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没有人啊?喂……”我大省叫唤,却无人理会。
“啊!”一只老鼠从我脚边溜过,我吓得往墙边跳,却发现墙角的老鼠更多,还有蟑螂。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不禁咒骂了起来。
“我警告你们,你们不要过来哦,不然的话……”我对着它们喊,可那些小动物们根本就不怕我,仿佛是我侵犯了他们生活的领地。平时我见到老鼠也不是很害怕,可是现在,看着它们三五几只地,我却全身发抖,只求它们不要靠近。我闭上眼睛,尽量想象一些可爱的老鼠形象,像精灵鼠小弟、米老鼠等。等等,想起加菲猫,我灵感来了。
“喵~喵~”我学了几声猫叫,再睁开眼时,我发现老鼠竟然真的已经走了。难道它们真的这么怕猫?我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可是没笑几声我就笑不出来了。我想起了那顿家宴,想起了那杯桂花茶,想起了杜清月。是她,她为什么要害我,把我关在这里?我一直把她当作姐妹,她也对我一直很好啊!人啊人,难道真的就这么复杂?
“小雪……”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谁?”我往四周望去,可是一无所获。
“小雪……”声音再一次响起,我寻着声音望去,终于在隔壁牢房的墙角发现了一个趴着的人影。
“你是谁?”我很奇怪怎么他认识我。
“小雪,是……咳咳……是爹啊……”他边咳嗽边往我这边爬来,两手颤抖地抓住牢房的木栅栏,想站起来,但却无济于事,很是吃力。
“你是……爹?”眼前的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上、身上都是疤,和以前那个昂藏七尺的纪常青判若两人,我简直不敢相信。
“小雪,真的是你啊……你没事吧?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你怎么也到这来了?”他的手伸到我的脚边,很是急切地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顿下身子,无奈地对他说,我说的是事实。
“唉……都是爹不好,是爹害了你们啊……”他说着便痛哭了起来,并用手打自己的脸,“爹该死,爹该死啊……”
“你不要这样……”我忙制止住他,“爹,我很好,娘也很好……”我骗了他,但善意的谎言可以让他好受些。
“真的?香凝(纪夫人)也没事?”果然他冷静了下来,眼里有疑问,更多的是期待,期待我肯定的回答。
“恩,娘、我和小桃一直在玉龙山庄住得好好的,是我夫君救了她,他很快也会来救我们的,放心吧……”我编着违心的谎言继续安慰着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把你嫁给石庄主肯定没错,只有他能给你幸福……”纪常青听了我的描述后开始喃喃自语,我心里的疑问却越来越多。
“对了,爹……那次严公子来提亲,你为什么不答应?”我终于可以找到当事人发问了。
“严森?他自打你被人掠去了后就没再来过我们家了啊……”他的话令我非常惊讶。
“怎么可能?他说过他一定会娶我的,你再仔细想想……”也许是纪老爷忘记了吧。
“真的,小雪……咳咳……爹没必要骗你……”他顿了顿,“那会儿爹的生意忽然出现了危机,从来没有过的情况,正在爹一筹莫展的时候,是石庄主帮了我。我以为你会一辈子呆在纪家了,谁知道石庄主说要娶你,说他曾经在云山寺与你有过一面之缘,你便是他的有缘人,他并不在意你之前……”
“他是个骗子!”我脱口而出,纪常青惊讶地看着我。看见他已如此落魄,我不忍心告诉他实话,于是便说,“女儿的意思是说他尽会说些好话来糊弄人……”
“唉,当时爹也认为他应该另有目的的,不过他家产不比你爹少,你也已失身,既不是为财,也不是为色,爹实在想不出是为什么啊……只是你当时的情况,哪怕是个穷光蛋来提亲,能嫁出去也是好啊,爹娘又怎么不高兴呢?更何况你嫁到玉龙山庄,离开了曜城,也少了别人的闲言闲语啊,做父母的,最希望的就是看到自己的子女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啊……”说着他已经老泪纵横,“现在看来,爹没有做错,你过得很幸福,是吗?”
