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国内,盛京繁都之中,白绫飘挂,街头巷尾皆自寂廖肃穆,从里到外处处无不弥漫着一股悲痛寂穆的哀绝气息!而造成这一切的因由,则是由那金碧辉煌的深墙之内传出的一阵沉重量级钟鸣!公元一七四三年的这个初春,一代天狼帝王上官昊天悄然逝世,帝崩!
皇帝的驾崩对于国内臣民的影响不得不说,是巨大的,但真正受这影响最重的却绝不是他们!而该是……
皇后寝宫,凤仪阁中,殿门深深,漆如涂墨,本该侍于帝身的皇后一身缟白素衣,两腮无泪,目无悲喜,只眉眼之间愁云满布,心虽万般悲痛却皆比不上那一抹浓郁得化不开的忧愁与不舍!
“钰儿,我的钰儿,娘亲要如何方能保住吾儿你的性命,如何保得?”不过短短数日,自得知帝命垂危之时,这位尊贵荣耀的女子便日渐削瘦,满腹愁思,日渐积累之下,此时的她早已不复两年前夏然见到的光彩明耀,纤瘦的苍白的十指,青筋暗浮,娇美的玉脸更是早已憔悴得让人不忍粹睹。
“娘娘……”站于她身后,同样泪如雨下的侍女芸儿本欲张口劝说些什么,可到得嘴边却才能现此时此刻无论她将讲出什么来都只会是不具丝毫说服力的苍白句子。
皇帝陛下驾崩了,娘娘仅存的最后依靠也就没了,彻底的没了,什么都没了!这一年多来,沈妃联合了齐王二人趁着陛下重病不起之时,不仅暗中朝中所有支持皇后与太子殿下的朝臣屡下毒手,进行了一番大换血,更是将娘娘的所有娘家势力全部瓦解吞没,如今的她们还能求助于何人?现在,即便是宰相大人,怕也只有兴叹一声有心无力了。
“是本宫无能,芸儿,唯今境况,我也只能法语你带着本宫的血书前往相府,盼能求得水相之怜,代为庇护,保得我皇儿性命,除此这外,本宫也别无他法,更别无他求了。”伸手怜爱的抚过床上酣然入睡的男孩脸颊,玉盈作终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凄然一声自责之后霎的目光一变,厉声说道。
“娘娘!您真的瘊定了吗,这对您,对太子殿下都不公平啊!殿下他本该为帝,而您也该是……怎能如此便宜了那对盗国贼!”
“莫要再说了,本宫心意已决,如今的局势,我们早已失去一拼之力。若能够因此而保住钰儿的性命,本宫便是一死又当如何呢,钰儿便是自此成为痴儿傻子也未免不是一种幸福!他是本宫唯一的儿子,本宫比你更加水舍心痛,可本宫早走入绝境之地,莫可奈何,莫可奈何啊!把药取来吧,待得你将血书送出便莫在再回来隐早为你备好了银两,待得你出宫之后,就与白翔远走高飞,别再回来!”
“娘娘……芸儿不走,不走!要走,您跟太子便与我们一起走!离开这天狼国,天下之大,还怕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吗?这是您当初收留芸儿说的,不是吗?”
“我?不,本宫不走,本宫生于陛下同枕,死也要与他同穴!而钰儿,他也不能走,他身为皇家子,死为皇家鬼!我情愿他成为一个傻子,就此苟且残生,也不愿他跟着本宫逃亡于天涯!况且,这药吃下了,也不见得就是终生痴傻的命,兴许我皇儿他日还有翻身之时!一切便看天意,便看天意吧!
走吧,拿着血书离开,马上离开,走!走……通通都走!”含泪将那枚闪耀着艳丽色彩的药丸捏起,玉盈儿突然凄厉大笑,笑得绝望,却又笑得诡异,隐隐中一抹得意悄然隐于眼底!
齐王,会还回来的,会还回来的,你害我爱郎之命,当真以后这世上没有报应一说!
苍茫天地,密实而细末的雨幕悄然将整个天狼帝都笼罩于内,这场阴谋是否永远大白于天下之日?无人知道,但即便过上百年,所有天狼国的子民却都会记得,就在这一夜,不仅帝王驾崩,便连他们的皇后娘娘也用一条白绫绝了自己的性命,而本该成为下任君王的太子殿下上官凌钰也在这一天成为了一个不知忧愁,不懂世事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