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禹文轩坐在禹杰辰对面,眉头紧皱道“四哥,你说会是谁抓走小雅,又抱有什么目的,余子明明可以提前半月归来,硬是以将士疲劳为由,行军缓慢,拖到昨日才到,跟小雅失踪时间这么近,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禹杰辰懒懒的靠着椅背,握在手中的白玉杯,随着他白净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道“自是有关的,若小雅是他抓走,那么就握住了欧老将军的软骨,别忘了欧老将军,老年得女,有多宝贝小雅,你应该知道”
禹文轩奇怪“可是余子已经手握兵权了,欧老将军也无法对他造成威胁啊?”
禹杰辰唇角上勾,讽刺一笑“其一,他要的是大禹将门一家,这样就是大禹真真正正的顶梁支柱,独一无二;其二,他知小雅在我心中的位置,小雅只要在他手里一天,就料定我不会轻举妄动,我在军中所埋之人,启是那么好拔除的。所以小雅不会有性命之忧”这样的对手,真让人热血沸腾,可惜你找到的真是我的软骨吗?
禹文轩摇头一叹,道“这样的心机与手段,他若有反心,能与他对抗的,大概也只有四哥你了”
禹杰辰闻言眸光一闪,快的不可见,端起手中的白玉杯,放到唇边轻抿一口,淡淡道“反心?若他想要的不只如此呢”
禹文轩猛地抬头,震惊之色溢于言表,眉目紧锁,深吸口气,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只听廊外一阵吵闹之声。
禹文轩面色一沉,对外面大声唤道:“来人,外面发生何事?”
一名侍从打扮的男子开门,恭声道:“回轩王,苏丞相的公子喝醉了,在调戏一个女子”
禹文轩听完回报脸色不愉,这苏大公子懒惰成性,酒色成瘾,仗着其父位高权重,又对他格外宠爱,欺男霸女,被欺负过的良家女子数不胜数,管事官员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见对面的禹杰辰手指一下下的敲击着桌面,似在听着外面的声音,也不由的侧耳倾听。
“呦荷,这小娘子的装扮好,够清新脱俗,不像其他楼里的姑娘穿的跟花孔雀似的,你成功的勾引到本公子了”猥琐又淫荡的男子声音像对着自己的新猎物般,品头论足。
“你有些自恋了,我是大夫,请让开”夏冬柯皱眉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男子,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一身华贵的衣袍,骨瘦如柴,浑身酒气,面色蜡黄,一看就是酒色过度所致,想起自己之前装扮的放荡公子,不由心叹果然人外有人。
“你是大夫?”男子嗤笑一声,继续道“怎么烟柳楼的姑娘改走清纯路线了吗?想法不错,该赏”
夏冬柯将对面的男子从上到下端详个遍,丢了个白眼,酒醉之人行为都是糊涂的,跟他计较,不如多看几眼那个余子将军呢,转了个弯想从另一条台阶上去。
“苏大公子,瞧这小娘子的眼神,看来是真的看不起你啊”一个年轻男子的取笑声从旁边传来。
“就是,没想到你苏公子也有被女子无视的一天”另一个年轻男子也在取笑道。
夏冬柯还未走几步,就听后面的放荡公子恼羞成怒,道“抓住她,一个青楼妓子竟敢藐视本公子,让你知道知道得罪本公子的代价”几个呼吸间夏冬柯就已经被几名魁伟大汉夹住,架回男子的面前。
夏冬柯冷了冷脸沉声道“放开,天子眼下,你还敢逼良为娼不成?”
男子狞笑一声“在这老子就是王法”话落就准备去撕扯夏冬柯的衣衫。
“混蛋,把你的爪子拿开,别碰我”夏冬柯看着枯瘦的手掌在自己的身上胡乱的撕扯着,也挣扎不过两边的大汉,只觉得冷气直冒毛囊内颗颗粒子竖起。
男子的一双眼睛冒火,手中动作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奸笑道“装什么纯真,撕开这身清纯的衣服,骨子里还是一个骚货,正好让大家都开开眼”
“你住手,你混蛋,我。我住在寒王府,你再不住手,禹杰辰他不会放过你的”夏冬柯这一刻真的怕了,只希望说些什么能让他停手。
可惜这个男人已经被酒色冲昏了头脑,嘴里叫嚣道“禹杰辰算个屁,他就是一个被父亲厌弃的儿子”
禹文轩在听到那句‘我住在寒王府’的时候挺诧异的,再听到男子言语的时候震惊的看向对面倚着椅背,眼帘轻合的禹杰辰,只觉房间气温直降。
禹杰辰原本古井无波的脸庞,听着女子清澈,灵动,因怒气有那么一丝颤抖的声音,脑中霎那想那一眼阳光下的人儿,身躯一颤,再闻那不知死活的言语,双眸睁开黑色的暴风在瞳仁内瞬间席卷,一个起身,已经夺门而出。
禹文轩一愣,连忙大声叫道“四哥,等等我”
余音未落,回答他的是阵阵惨叫之声。
夏冬柯回过神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被抱在一个宽大温暖的怀里,熟悉的漆黑色的软绸衣料;熟悉的心跳;熟悉的味道,腰间的大手虽凉,却意外的暖心。
怀中之人虽狼狈不堪,但也没有那么糟糕,可能是感觉到她的轻颤,环腰的手臂微微收紧,沉声道“本王就算是被父亲厌弃的儿子,那也是皇子”冰冷的语气,如寒冬的冷风,严寒刺骨。
感觉到依靠之人身姿僵硬,夏冬柯轻轻的抬起头,薄唇紧抿,目中点点光华闪烁,在意的竟然不是之前被人调戏,而是那人刚刚一句‘被父亲厌弃的儿子’这要什么样的心情才可以说出口。
那男子的酒醉似乎被动冻醒一般,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感觉到对方的杀气,顿时打了一寒战。嘴里哆嗦道“你。你别。别乱来,我是丞相之子,你。你。”
察觉到禹文轩拉了拉自己欲要上前的身体,松开紧握的拳头,平息了下胸口的怒气,抱着怀中之人,双足轻点,离开了这个让人气闷的地方。
禹文轩看着飞身离去的两人,回头狠狠的瞪了这个罪魁祸首一眼,余子将军的宴会还在继续,四哥走了,他还要留下。
只是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三楼的一层阁楼里,一双复杂的眼睛目送着那两人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