“恩……”我回答,并心虚地低下了头。
“可是你怎么也被抓到这里来了?”他好象忽然清醒了过来,又问起了这个问题。
“爹,我真的不知道……”是杜清月因妒成恨要害我,还是杜厚淳?我摇了摇头。
“难道是因为藏宝图?”他忽然瞪大眼睛。
“爹,你知道?那你一定知道血狐了?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对了,这一切纪常青应该很清楚,我早就应该问他了。
“血狐?”一提到血狐,纪常青的眼里流露出了一种异样的光芒。有愤怒、有惊讶、也有恐怖,“血狐……”看他这样,我忽然想起了石傲天与纪家的仇恨。也许可以乘现在问一问。
“爹,你……”我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你二十年前是不是做过什么?”我尽量问得很委婉。
“小雪……”他垂下头,逃避我的眼神。
“爹……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但是有些事情你即使不说,也不能抹杀它的罪恶……”我并不强逼他,却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小雪……爹真的对不起你和你娘……”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发话了,“二十年前爹曾经做了一件大错事……爹制造了一场大屠杀,爹的至爱和爹最好的朋友都死在了那场屠杀之中,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
“你……”我张大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却沉浸在回忆之中,并不关注我的表情。
“香雪和我是青梅竹马,我一直很爱她,从小就说要娶她,可是她只是把我当作她的哥哥,并不接受我对她的情意。在南宫皓出现以后,她爱上了他,更是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了他。南宫皓是我的好友,是梅山南宫堡的堡主。香雪加给他之后两个人生活得很幸福,还生下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很是可爱……”
纪常青的表情荡漾着幸福,却又夹杂着痛苦。
“在雪花漫天飞舞的季节,满山的梅花都争相开放,香雪一袭粉衣,手抚长琴,南宫皓一身白衣,手握青萧,在那琴瑟合鸣之时,你知道一切是多么的美吗?可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那种感觉是既痛苦又欣慰。欣慰的是自己牵挂的人已经找了了属于她的幸福,痛苦的是带给她幸福的人却不是自己……”
香雪应该就是石傲天的母亲梅香雪了吧,而这南宫皓,应该就是他的父亲了吧?只是为什么石傲天不是姓南宫,我想是为了不想让仇人知道吧。从梅园屋子里挂着的那幅传神的画,就可以看出南宫皓对梅香雪是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我能想象南宫皓与梅香雪双夙双栖的情景,这一切是何等的浪漫与幸福啊。
“爹……你……”我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他只是无奈地摆摆手,继续说下去。
“有一天,南宫堡救了一个受伤的剑客,他叫萧风。他伤好后就继续留在了南宫堡,由于他和南宫皓与我志趣相投,于是我们挑了一个日子结拜成了兄弟。本以为开心的日子会一直这么过下去,谁知道有一天,萧风忽然找到我,说能让我永远得到梅香雪,并取得一笔可观的财富。我才知道,原来他来南宫堡是另有目的的。”
“目的就是藏宝图?”我问。
“不错。他在无意之中听到南宫夫妇的谈话,说他们埋有一批宝藏。萧风本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只是我和南宫皓一直没发现罢了。更没想到的是他统领着一个杀手组织,杀人放火无恶不做。血洗南宫堡是他早就计划好的,所以他才故意假装受伤……我一时昏了头,就答应了帮助他下药,但前提是不得伤害南宫夫妇的性命。成事之后我便可与香雪远走高飞……”
“你太糊涂了!你就是得到了她,她也永远不会原谅你的!”他们的做法连我都无法原谅,更何况是他们的后人石傲天?
“是啊,唉……我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大开杀戒,把南宫堡上上下下六十几口人都杀了,南宫皓中了毒,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那毒便是我下的啊……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啊……”纪常青由于痛哭脸部表情已经扭曲,再加上疤痕看起来有点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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