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凌云双手环抱于胸前,光滑的下巴微抬,嗤笑道:“烨王爷是来兴师问罪吗?”如果熟知她的人,就会知道她现在身体里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见状,温琼烨心中阴霾扩大,不喜她的态度,更不喜欢她说话的语气,这样的她比以前那个花痴女更让他不舒服。
“岂敢,连父皇都舍不得,本王又如何能问你的罪。”他的脸皮轻微扯动,露出轻蔑的笑容,薄唇轻勾,寡薄冷酷。
“那两位到此究竟所谓何事,如果闲得无聊的话,可以去街上游逛,也可以回家修炼。”
意思就是说不要来打扰她。两个都是聪明人,岂会听不出她的驱逐之意。
青莲心中讶异不已,不是说云郡主十分爱慕师兄吗?曾经为了见师兄一面,在烨王府大门等了一天,当时据说下着暴雨。在他想来,这样的女子纵使再不堪,至少还有可取之处。可是他一点儿也看不出她迷恋师兄啊,别说迷恋了,就是欣赏都看不到,说是不屑一顾倒恰当些。难道外头的传闻是假的?俗话说无风不起浪,传闻也不会是空穴来风。云郡主不会是在欲擒故纵吧?
如此一想,青莲看向火凌云的目光透着深意,夹杂着难掩的轻蔑和嘲弄。
而温琼烨却胸口一滞,感觉像是有人拿了一把锤子在他心头上重重敲了一下,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冷俊的脸瞬间变得阴沉,“本王和青莲来此自然是有要事的。”
火凌云挑了挑眉,“愿闻其详。”她话音刚落,转口又道,“算了,还是长话短说吧。”
闻言,二人呼吸一窒,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看到两人目瞪口呆的模样,火凌云蹙起眉毛,双眉间透着一丝不耐烦,“烨王爷到底要不要说,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就先回去打个腹稿改日再来。”
温琼烨阴沉的脸色一变,浮出一抹似笑非笑,“云郡主何时变成大忙人了?是忙着和男宠做见不得人的事,或者是又要上街强抢男人了?”他的话说得毫不客气,甚至有些恶毒。
可惜火凌云没有如他料想那般生气,她只是轻笑一声,不愠不火道:“烨王爷什么时候也开始管起闲事来了?我要和男人上床,或是再抢个男人回来,都轮不到烨王过问吧!”
她的回话同样没有丝毫留情,温琼烨不敢挂在嘴边的字眼她却随便讲了出来,最后一句更是将温琼烨堵得哑口无言。其实温琼烨今日来此并非是为了嘲笑火凌云的,只是看到面前性情大变的少女,他忍不住想打击她。
青莲见自家师兄吃瘪,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出口帮腔道:“云郡主说哪里话,你贵为郡主,皇室的一员,行为举止皆代表着皇室,若有不检点,岂不是污了皇室的名声。烨王爷不过是提醒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和言行举止。”
火凌云笑道:“皇上不怪罪于我,烨王却闲着没事来教训我,不是多管闲事是什么?说句严重的,你这可是越俎代庖了。”
“没想到云郡主失足落马,倒变得牙尖嘴利了。”温琼烨凉薄地勾起唇角,脸上晃过一道阴鹜之色,目光探究地落在她身上,“听说云郡主失忆了。”
“原来烨王爷不只多管闲事,还长了一双比别人长的耳朵。”火凌云装出吃惊的样子,美眸瞪得大大的。
温琼烨冷哼一声,声音愈发冰冷,“云郡主,本王好心来看望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本王的吗?一点尊卑礼仪都不懂!”
火凌云站得累了,走到门边靠在上面,姿态散慢,没有一丝贵族小姐的优雅端庄。
两个男人眼中皆露出鄙夷之色,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火凌云就算变得伶牙利齿,依然学不来皇室女子的端雅。
“烨王爷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是什么样子烨王不清楚?站了半天,尽听你在说废话,想找到一两句有用的都难。可不是每个人都和烨王一样闲的,‘您’若只是想说这些,不如换个交谈对象吧。”她侧头看向大厅外,直言不讳下着逐客令。
三番两次驱赶他,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住。何况是高傲的温琼烨,从来只有别人求着留下,何时会被人像赶苍蝇一样嫌弃的。
温琼烨怒而拍桌,愤然道:“火凌云,你行!”
“烨王爷,悠着点。你手不痛,我家的桌子可是会痛的。”火凌云一脸疼惜地看向被他拍了一下的桌子。
他已然发怒,但是对方冷冷清清,不温不火,丝毫没将他的怒气放在眼里,反倒有心思去可怜一张破桌子。简直气煞人也!只是他气得险些炸肺,反倒像是跳梁小丑。这一刻,温琼烨突然生出一股将对方掐死的念头。
他拳头紧握,青筋暴起,随时可能会冲上去杀了火凌云。
青莲震惊地站起来,“师兄!”他在提醒他不要酿下大错。这个一直将情绪控制得很好的师兄居然三言两语就被对方气得失去方寸,究竟是云郡主有气死人的本事,还是师兄对她不一样?
事实上,他讨厌火凌云的一个原因是听说她养了一屋子的男宠,却又对温琼烨穷追不舍,如此无德无才的女子做出此等行径,实在让人不耻。那一日青莲替她诊治,她也确实如传言那般紧盯着他不放,显然好色之极。
然而今天再见她,先是被她耀眼如火的装扮惊艳到,然后又见她对温琼烨没有如传闻那般花痴,反而和温琼烨针锋相对,冷嘲热讽,心底不免对传闻产生质疑。然而未等他看清火凌云的真面目,就见到温琼烨气得失态。
温琼烨经青莲提醒,猛地回过神来,只是看着对方眼中的轻蔑和嗤笑,他刚压去的怒火再次窜上来,冷俊的脸阴沉得可怕。他迅速抬起手,将满腔怒火发泄在身边的桌子上。
咔嚓一声,结实的木桌顿时化成一堆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