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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设计师的苦逼工作

书名:再见我的弱男子 作者:枣姜红糖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9
    “李果儿!你还睡!起来啦……”
    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顿觉手脚已经发麻了,根本没法动弹。忽然想起来,画图又熬夜了,晚饭也来不及吃,在办公室又困又饿,直接趴下了。推醒我的,是隔壁办公桌的林小湘。
    “嗯……”我勉强动了动胳膊,伸了一个懒腰。“怎么,小湘,你今天也加班没有回家吗?”看到林小湘也在,我心里觉得安慰了不少。
    “什么呀!你看看都几点了!九点!”
    “九点啊……不会啊……刚刚都十一点了……”困意太浓,我打打呵欠,嘟囔几句,又忍不住趴下了。
    “你真是熬夜熬傻了!我说的是上午九点!你看看窗外面,太阳大着呢!”林小湘硬生生地把我拽了起来。
    天啊!什么?已经是第二天的工作时间了!“不会吧……”我瞬间惊醒了。“那我昨天……我昨天岂不是十一点过就睡了……”我突然想起我今天要交给老总的图……
    “惨了,惨了,小湘!你快救救我呀!”那图要是还不交,这个月的薪水恐怕就少一半了吧。我现在脑子里已经是一片混乱了。
    “什么?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呀,出什么事了?”林小湘完全是一头雾水。
    “今天老总要看的图,我恐怕是交不出来了……”说完这句话,我都哭出来了。所有做设计的人都清楚,为了最后的成果,熬上个十天八天的都是家常便饭,几乎是赔上了所有的精神和身体。对一般人来说,最恐怖的莫过于天塌下来;而对于设计师来说,比天塌下来还恐怖的,莫过于deadline要不出东西来!
    “啊……那怎么办呢,我们两个又不是同一个项目……”林小湘十分抱歉地说。
    “李果儿,老总叫你去他办公室。”项目经理走过来说。
    轰……只感觉我苦苦支撑的那片天突然间塌了下来。
    “果儿,好运。”林小湘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怎么办?怎么办?一向勤勤恳恳、唯恐丢掉工作的我,从来就没有迟交过任务啊!我的黑色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的声音,心也跟着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不知道是怎么撑过来的,我竟自己走到了老总的办公室,双腿已经发软了。
    敲了敲门。
    “进来吧。”老总说。
    我直直地走了进去,什么也不敢去想。连老总的脸我都不敢看了,只是默默低着头,像一只丧家犬。
    “怎么?我很可怕吗?”老总竟这样问道。
    “啊?您说什么?”我真怕自己听错了。
    “你怎么总低着头呢?”
    “啊……”我像触电了似的,猛地抬起头。“徐总早上好!”我强打起精神问好,却觉得自己离死期不远了。
    “扑哧。”没想到老总竟笑出了声。“你还没洗漱吧?昨天又在公司熬夜了?”
    天啊,我想起来了,昨晚直接就睡了,今早醒得又急,尽管每次熬夜都随身携带洗漱用具,但这次完全忘了。没想到这样的丑态居然被老总看见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惶恐地说。
    “罢了,我也是设计师出身,知道你们的苦衷,年轻人都不容易啊!”没想到老总竟如此贴心。
    “那是我们应该做的。”我应道。
    “不过,言归正传,你应该知道我叫你来是什么事吧?”老总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笔,一边转着转椅,笑眯眯地说。这个五十出头的小老头,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亲眼见到他笑,我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请老总明示。”我明知是催图的事,却仍希望拼上一把。
    “今天是deadline了,你不会忘了吧?”他又笑,挤出两道鱼尾纹来。
    “徐总,我记得,我……我这就去拿给您!”我只觉得后背发凉,想快点离开他的视线,却不料自己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
    “嗯,快去吧。”老总说。
    毕恭毕敬地走出了总裁办公室,突然感觉天昏地暗。我去哪儿拿图给他看啊!不如……就把没做完的先凑合交上吧,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我小跑回去,把那叠残缺不全的图纸整整齐齐裹在了一起。拜托,拜托,我不求名垂青史,但求活命啊!
    给徐总送了过去,碰巧他有事外出一会儿,便交给了秘书。
    也许,我能逃过这一劫呢?心里想着,这时候,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
    昨天没吃晚饭,今早没吃早饭,我已经饿得有低血糖症状了。不得不去员工食堂了。
    食堂此时已是人烟稀少,看来大家都开始工作了。苦逼的我面对两三根冷油条,该怎么下咽呢……不管啦,好死不如赖活着,安心开吃吧!
