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浩拍了拍修凡的肩膀,安慰道,“别太自责了,不是你的错。去做饭吧,吃饱了我们再想办法。”
微微点头,修凡去了厨房,心里却抹不去自责的念头。都是他的错,当时他就在旁边,却没有阻止妖把小石头抓走,小石头跟他们上山,他就应该保护小石头安全,现在出了事,自然是他的责任。三个之中他的玄术是最强的,可是他却查不到小石头的下落,一点忙也帮不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向王大哥交待。小石头又还是个孩子,要是吓着了碰着伤着了怎么办,他担心地想。
阴沉着一张脸,他煮好了饭,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摆好碗筷,修浩叫来照顾王大的修姗。
“你也来吃点,吃完了再给宋姑娘带点饭菜过去。”
“我没去,她又饿不死。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了她呀。”修姗抱怨着,她都要急死了,他们好歹是飞灵门掌门的入室弟子,是将来有希望继承飞灵门的人,怎么能连只小小的妖都对付不了,还让他把小石头给抓了,现在只能呆在这里空着急。
修浩正要说她,修凡阻下他,说,“我去。”反正他不想吃,也没脸呆在这儿面对王大哥。
“也好。”免得他一直呆在这儿自责,修浩知他的性子,要是他钻牛角尖,怎么劝也没用。
拎着食盒,修凡去了打铁铺,又想,他没有看好小石头,连负责三餐的事都做不好,让若瑛饿着了。平时午饭是不用他煮,可他回来了,就要由他去做才是,还要修浩提醒了才记起来,一到了关键时候他真的一点用处也派不上。
若瑛呆在铸剑室里,听到门上的声响便上去。中午,她上来过一次,铺子里没有人,也没有人送吃的过来。她知道是出事了,不过,她只负责铸剑,他们遇着什么事要怎么解决都跟她无关。
“对不起,来迟了。”修凡对走进隔间的若瑛说,一碰着她的目光,又垂下头小声加了一句,“对不起。”
若瑛也不理会,坐下来大口吃起饭。修凡一时不想回去,站在一边,想着担心小石头的事,努力回忆还有什么咒术是能查找小石头下落的。过了一会儿,若瑛吃好了,他上前收拾,想到这事也得跟若瑛说一声。
“小石头被妖魔抓走了……”他对正要进铸剑室的若瑛说,“对不起,真对不起。”
回头看了他一眼,她不懂他道歉的原因,不过这事她不能不理。
他又垂下头,自责道,“他被抓走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好他,还有……我也想不到查到他下落的方法,试了很多都没有用。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
又顾自说着自以为是的话,把他的想法强加过来,她又没这么认为,她也什么没有想过这些。定定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了,她说道:“我知道。”
“嗯。”修凡点头,果然,她也觉得是他的过错。
半晌,站在门口的若瑛见他没有反应,便等着,也没有进去的意思。
修凡一时并没有注意到若瑛留在隔间是奇怪的事,等他收拾好食盒要走时,才忽地想到什么,转头试探的问,“你是说你知道小石头的下落?”
“是。”难道他以为她会附和他的言语吗,她没有过多的气力。
“要怎么做,要我们帮忙吗?”激动地跑到她面前,他以为若瑛是要靠咒术或者借助法器,不管哪一样,要是他能帮上忙就好了。
“味道。”若瑛说,抬眼等待他的回答,她不可能一个人去找小石头,他们要怎么做。
“我去叫师兄他们来,我们一起去救小石头。”修凡说着便急忙出了门。
无奈等着,她真不想跟他们一起上山,可是她也只能去。这里只有她能闻到小石头身上特殊的味道,靠这个就能找到小石头的位置。
“若瑛,你真的能找到小石头在哪儿吗,靠味道,你可别开玩笑!”人还没有到,修姗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进来,她自然知道若瑛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但是她主动提出去救小石头也够稀奇的。“你总算知道小石头的好,也不希望他出事吧?”
难得若瑛赞同地点头,又加了一句,“神子。”
他们一头雾水,良久才明白过来,“你是说小石头是神子?”
