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心崖下失心谷,失心谷里撕心居,撕心居里有神医!
飘絮的白雪犹如轻烟,那样的轻薄,轻轻落下,几乎还未及地便要化成珠露,只能够被用来滋润地面上那青青芽草,小小繁花。
有点像他的宿命,或许机会确实渺茫,注定了无疾而终,兴许连开始都来不及便已丧失了机会。却挡不住他如飞蛾扑火,明知是必死之局,仍旧不顾一切!
浮生二十载,他自出世便有了记忆,此生此世都只记得一个名唤水夏然的女子。前世爱她不得,她死他亦追随。那一世,她们同为女子之身,她爱她而不得,只能狠心埋下全部情感。
是上天垂怜?不,她,或者该说是他了。他从来不相信上天真的有心有情,今生能与她相遇,全是他用了所有换来的!明知仍是缘浅,他却不在意,哪怕只能如路人般擦肩而过,他也求得今生一个相遇。
自缚谷中二十三载,分明他比她还要先来到这个世界,也明知道她会投成相府小姐,遇到那个命中注定的男人,还有必遭此难,他却只能咬着牙,日日夜夜忍受着相思之苦,甘守清苦寂寞在这崖底等着她,等着这场用尽一切换来的相遇。
终于啊,她终于还是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哪怕时间不会太久远,至少这两年,至少这两件便让他守着她吧!他也只剩下这两年了!
这一世,他的命注定不会太长,能活过二十五便算作是偷来的了。
“殇,可以吃饭了!今天我蒸了条鲤鱼,还杀了只鸡,拔了颗嫩笋煮了汤,不知多美味了,你快来尝尝吧!”屋内不意外的扬起一抹欢快的笑声,窗台处一面目如画,绝美无双的青衣少女探出个头来,看着他的目光满溢深情,就如看着自己心爱之人般,轻易便勾走了他的心魂。
情不自禁的深深看着那张脸,像要将之刻入自己的骨髓般的,被唤作殇的男子眸中掩着深情宠溺,吐出口中的句子却显得几分冷清离,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抬腿往屋内走去。少女见着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却很快便换成了满溢眼眶的柔美笑意,甜腻腻,脆软软的欢声道:“那我帮你盛饭!殇,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啊,我明天煮给你吃!”明天还得换花样,她就不信了,凭着她的本事能耐,还能找不出他喜爱的菜式来!哼,她一定要努力先栓住他的胃才行,她就不信了,胃都被她栓住了,人还会跑了不成?
明天,明天她一定会成功的!加油加油,加油!
“没有。”淡淡回了句,殇抬头撇了她一眼,悄悄将她捏着拳头暗发誓的可爱模样深深收入眼底,藏在心里。心头好笑着她那精明之下的迟钝,倍觉可爱俏皮。这个傻丫头,平时多精明狡猾一人,从来半点亏不吃,还专爱损人利已,怎么在情感上总显得那么痴呆呢?幸好他很了解她,否则怕是少不得要像上官凌钰他们一般的爱而不得,只能艰苦徘徊在她身侧吧。只是,他好羡慕着他们,嫉妒他们即便真的爱而不得,至少可以长长久久的陪伴于她的身侧,而自己……暗自苦笑,殇明白,自己这又是在不知足呢。
是啊,不知足。这就是人类的本性啊,得不到时,只会小小奢求,得到了就不愿意放手。两年呢,足足两年的时间,他还有什么好遗憾的,至少她曾经爱过自己的,不是?哪怕是他用尽手段,费尽心机得来的,总归他有得到过!
这样,他就满足了,也该满足了!
“什么嘛,殇真讨厌,一点都不给面子。哼,讨厌,讨厌!”不满面的小小小声嘀咕,夏然也不敢说得太大声,却也确保着自己的声音刚好能够让得他听见,好让这个冷冰冰活似下一刻就会飞升面仙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心意。
想她水夏然何许人也,虽然她一点也想不起自己的以前来!不过,咳咳,想她水夏然何许人也,就没遇到过哪个男人像他一样的,明明对自己也很照顾的样子的啊,而且虽说总是冷冷冰冰的吧,可素他昨晚明明有给她盖好被子的,为什么就是这么难予接近与破冰呢?可恶,这块绝世大木头,一点也不知道给她面子!
哼,早晚要将他给攻下来!她就不信了,把人都给吃了,还怕要不了他的心。嘿嘿,还好这块木头呆呆的,居然没有防着她,让她自由到医房去阅读医书,总算让她找着极品春(河蟹)药的制作方法,等到她把那几味药房里没有的草药找到……桀桀桀,到时侯还怕不能将他手到擒来!啊哈哈哈,她实在是太聪明了!
