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爧如羿射九日落,娇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伴乐,林嫣然听着甚是耳熟,举手投足配合的更是天衣无缝。
曲末,林嫣然长袖一挥,手执宝剑,似转身射燕的动作,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
台下,众人目瞪口呆,久久沉浸在方才如诗如画的舞蹈中,不能自拔。
林嫣然手花翻起,长袖飘摆,转身挥指。
“咔嚓!”一声利响,把众人从冥想拉回到现实。
数十米之外,朱说抚琴之处,宝剑回鞘。
“好!好剑法!”
又是一阵欢呼雀跃、掌声响起。
林嫣然嘴角含笑,转身回旋,用内力把头顶的绯色布幔震得粉碎。
瞬间,窗扉洞开,一束束刺眼的光线挤了进,众人伸手遮目。
待反应过来,再回头看台上时,蓝衣女子已消失,空留漫天飞舞的红花。
“人呢?”
“仙女哪去了?”
“怎么消失了?”
“怎么回事?”
“老板……”
高裴天走上戏台,春风得意的拱手致谢:“歌舞已经为大家奉上了,谢谢诸位捧场!更要感谢出手阔绰的王老板那三千两雪花银!”
一听到“三千两”三个字,王景坤的脸色变得煞白,心头直滴血!这可是三千两呀!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
王子语与王景坤四目相望,眼睛里写满了愤怒和质疑。
“王老板一直勤俭持家,没想到今日慧眼识珠,这三千两花的值,真值!”
“就是,就是!王老板真是大方。”
“对呀,我们今日能看到如此精妙绝伦的歌舞,真是要感谢王老板呀!”
众人七分嘲讽,三分吹捧的在王景坤面前恭维。
王景坤面上干干的微笑点头,心中却疼的直喊娘,不是你们的钱,你们当然说值。
“慢着,高老板,请问方才台上跳舞的是沛茹姑娘吗?”王子语尖声问道。
明明沛茹已经受伤了,怎么可能上台表演,而且舞得比没受伤时还好,方才那女子定然不是沛茹。
“这……”高裴天面色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高老板,商人最讲究诚信,你可不能说谎呀!”王子语更加傲慢的说:“如果,方才台上跳舞的不是沛茹姑娘,我王家这三千两银子自然也不……”
王子语话说到一半,被人打断。
“王小姐如此计较方才到底是不是沛茹姑娘,淄州富商王家不会是舍不得这区区三千两吧?”高远声音洪亮,健步走向王子语,手中随便摆弄着一个金坠子。
王景坤父女二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心中已是恨得牙痒痒,他手里的金坠子是阿开的家传之物,平时很是宝贝。
王景坤也是在商场上打拼多年的老狐狸,见高远如此,自然懂得其中的意思,又怕在众人面前挂不住面子,只好服软:“兄台这是说的哪里话,方才小女是和高老板开的玩笑,还请高老板不要见怪。我们王家素来诚信,先不问方才台上的是不是沛茹姑娘,就冲刚刚绝世的表演,这三千两银子自然也不会不给的!”
“王老板说得对,咱们做生意的自然是讲诚信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说是吧?您要是觉得方才那台上的不是沛茹姑娘,那三千两……”高远眼中满是笑意。
“怎么会呢,方才那台上的当然是沛茹姑娘了,就是沛茹姑娘!啊哈哈哈……”王景坤一阵钻心的苦笑。
王景坤抬眼看到朱文翰赞许的目光,更是装出满脸的虔诚:“今日我王某能为朱大人的寿宴锦上添花,是在下的荣幸,荣幸。”
见朱文翰满面笑容的举杯朝他点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松。
此时,林嫣然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走回来。
朱家上下都对她投以赞赏的目光,在心里夸她聪明能干,这意外处理的十分得当。
目前为止,除了朱说以外,朱家其他人还不知道林嫣然会武功,自然不会把她和刚才的蓝衣女子联系在一起。
先前,朱文翰见高远在林嫣然耳边低语,高裴天惨白的脸色,再加上王景坤那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竟然公开抬价,他便已知道会有事要发生。没想到的是,林嫣然机智过人,不但化险为夷,还不漏声色的教训了王景坤这只老狐狸,让万客隆一炮而红,这让他感到十分欣慰。
这么多年,都是朱文翰一直在照看着林家产业。
原先,他准备在淄州开驿站的时候,还在担心自己百年以后谁来帮林嫣然照看,林家也不能一日无主。
自己这个外甥女虽天资聪颖,却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柔弱千金,至前些日子她失足落水之后,身子比以前要好上很多,但朱文翰还是担心。
大儿子朱弘安是个老实巴交的本分人,开个小铺子还行,把这么大一间鱼龙混杂的酒楼交给他,实在不行。
二儿子朱弘康倒是聪明、世故,可惜天天只知道花天酒地、吃喝玩乐,不务正业。
三儿子朱说是他最喜欢的,文武双全、德才兼备,也是最让人放心的,只可惜他只醉心于诗书、政治,心系天下百姓,完全不喜从商。
今日,林嫣然在万客隆里安排的一切,处理事物的能力让朱文翰颇为赞赏,决定把万客隆此后全全交于她经营,好生历练着,将来方可撑起整个林家。
寿宴结束,其他人纷纷回府。
朱说林嫣然二人自请留在万客隆帮忙。
“表哥,刚才,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履霜。”
“履霜?履霜,履霜……”林嫣然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怎么感觉它是人的名字呀?”
他见她天真的眼神,感觉甚是可爱。
“今天真的要谢谢你,要不是表哥及时出手帮忙,这场表演肯定没有那么精彩!”她说话时,微含着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
“呦~这么客气。”朱说凤眸一转,痴痴地看着她道:“说说,你到要怎么谢我?”
“你喜欢什么,尽管说。”反正我都不会送给你!
林嫣然也不抬头,拿起毛笔在宣纸上轻轻地画着,一双柔荑纤长白皙,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兰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
朱说伸手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子,很是无奈的说:“要不这样吧,本公子今日就吃点亏,让你以身相许吧。”
“什么?!你吃亏?你说我以身相许是你吃亏?!”林嫣然手中毛笔网洗水池中一丢,双手粉拳紧握,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直接扑了上去,“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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