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睁着水灵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对不起，”他轻轻牵动嘴角，虽然是个苦涩的微笑，但依然好看，“我没有办法让你离开。”
“你……”话语还未完，妖草便觉得眼前变得模糊，手中的点心掉在桌上，“你……”眼前慢慢变得黑暗，身体也越来越软。
“对不起。”谷影垂眸，淡淡重复着话语。
妖草轻轻地趴在了桌上，最后听见的仍然是谷影那句“对不起。”
谷影端起茶杯，轻酌一口，视线飘至窗外。
“我真的没有办法。”既然已经错了，那便继续错下去吧。
可，为什么不管怎样恨，怎样疯狂的想，对你……总是会抱着无限的愧疚。
总是无法做出伤害你的事后保持平静的心态。
我的心，仍然很痛。
如果可以，我宁愿回到以前，回到在髑髅山的日子。虽然无法拥抱你，无法轻吻你，可是你会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我。因为，那双眼睛里，只有我。
而现在呢……
转过头看着趴在桌上的妖草。
他的睫毛轻轻煽动，眼神迷蒙。
“对不起。”我爱你。
轻轻将妖草抱起，走出房门，走入树林深处。
我们回去吧。
那里没有变。永远不会变。
他抱着她。
她在他怀里沉睡。
两人都绝美至极，长长洁白的衣衫都那么轻柔，飘逸，身上都散发着让人心醉神迷的香味。
微风吹过，落叶飞舞。
一片片落叶掉落在妖草的身上，谷影的肩上。
他拾起一片。
“竟然是青色的。”这么快就凋零了吗？
视线在那片落叶上久久不能移开，眼神变得极其黯淡。
“甜美的生活该结束了。”不远处一个深色的身影慢慢出现。
“这不是你说了算。”视线转移到妖草脸上，“是她。”
“总之不是你。”来者也没打算反驳。
“哼”谷影轻轻勾了勾嘴角，慢慢抬眼，“话又说回来……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只是讨厌吗？”他也笑了笑，无比自信，“很抱歉，今天我不打算让你逃掉了。”
“是吗？”他轻轻将妖草放下，“那真的很遗憾。”视线转到妖草身上，他脸上的笑容就变得甜蜜了，“可是你不要把她吵醒了。我们小声一点，好吗。”
“我勉强答应你最后的请求。”手中开始凝聚能量。
“那谢谢了。”他深深凝望着妖草，半响才转过头与来者对视，“你还真是死缠烂打呢。怎样都甩不掉你。”
“死缠烂打的，是你吧。”
“我吗？”谷影自嘲地笑了笑，用手轻轻捋了捋发丝，“好像也是。”空中飘逸的长发在不知不觉中已变得绯红，只是他的眼神已不再疯狂，那里面早已被一种淡淡的哀伤代替，“和你对战我似乎没有太多信心呢。可是……也并不打算逃。”眼神又一次移到妖草身上，“告诉我，她，”哽咽了一下，“爱上你了吗？”
“……”他也转头凝视妖草。
“我一直在想，要怎样做才能让她安安心心地呆在我的身边，可是，这对我来说真的好深奥呢。”顿了顿，“你可以告诉我吗？”
“哼”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无聊。”
“我就知道像你这种人根本无法解释，也不期待在你那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回答。”洁白的长衫也变得绯红，被鲜血浸染过的颜色，“那……我们开始吧。”话语刚落，天空骤然阴霾，狂风开始呼啸，周围都充斥着树木被吹折所发出的声音。
“这种能量？”达奚用手捂住左眼，里面正发出轻微的刺痛。
“你黑暗的力量感受到压制了吗？”谷影轻笑。
“白虚？”左眼慢慢溢出一丝鲜血，“你疯了吗？”
“在我开始了解白虚的力量后才发现，黑暗的力量是永远无法掩盖光明的。”他一步步向达奚靠近，淡雅的气质中却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
“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一颗红魄。”达奚也挪步，“它同样可以压制你。”
“我知道。黑暗和光明的力量是永远无法融合的，所以，我一定会死。”他当然知道在他使用白虚的力量时，自己体内也正承受着痛苦，而这种痛苦会比达奚都要煎熬几倍，“可是，我仍然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妖草被你夺走。”天空中乌云密布，一条闪电划破天际，直直而下。
达奚一惊，身影闪动，在消失的那一瞬，闪电就直直击中地面，随着一声巨响掀起地上层层泥土。
“不要逃啊，用你的力量与我对抗。”谷影缓慢地行走在一片迷蒙中。
周围的风沙也大了，空气里都布满了浑浊的灰尘。
“我们就以风声为弦乐，雷声为鼓，沙尘为飘飞的花絮，完美地拉下这场帷幕吧。”谷影飘忽的声音就如同天籁，清脆唯美而空灵。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疼痛，一直铁爪般的手穿透他的身体。
“用这些东西来混淆你的试听，也太愚蠢了吧。”达奚邪邪的声音响起。
“呵呵”谷影嘴角的笑容拉大，他看着从身体里飞出的地狱蝶，眼神迷茫，“不这样的话……我会死得很寂寞的。”话语一落他便化身无数散发着红光的蝴蝶，飞落在另一方，蝴蝶一圈圈地环绕，慢慢地他的身形又一次完好的出现，“只是这种攻击的话，我永远都死不了。”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消失，“达奚，用全力吧，不然这次所感到无聊的人，就是我了。”
“哼自信了很多嘛，”达奚转眼看着躺在一边的妖草，“不过，这次我想换种玩法。”伸出手将沉睡中的妖草吸了过来，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你？”谷影皱眉，笑容消散，“你想干什么？”
“这个女人，不久前才背叛了我。你说……我该怎么惩罚她呢？”他斜了斜嘴角，无比卑鄙的笑容。
“这是我们的战争，”又开始了电闪雷鸣，“你放开她。”
达奚掐住妖草脖子的手微微用力，“生命真的很脆弱，只要我一用力，她便……呵呵……”转眼看着谷影，“你应该想想办法，怎么做才能让我放过她。”
“卑鄙。”
“你这样做只会加快她的死亡。”
“你想怎样？”风小了，沙尘也停止了飞舞。
“我还没想好，不过在此之前，”达奚扔给谷影一把雪亮的匕首，“我讨厌你那张脸。”
谷影愣了愣，慢慢蹲身体捡起匕首，将锋利的刀刃对准自己细嫩洁白的脸庞，手一用力，一丝鲜血破皮而出，沿着脸颊，脖子慢慢流入身体里，随着手的移动伤口还在缓慢延长。
“影……”一阵细微的声音传来。
达奚诧异，转眼看着妖草，不知何时她的眼角已流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她缓缓睁眼，空洞地看着眼前的达奚。
“你……”达奚顿时语塞。
“我恨你。”妖草顿了顿，“你杀了我吧。我要和他一起走。我们曾经说好的……不离不弃。”对啊，是从何时起她忘记了，曾经的誓言。
谷影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
“休想。”达奚轻言，眼里闪过一丝哀戚……那我呢？我在你的眼中又算什么？
“谷影，你别听他的，就让他杀了我。”光是这一句话谷影或许不会照做，所以她补充道，“别丢下我。就算我求求你。”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谷影想要变强的原因，她终于明白了，可是这个原因也致使了他的灭亡，白虚和红魄的结合本来就是一个错误，而这个错误是由她引发的。
“我不会杀你的。”达奚放开她，“至少现在不想。”伸手点了她身上的穴位，“既然你已经恨我了，我便没有顾忌了。”将她放在一边，“就让你看着他是怎么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