此时正满心欢喜的夏然却毫然不知,就在这一方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之外,不知有多少的人为了找寻她的踪迹,弄得原就暗潮涌动的天下终于是真正彻底的,大乱了!
几乎仅仅是一夜之间,一个不亚于月刹盟的神秘组织,空前胜大的浮出水面,其强大与霸气令得无数江湖以至整个天下的人们心慌恐乱。而原本有些冷寂的寒冬年初,素来清冷冷,无甚人烟,仅常有人路过的盛京城郊区,突然变得极度热闹起来,尤以五十里外的一处荒崖大山最是如此。
近几日来,几乎天天都可以看到一些穿着黑衣,气质冰冷如剑,一眼看上去活脱脱便是刺客杀手模样的黑袍男子在这座山的周边游荡,好似在找寻着什么人的模样。而且完全就是不分昼夜的在寻找着,因为这些人身高差别都不大,气质衣着打扮又极为统一,以致于人们根本都分不清谁是谁,却也一致默契的远离此间,偶尔有路过或进山砍柴找草药或打猎的山里农夫也都显得极其小心,生怕触怒了他们,导致个死无葬生之地的可怖境界。
尽管他们不太清楚这些人到底是打哪里冒出来,又那么明显的找着什么人,但即使是孤陋寡闻如他们这些山野村民们也都一清二楚的明白这群穿着黑衣,打扮得跟死神没两样的黑衣人们隶属于一个名唤“黑阎门”的神异组织。一个似正似邪,以前从未听过的神秘而无比强大的组织。
“黑阎门”就像是凭空出现的,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里,门里都有些什么人,总共有多少名组员,门主又究竟是谁,年龄几何,是男又是女,目地为何,门主武功究竟有多高强?但他们却知道一点,那就是这个神秘诡异的组织的成员们,也就是这些天天围着这座山林,游荡在城外的这些黑衣人们,随便一个站出来都是一等一的武功高手,还是那种高手中的高手。他们三五个人的就能随随便便打败几十名江湖中颇具盛名的成名人物。
因为,从他们出现至今,已有不少是正也有邪的武林人士或找上他们的麻烦,或招揽他们为已用,却最终都被这些人给打伤打死了。死得那叫凄惨,伤得那叫狼狈!完全就没有一个是例外的。
噢,哦,也不对。其实还是有一个是例外的,或者是有几个是例外的。至少前些天就有几个倒霉又幸运无比的猎户看到一个同样一身黑衣,腰别一柄黑剑(那是剑鞘好不!),相貌颇是俊酷,浑身笼罩着犹如有形质的冰冷杀气的男子跟这些人中的十个人对打,结果平安无事的全身而退,最后还跟着后来出现的一个身穿白衣,脸上载着银色面具却仍显尊贵无比,俊美无双的男子怪异用那柄剑跟他手中的扇子凌空比划了几下。然后便跟着他们一起走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同伙?
但可以知道的是,这一消息在看似无意,实则别有用心的被人传出来后,那些原本天天来找这些黑衣人麻烦的,穿着奇形怪异的江湖中人便再也无一人出现在此处了,好像消声匿迹般,活似从来就没出现过。
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这位神秘尊贵,俊美无双的白衣男子。只是,这些普通的平民百姓们却不知道罢了。
但是,对于那些山野之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可以,对于他们这些行走于江湖的武林人士们却不行。
天下间除了那个武功堪称真正天下第一,暗地里势力无人可及的男人,还有谁人胆敢明晃招摇的戴着银白色面具,身穿白衣,手拿扇子的?那可是邪君大人啊,武功天下第一,势力也同样天下第一,财力样貌自然不用说也是第一的男人啊。比皇帝还要尊贵,比所谓的武林盟主还要强大不能招惹的人物。谁敢假扮他?别说是明面的假扮了,就是暗面的假扮也素不敢的!(谁说的,有人就假扮过!)
所以说,他们不敢再招惹这些阎门中人了,那简直是自找死路吗!邪君大人出现,与这看神秘实则也很神秘没错,但关键是凭空出现的“黑阎门”人一起出现代表着什么?就算是个白痴用着膝盖想一想都知道两者之间的关系!
可惜的是,真正的关键人物,夏然却并不知道这些个啊,她还在谷底里日日夜夜,拼尽一切,想尽各种办法也要让得秦殇这个看似无情,超脱于俗世之外的男人吃下她精心研制出来的“春——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