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走在大街上,银发碧睛的他特别引人注意。他不以为然,望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偶尔,见着一两个纤纤少女,不由走过去搭讪:“嗨,美女!”
姑娘突见登徒子长相怪异,忍不住大叫起来,让有心捉弄的慕容天索然无味,他不由摇着折扇,说道:“小国寡民,不知道本王银发碧睛有多尊贵?”
一直躲在暗处的贴身侍卫凌风、凌云适逢其时钻出来,听到他家主子抱怨声,连忙鸡啄米似的点头:“对,主子,她们有眼无珠,您不用生气。”
慕容天收起折扇,说道:“本王赏美的兴致全无,不如上茶楼坐坐!”
他们径直前往洛城最大的茶楼——洛城茶楼。说是茶楼,其实不仅供应茶水,而且佳肴美味一俱应全。这座洛城茶楼,来头极大,听说出资的是龙云山庄的老板,甚至有人说后台老板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荣亲王。因此,装潢的异常奢华舒适,来往的宾客非贵即富,据说一杯茶水就要一两银子,这岂是庄户人家能够享受的。
慕容天一行刚入茶楼,小二就被他怪异的长相吓住了,不过他毕竟机灵,看他们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湖绸云锦,心想:花钱的是大爷,连忙客气地说道:“客官,里面请!”
慕容天掸掸衣服,说道:“伙计,一壶上好的龙舌。”伙计一边应着“好勒”,一边用眼睛打量着他们,心想:这个客官果然阔气,一壶上好的龙舌需要十两银子。
凌风从兜里掏出一个银馃子,丢给小二,吩咐道:“另将你们茶楼里一些有特色的东西端上来,我家公子要尝尝。”原来,慕容天除了喜欢美色,就是吃了,他常说:“食色性也!”小二掂量了了一下,约莫五两,不由面有难色,轻轻说道:“客官,一壶龙舌就要十两银子,这恐怕不够?”
凌风笑道:“伙计,这是打赏你的。诺,这够了吧。”他丢出一根金条,摆在桌上,熠熠生辉。伙计双目发亮,连连点头:“客官,够,够了,就是天上的星星,如果能够摘下清炖也够了!”他一边不动声色将银馃子塞进怀中,一边拿起桌上的金条,说道:“客官,请坐。一会儿就上茶。”他大声吆喝:“一壶上好的龙舌!”心里喜滋滋的,难怪我昨晚做梦捉鱼,原来是今儿遇到这么豪绰的主儿。小二热忱地将茶壶、茶杯摆好。
凌风说道:“下去吧,将好吃的送上来。”他深知主子的性情,不喜欢陌生人伺候,也不喜欢有人在耳边聒噪。
一直默不作声的凌云小心翼翼倒了一杯龙舌,恭敬地递过去:“主子,请喝茶。”
这龙舌果然香,一倒出来就觉得香气扑鼻,慕容天喝了一口,果然唇齿生香,他忍不住赞道:“果然好茶!”看到一旁站的像两块木头似的凌氏兄弟,忍不住说道:“我说过你们多少次了,在外面什么规矩礼节全都给我忘了,坐下!你们一个‘风’,一个‘云’,怎如此死板?”
凌风从善如流,坐下了。铁塔似的凌云一动也不动,只是低低说道:“主子,规矩不能废。”
慕容天瞪了他一眼,骂道:“死木疙瘩,不喝茶,躲到一边去,别碍着我喝茶。”
凌云果然不动声色地走到一边。慕容天见怪不怪:“凌云啊,哪个姑娘嫁给你,真是无趣的很那!”
凌风为主子添了一杯茶水,苦笑着:主子是潇洒放浪的主儿,兄弟却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与他们在一起,真是苦恼。
一会儿,伙计端上许多美味佳肴。慕容天一边品尝,一边听着邻桌的八卦。
邻桌是三个女子,看她们的衣着鲜亮,珠围翠绕,旁边还站着贴身丫头,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她们谈论的就是柳清泠被休的话题。“你知道吗,柳清泠偷人,被龙云山庄的少庄主逮个正着。”说话的是一紫衣女子。另一红衣女子接口:“我知道,她不是被休了吗?听说打个半死,直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又一绿衣女子说道:“是啊,是啊,当时少庄主结婚,不知碎了我们多少心呢?”“是啊,就算柳清泠是我们西岐第一美人,可是她嫁给的是我们心中的白马王子龙雪澜啊,帅气、多金、温柔,听说娶柳清泠花了百万白银呢。”紫衣女子说道。“就是,听说新婚后,龙雪澜对她宠得不得了,就差天上的月亮没有给她摘下来了。”红衣女子骂道:“恬不知耻的柳清泠,竟然敢背叛龙少庄主,死了活该。”“就是,淫妇荡娃,红颜祸水。”绿衣女子骂道。听到她们义愤填膺的声音,慕容天微微一笑,心想:事情并不是你们所说的,柳清泠不过就是想见一下她的青梅竹马的表兄,说说话,叙叙旧,没什么大不了啊?况且她现在已经人事不省,想要出来争辩都不行?众口铄金,诋毁成骨,果然不错,慕容天想到柳清泠眼角的那颗清泪,心中不由一软,走过去说道:“姑娘,柳清泠并不是你们口中说的那样,她只不过写了一张字条,想见见从前的青梅竹马罢了,你们也积积口德,对一个将要死的人,就不要淫妇荡娃的说啊。再说,一个大家闺秀,口中吐出这样的字眼也并不是光彩事啊!”
