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潼眯了眯眼星眸,眸若深潭:“相府三小姐抗婚出逃,我若是在圣上面前参上一本,你全家只怕都会被祸及!”他声音骤然低沉,凌厉语气让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大人莫要生气……”她心想既然事情败露,被他撞破自己的计划,不如顺水推舟,将李宛给推销出去,扯了扯唇:“大人,李韵无才无德,相貌平平,自诩配不上大人的尊贵身份。我长姐李宛,国色天香,出入体面,只怕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呢。”李韵心想这大太监气度非凡,想必是好面之人,她这番话的确是肺腑之言,李宛的确比她要登得台面些。
林潼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就你这种平常姿色,以后嫁入总管府,必定安全可靠,不会给本座生出事端!”
他的意思是说她丑,连男人都看不上喽?她不怒反笑:“大人说得可不是吗,像我这等姿色,只怕会浊了大人的眼呢。”
“本座不喜欢娶个容貌比自己还要美的。”
李韵仍不死心:“大人你的夫人绝色,你脸上自然有光啊!”
“本座的光芒已经够强了!”
“好吧,大人,你就当我没说。”她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很。
“李韵,你想借你长姐脱身,只可惜这点小伎俩用错了地方。”他倏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睇视着李韵:“洞房花烛夜见吧,夫人!”他笑了笑,吹了声口哨,一匹通体黄色的马儿奔上前来,他一跃马背,最后给了李韵意味深长的一眼,策马离去。
“我的令牌!”李韵咬了咬牙,在心里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诅咒了一遍:“林变态,你若不是祖上积了阴德,这世会做太监么?”李韵的出城令牌被林潼给缴了,她是插翅也难飞出戒备森严的皇城,她想了想,她灵光一现:“只有铤而走险了。”
是夜,更深露重。
李韵带着白狐狸来到了重兵把守的相府,心中唏嘘,看来只有从老地方走了。她和白狐狸来到相府狗洞,瞥了一眼白狐狸,聪明的白狐狸明白了主人的意思,钻过狗洞不一会儿就钻了出来,这就表示安全。
果不其然,李韵以为他们肯定不会猜测到她会回府,这狗洞自然就无人看守了。她猫着身子往里头钻,相府大宅,笼罩在蓝色的夜幕之下,泛着幽冷的青色光芒。李韵机灵,白狐狸跟随其后。李韵蹑手蹑脚,幸而有白狐狸傍身,若有异常,她定能通过白狐狸早早地发现。李家的出城令牌,皇上御赐给李漠三块,李漠分别其分给了李夫人、李宛和李韵。李韵回相府的目的,是为偷李宛手中的出城令牌。通往“宛在水中”的寝居中,她看到不远处提着两个灯笼的丫鬟,影影绰绰地走了过来,李韵急忙隐身在假山后。
丫鬟一号说:“如果三小姐找不回来,我们大小姐就要遭殃了。”
丫鬟二号说:“哎,我倒是希望三小姐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一个女人嫁给一个太监,这一辈子也就看到尽头了。”
丫鬟一号说:“谁让她娘是……”
丫鬟二号说:“嘘!二夫人的事情切忌不要乱嚼舌根,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话声渐远,李韵的眉间却是堆起了褶皱,她从小就听说娘在慈庵寺祈福念经,却不知是何缘由,爹从不提起娘,也不允许她问,她去过慈庵寺,可娘每次都不见她。娘,韵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娘要弃我不顾?……
李韵终于来到了李宛的寝居前,这院落比她的住所大出两个还不止,爹爹到底是偏袒李宛母女的,哼。李韵悄然上前,在窗户上用手指戳了一个洞,只见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她心中一喜,天助我也!她推开窗户,翻身进去。李宛的寝居极尽奢华,她对这些其实视而不见,因为没什么可争的。在李漠的心中,李宛永远都是比李韵优秀的,李韵深知这点,自然她也就不会争宠了。前世的她总是和李漠对着干,以至于她在李漠的心中毫无分量。白狐狸在窗户那里把风,李韵翻箱倒柜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令牌,这种东西李宛不该时刻带在身上才是。
愁上心头,李韵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内转了圈,忽而听到白狐狸两声叫声,她心中一紧,知道大事不妙,正欲翻窗出逃,可为时已晚,已有人推门进来!李韵一个激灵,忙钻到了床底。她趴在床底,屏住了呼吸。
“那个小贱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你一定要把她给我找出来,不然嫁给那个阉人狗的就是我李宛了!”李宛气愤地说道。
“有我在,你怕什么?”男人近了一步,将李宛圈在了怀里,吻上了她的脖子,一手还袭上了李宛的胸,李宛推开他,郁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经!”
男人邪笑着,一把将李宛抱了起来:“饶她李韵有三头六臂也飞不出我轩辕沉的手掌心,我已经派人封锁城门了,即使有你爹的令牌她也逃不出去!”
“真的?”李宛的声音娇媚酥骨。
“呵,宝贝儿,我岂能让你嫁给那阉狗,记住,你是我轩辕沉的女人!”
李宛一阵娇笑,接着两个人就开始相互调情。李韵躲在床下,听着李宛的喘息叫声,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没想到李宛竟然如此放浪形骸,而那个轩辕沉,盛朝驸马、堂堂二品骠骑大将军,看上去风度翩翩,却是个下流之徒。
床上的人在巫山云雨,床下的李宛囧囧无语。
她估摸了一下时间,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啊,她都要憋疯了,那两个人终于完事了。
“宝贝儿,把衣服穿好,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轩辕沉诱哄道。
“是什么?”那李宛似乎是在穿衣服。
李韵也想知道是什么?结果一把剑头就指在了她的眼前:“还不快点出来?”
李韵脸色惨白,她小心翼翼地挪开对方的剑,从里面爬出来,李宛一见是怒骂了一声:“李韵,你怎么会在这里?”竟然还偷窥她和轩辕沉的闺房之事!看来,她是留不得了!
李韵干笑了两下,边往后退着:“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我……”
“哪里走?”轩辕沉长剑架于李韵的肩上,眼中射出狠辣目光:“宝贝儿,这李韵已经发现你我的事,看来是不能留了。”
李宛穿好衣服,慢条斯理地从塌上下来:“你说得对,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