她点点头,“要救他。”
“我们当然会救,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修姗着急地瞪她,神子是何等重要的存在,要是小石头是神子的事被发现了,妖魔岂会放过他。怪不得先前小石头也说过味道之类的话,还说一直闻得到铁掌门的味道,原来是神子的血缘相通,用王大的血查不到他的位置,也是因为这个。
“宋姑娘已经知道他的下落了吗,能否告知?”修浩正色道,事情十万火急,已经不能有半刻耽误。
“在动。”就算说了现在的位置,也不保证他们到时小石头不会被带到别的地方。
“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修姗急得都快出汗了,如果若瑛打算一起去就快点说,他们也好上山。
“是。”若瑛点头,又指着铸剑室的窗口,“火。”
“你想要有人看着炉火吗?”修浩说,打量了他们一眼,修姗剑术高是很好的战力,修凡咒术高最好也跟去,但是这三个人一起去,似乎欠稳妥。不过这种时候,还是由战力高些的人出去比较好,修浩想罢,说,“宋姑娘,我留下添火,你们去。若是天黑之前仍没有小石头下落就先回来,我们从长计议。”
“好。”天一黑,形势就对他们不利,她也不会放任自己于危险之中,她还要铸她的剑。“保持现在的火势。”她打开铁门,等修浩进去后,再把门关好。
“师兄不会在里面闷出病来吧?”修姗担心地问。
若瑛不答话,从柜中拿了一个布包放在怀里,率先出了隔间。修姗看她都出去了,也急忙跟出去。“尽量走快些。”她在后面催着,心想一直呆在铸剑室的若瑛可能走不惯山路,要是因为她的原因跟不上小石头被转移的速度,就算闻得到味道找得着痕迹也没有用。
当然,她显然低估了若瑛。他们没有来时,上山砍柴的活都是她在做,趁火势变小前砍好柴回来添柴复又上山,需要很快的速度,她还有捕捉动物养活自己。从味道判断,小石头被藏在山林深处,她不管有没有路,朝杂草深处直闯,就跟生长在山林中的动物一样。跟在后面的修姗心下叫苦,又不好意思开口让她走慢些。不到一个时辰,他们翻了几座山,进了一个山沟沟里。
“附近。”她停下来说。
“在哪儿?”修姗四下张望,调整着呼吸,不敢让她发现她走累了。
一边是陡峭的山坡,一边是山坡高的巨石,石头上有一棵枯树,需几个人合抱的枯树被绿色的藤蔓包围着,早就没有生气,很难想象它经过漫长岁月成长的身躯会因为细长的藤蔓枯萎。
没有看到小石头的踪迹,甚至连别的动物的痕迹都没有,小石头真的会在这儿吗,修姗怀疑地看着若瑛,靠气味来找一个人,总有些不太靠谱。
若瑛在空气中嗅了嗅,从怀里拿出带来的布包。修姗好奇里面会藏着什么奇异兵器,等若瑛拿出来一看,却是一个形状奇怪的锤子。一般的锤子两头都是平的,若瑛这个一头扁平,另一头尖尖的圆锥状。她拿出锤子,既不用扁的那头也不用尖的那头,而是用锤子横着轻轻敲打石壁。
“小石头在石壁里?”修姗问,不等若瑛回答,就转头望着石壁。若瑛是不会做无意义的事的,修姗想,靠她的锤子几时才能把石壁打碎,还不如靠自己动手。她拨出剑,使出飞剑术。悬在身前的剑在她的控制下,渐渐扩大的十倍,她站在巨剑之前,做出握剑状,轻喝一声。
“化雷!”
巨剑瞬时斩下,发出声声雷鸣。若瑛冷了一下目光,没有管她,继续敲她的,等溅开的尘土落下时,巨剑砍过的地方如她所料般纹丝不动。
怎么没用,修姗心下懊恼,想再施展一次,一寸寸敲打石壁的若瑛移到她面前,她嫌若瑛碍事,想着若瑛撞到她时会停下来,谁知若瑛挨着她用身体一点点把她推开了。
“修凡师兄,你看她!”修姗收起剑恼火抱怨,飞剑术没有派上用处就够气人的,现在还被她撞开。
为难地看着两人,修凡摆了摆手,无法回应修姗的期待说几句安慰她的话。他果然是不配跟她在一起,要是师兄在就好了。看着他不作声,修姗更加气恼。抱着双臂,她站到一旁冷眼旁观,倒要看看若瑛拿着锤子这样轻轻敲打几时能把石壁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