黑曜石般的幽瞳趁出眸底清澈透明,如此近的瞅着她,好似并不讨厌她的浓疮脸。
边林的问话,告诉她一个信息,他能觉察到她的变化,以前应该是关心她的。
“下午,我被……”她突然发觉自己叫不出那位清纯美人的名字,瞧着他探究的眸光,继续说道:“我被村子里和我一般高那位姑娘,推进了月光湖……”她伸手比划着,怕他不明白。
“雅之?推你进月光湖?那是极寒之水,没事吧?”他蹙紧眉头,极力判断这话的真实性。
“有事,脑袋进水了,洗掉了记忆。”
他听后并无多大表情变化,她的记忆对他来说失去与不失去没多大差别似的。
瞧着她幽瞳豁亮,边林唇角微弯,一抹淡笑闪过,她不再为她的浓疮脸自卑哭泣,失去了也不是什么坏事,“没什么好记住的。”他摞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边林哥……”边林回头疑惑地看着她,她说她失了记忆,他有告诉她他的名字么?“我住哪间房?”
他停顿了片刻,回道:“楼上右手第二间。”
“哦!”见他转身离开,她迅速洗漱完毕,快步上楼去,嘴里还不停念叨着‘雅之’这个名字,眸子里疑惑闪烁。
边林哥叫那个名字颇为亲切,会不会是雅之与她争风吃醋,心起杀念推她下湖?她脸上虽然顶着浓疮,但边林很关心她,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但是附在边池身上那位会魔法之人,是她吗?现在不能确定,只是接触了才会知道。
她瞅着铜镜里婀娜身段,凤眸灵动生情,美丽妖娆,唯有左脸浓疮狰狞,散发出糜烂的五色花香味,哪有不痊愈的疮伤,应是被魔咒所致。
窗外夜色朦胧,夏风清凉,逆风划过,卷进凉湿雾气。月光湖方向,湖光反光如注,银辉闪耀……
注视片刻,困意渐浓,便关上格窗,上床休息。
深沉睡梦中,她的身体不断上升,眼下呈现出清晰画面,无尽浩瀚的大洋上,飘浮着五块大陆,北面是北裂大陆,南面是雷电大陆,东面是东列大陆,西面是地狱大陆,中部是暴风大陆,而她正飘在暴风大陆的上方俯瞰着这一切。
其实这个世界谁都不知道有多大,远没有她梦见的那么清晰分割。
她收回瞳眸,身上玄色赤衣金光闪烁,她脑电波闪过几束色彩,绿、黄、澄、赤、紫,分别为一阶至五阶的元素代表色,每阶分一至五段,而现在她身着鲜色赤衣,她的修为应是四阶四段召唤神师,比一阶召唤地师,二阶召唤天师,三阶召唤尊师修为要高,比最高级别的五阶召唤圣师低一个级别。
她收回思绪,看着手里金光闪闪华美神器,弓身如一只栩栩如生的五彩鸟,轻握着细腰,手感光滑细腻,凹处有一排小字,‘龙骨裂心之弓’?她抽出一支凤羽,向一处幽冥的蓝光疾射而去……
她身着凤凰金丝羽抹胸群,骄傲地在苍穹下翱翔,骄傲如公主。
然而,刚才那幽冥蓝光处,升起半壁黑暗,一群赤色暗黑魔族闪着狰狞的邪光向她围屠,嘴里神神叨叨骂骂咧咧,似乎在说:“将光明圣君骨肉分裂,永世不得团聚……”她寡不敌众,被强行压迫进高灼蓝焰的灵魂焚炉之中,灰飞烟灭,魂魄被一只大手劳劳控制在手中,扔向暴风大陆方向,掉进暴风城东郊宅院里……
她被困在一个女人的肚子内,沉闷压抑从四处向她袭来,四肢无法动弹,她奋力反抗,突然,天边飘来一缕悠扬的箫声,和雅浅淡,百转回肠……
她奋力挣脱,极力想知道是谁在安抚她的心灵,猛地从榻上坐起,惊得一身细汗,原来是一场梦境,一场无比清晰的恶梦。
简林奴腾地跳下床榻,取下墙上挂着的弓箭察看,形状大小正是梦中那柄牛逼拽拽金光璀璨的龙骨裂心之弓,只是现在手里的这柄没有一丝色彩,黑不溜秋,如被炉火熏过一般,焦黑暗淡无光。凹陷处几个小字模糊不清,已辨不清笔顺,不过手感光滑细腻,与梦中感觉没什么差别。
瞧着这柄‘神器’,身体主人做梦都想成为一名高阶召唤圣师,这也是人之常情。
而自己刚穿越来异世之时,那首牵引的神箫,居然在梦境中呈现,能清楚地记得它的调子,她很意外。
这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清晨,简林奴面遮薄纱,身穿麻纱裙,脚步轻盈从楼上下来,家中之人,包括四岁的小表弟边池,都诧异地望着她。
掩去浓疮脸,犹如天仙下凡。
她莞尔一笑,向他们问早安。舅舅边牧若有所思‘嗯’了一声;表哥边林没有说话;摆着早饭的舅母芷兰,在围裙上擦着手,由衷夸道:“奴儿,今天真漂亮。”
边池见娘夸奖雪奴,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歪着脑袋看着她,然后跑到她的侧面、后面,从各个方位瞧了个遍,嘴里咕噜着,“妖魔,挡着,还是妖魔。”
他嘀咕完后,斜睨了一眼面色严肃的大哥边林,讷讷解释道:“奴儿,挡着没用,栓子、毛子他们,早就知道你是妖魔脸,挡着也是妖魔脸。”
奴儿?她噎了一下。
想来他平日应是一直称呼她为妖魔,今日碍着边林那张肃穆脸,学着他娘叫她奴儿?
瞅着这个小不点儿,莫名想笑。
“池儿,去洗手吃饭,就你话多。”芷兰哭笑不得,嗔他一句。
边池不服气再瞪她几眼,叽哩咕噜为自己辩解几句,才屁颠屁颠奔去后院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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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唤师:(共分五阶,每阶一至五段)(一阶)召唤地师、(二阶)召唤天师、(三阶)召唤尊师、(四阶)召唤神师、(五阶)召唤圣师。
每一阶所对应的元素颜色等级,依次由浅及深为:绿、黄、澄、赤、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