绿衣女子望着面前的怪异男子,啐道:“我道怎么了?原来是西域的洋鬼子?怎么,柳清泠这个狐狸精,在西域也有相好?啧啧,我林晓芙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慕容天听到她大放厥词,脸色一沉,旋儿说道:“要不是大爷我一向怜香惜玉,你的脑袋瓜落地了,明白吗?”
林晓芙乃大盐商林凯独女,她一向倾心龙雪澜,况且娇蛮任性惯了,她嗤笑着:“哟,我的脑袋瓜儿落地,公子是谁啊,也不打听打听,我林晓芙的老子是谁?”
慕容天微微一笑:“是吗?你是缺少教养,嗯,子不教,父之过。确实,你父亲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说完之后,他径直走出茶楼。
林晓芙骂道:“变态,神经病!”
凌云径直走过来,一巴掌甩过来,骂道:“我家主子岂能让你侮辱。要不是我家主子下令,不杀手无寸铁的女人,你的小命早就没了?”这可能是他在公众场合说的最长的一句话,慕容天忍不住拍掌说道:“姑娘真是高啊,竟然将我身边的闷葫芦教的伶牙俐齿了,嗯,就凭这个,还是给你留个吃饭的地方。”说完之后,全然不顾躺在地上的人儿,扬长而去。
一边的丫头连忙扶起躺在地上的小姐,哭着喊道:“小姐,您没事吧?”
凌风是习武之人,这掌全然没有发力,可是林晓芙的脸颊已经高高肿起,她从小到大都是大家捧在手心上的珠宝,是父母的心尖肝儿,哪受过这样的腌臜气儿,悠悠醒来,她一掌打在丫头的脸上,一边骂道:“你尝尝滋味吧!”说完,哭着跑出茶楼。
另外两个女子,身着红衣的是提督大人之女陈蝶,紫衣女子是荣亲王之女筠阳郡主水寒馨。见此情况,她们吩咐林晓芙的丫头香儿去追她家小姐,她们也就离开茶楼了。
一直站在二楼雅间的龙雪澜,刚才的一幕全然落入他的眼中。柳清泠被休,他成了笑柄,也成了大家同情的对象。可不知为何,他目睹伤痕累累的清泠抬上轿子,离开龙云山庄,他觉得他的心已经碎了一地。
随后,他在侍妾慧云的身上发泄一气,可是他并不轻松,当慧云沉沉入睡,皎洁的月光照在这个跟了自己十年的女子脸上,他竟然觉得非常陌生,脑中想的全是泪眼盈盈、娇羞无限的柳清泠。因此,他匆匆穿好衣服,全然不顾慧云喊道:“夫君,您去哪?”他骑着火云神骏,连夜赶往丞相府。当来到那座朱漆大门前,他迟疑了:柳清泠给他带绿帽子,难道还将她请回来不成?想到这儿,他勒马转头,直往洛城茶楼。三天两夜,他呆在茶楼里不食不眠,不见任何人。
刚才的喧哗,特别是对柳清泠的谈论惊醒了坐在椅上的他,他不由来到窗前,看到发生的一幕。三个女子的谈论,他都听到了,不由怨恨地想:清泠啊,你为什么不懂得为夫的心啊?如果,天上的月亮能够摘下的话,我也一定为你摘下?可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私会林轩?当听到慕容天说道:“姑娘,柳清泠并不是你们口中说的那样,她只不过写了一张字条,想见见从前的青梅竹马吧了,你们也积积口德,对一个将要死的人,就不要淫妇荡娃的说啊。再说,一个大家闺秀,口中吐出这样的字眼也并不是光彩事啊!”他不由注意这个男子,银发碧睛,派头极大,虽说西域有许多这样的人,那么他是谁呢?难道是西域邪皇?不会,如此尊贵之人,到我们西岐小国干嘛呢?龙雪澜摇摇头,突然想到:柳庭是非常讲面子的人,这次柳清泠伤痕累累,肯定不会请医生来看,这样,清泠的小命真的难保了,一想到这儿,龙雪澜脸色一变,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瓶子塞进怀中,打开房门,匆匆离开,全然不顾掌柜伙计诧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