    说实话,虽然油条都冷了,但食堂的水准还是有的,也不知道是自我安慰,还是饿了一天的结果,我似乎从来没有吃得这么满足。
    正当我埋头苦吃的时候,项目经理王光头走了过来。不好,大事不妙!
    “李果儿,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吗?”他的两只媚眼盯着我,似笑非笑。在我看来,这个王光头是个十足的妖男,更可气的事,他还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惹上他,那可就惨了,日子可别想好过。
    咦?我有做了什么惹到他吗?这几年,作为一个小职工的我,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得罪这个得罪那个,见到王光头,那可谓是毕恭毕敬的呀!
    对了,该不会是……
    “怎么,你发什么愣呀?还装傻不成吗?你给我解释解释这都是些什么!”啪的一声,他把我刚才交去总裁办公室的图纸扔了我一脸。接着,哗,五六张图顺势落下,把豆浆打翻,溅了我一身。
    虽说,这图还没完工,但是这样对待我的心血也太过分了吧!我十二万的火气已经在胸腔燃烧爆炸,但一想到要保住自己的饭碗,也只能忍住不满,强憋出一个微笑。
    “对不起,王经理,这是我的责任。我会马上弥补的!”说完,我还冲他弯腰敬了个礼。
    “哼,弥补?”王光头的声音高了一个八度,竟竖起兰花指指着我,看来他这个“妖精”的称号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你拿什么弥补?你们这些小屁孩,一天正经事不做,就知道吃喝玩乐,看看做出的都是些什么垃圾!”
    “王经理,我熬夜……”话还没说完,看他脸色不对,便马上止住了。
    “甭跟我说什么熬夜辛苦的鬼话!哪个干这行的不熬夜?”听他这么说,我也不能再辩驳了,只能好好听着。“我跟你说,李果儿,客户已经催得很紧了,你晚交一天的图,就得耽搁多少人力财力!这些,你担当得起吗?”
    “对不起……”我又要急哭了,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刚才客户打电话来催,徐总说了一大堆的好话,我听着都难受!你说说,我们徐总为了你,竟要这样低声下气!你说说,你自己该怎么办吧。”
    “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声音小得跟猫儿似的,魂儿都被吓掉一半了。
    “得了,我看你也干不出什么好事来,这烂摊子,我给你收拾了。”没想到王光头竟然这样说。确实,虽然他人不怎么样,但是却才气逼人,我负责的这些工作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谢谢,谢谢王经理!”我真的太感激他了,瞬间又觉得满血复活了,王光头对我的大恩,我一定要报!
    可是,正当我以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时候……
    “还有,看你熬夜太多,公司放你假了,一个月。”他竟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出这番话,难道……
    “什么?王经理?难道公司不要我了吗?我不会被辞退了吧?”突然天旋地转,我急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辞退?那也是迟早的事!”他娘娘腔地说。“公司在整改,要裁剪人员了。你既然犯了错误,回去好好反省一个月也是应该的。”
    “那,这次项目的设计费?”我弱弱地问道。
    “你都做了些什么?我可没看到。设计费?做梦去吧!”说完,他就走了。
    食堂只剩下绝望的我,没啃完的油条,还有散落一地的残废了的图纸。
    一个月的假期?呵呵,这是什么假期啊,没有薪水,那不就等于待定失业吗?
    脑海中一片混乱,行尸走肉般地走回办公室。还能怎么办呢?收拾好资料,准备走人吧。
    “果儿!怎么了?怎么脸都花了?哭了?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呀!”林小湘被我这副魂飞魄散的样子吓了一跳。
    “我要失业了。”
    “失业?怎么会!”
    “王光头说放我一个月的假,还不给我这次设计的设计费。”我实在忍不住,眼泪又掉下来了。
    “应该没事的吧?或许只是一个小小的惩戒……你不要太难过了,一切都会好的!”林小湘安慰着我。
    “但愿吧。”我用手指抹去眼泪,默默地收好了随身物品,转身走了。
    走出公司大门,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百亚集团”几个大字,万般感慨涌上心头。
    四年前,离开西安,来到上海,不过是为了追求成为一流设计师的美梦。然而现在,连一个饭碗都端不住。我还有什么出息啊!
    没有什么钱,虽然心情不好,但也只能挤公交车回家。
    蓝天白云,风里还有海的味道,车水马龙,建筑鳞次栉比。上海,真的繁荣得很美。有多少人像我一样来到这座城市追逐梦想,又有多少人像我一样消沉而归?
    生活,真的太难了。已经不再奢望自己能买上豪车,也不在乎拼搏四年仍旧住在一个脏乱差的没人管的小区,更无所谓还有一个不理家务事的赚不到钱的老公了,我只求这是人生的低谷,只愿熬过去,今后不要这么悲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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