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天下见了那剑,不禁感觉一阵寒意向自己身上袭来。但见李雪芬手执雪色仙剑,手指在空中轻轻舞动,如摹狂草一般,转眼间竟在胸前画出两排血牙,刹那间,那雪色仙剑也被这血牙光团染成血色,光芒随之大盛,震动锐响不断,威力无与伦比,大有势不可挡之势。
未几,只见从佛堂火海里窜出的那数十个和尚头骨纷纷化为血水,如红花雨般落在地上,一滩滩血水汇成血一般的溪水,四下散开。
“不要……”斜天下竟有点于心不忍的感觉,第一次见到如此残忍的画面在眼前出现,这不禁让她对李雪芬重新认识了一次。
邪界修真本是以邪制邪,为正道人所不齿的。
修炼的法术法宝都是极其残忍的,以前只听师父叶飘零提起,如今当真见了,斜天下不禁心里一阵恶心,不禁身子一软,竟是晕了过去。
李雪芬收了雪色仙剑,忙扶住斜天下,才没让斜天下倒在地上。李雪芬当此时刻,也没有多想,便稍一运气,竟将自己身上的真气输入斜天下体内。
斜天下刚刚一阵恶心,不觉得竟然有一股暖意袭上心头,睁开眼睛,发现是李雪芬正往自己身上输送真气,当真是感激不已,想她与李雪芬也并未认识几天,这李雪芬竟拿她亲妹妹一样,她如何不感激的。
李雪芬便和斜天下正要转身离开这座古庙时,忽然庙堂殿门“啪”的一声,闷声关上。
一阵紫色雾气弥漫开来,斜天下心中不禁一跳,只见紫雾当中,闪出一个黑袍男子,赫然正是顾月耿。
是他?斜天下因前些日子与这顾月耿在那石室之中有过生死交情,这日见了,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只是此刻顾月耿似乎并没有看见斜天下似的,而是目光冰冷的看着李雪芬。
只见顾月耿手执紫气长剑,无数剑气蜂拥过来,在这杀气腾腾的古庙中,异常不和谐。
李雪芬见了紫气织就的剑气,顿时出神开来,若不是她道行高深,心志坚定,只怕早已伏诛。这紫气长剑,竟有如此威力。
按说这李雪芬也是邪界之人,而顾月耿也是邪界王子,二人本应该同心协力,如今却是斗法起来。再说这李雪芬刚刚与她斜天下结拜,而顾月耿又与自己有过命的交情,她岂能袖手旁观的。
于是她便上前一步拦道:“不要自相残杀。”
顾月耿看见是斜天下,似乎这才发现了斜天下,不禁身子一怔,收回紫气长剑,对那斜天下道:“是你?”
那李雪芬看来并不认识顾月耿的。
原来李雪芬虽然跟着爹爹李将军修邪,因是女儿家,从未让她出外的,如今这次她也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认识紫邪门的顾月耿也是情理之中。
李雪芬目光怪异的看了看斜天下,斜天下一阵静默,口中有千言万语,却一字未能道出。
顾月耿见了,忽然紫雾腾出,紫光一闪,顾月耿便消失在了古庙里了。
……
天琪原始森林某处,一身黑袍的正是顾月耿,怔怔的看着远处。
顾月耿的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是撒劫引。
“爹……”顾月耿脸上的愁容未解,对撒劫引说道,“今日爹……”
撒劫引摆了摆手,笑道:“为何让你去古庙?”
顾月耿笑了笑,面上一红,道:“为何?”
撒劫引迟疑了一下,道:“想你必然对那斜天下女子有意,你想我一片痴心,是否会竹篮打水?”
顾月耿被他爹说中心事,不禁面上红了几分,微微点了点头。
“那斜天下姑娘是你钟情之人,但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要慢慢熬,才会有绵长的感情,所以得让她坚定修邪的决心,你明白吗?”撒劫引说着,脸上又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顾月耿听了,脸上仍然愁绪难解,想他这些日子对斜天下是朝思暮想,只是又想那斜天下竟是如此倔强的女子,如何肯随意拜在紫邪门下,赫然一股子硬气在她的骨子里根深蒂固。
撒劫引轻轻的抚着顾月耿的肩膀,眼神中露出无比的爱怜,对顾月耿说道:“那古庙和尚道貌岸然罢了,这一次让斜天下看得真切,那些和尚表面上装作清心寡欲,实际上嗜血成性,如此无道,莫不是我邪界统领天下之日指日可待?”
“恭喜爹。”顾月耿欣喜的说道。
撒劫引隐隐一笑,看着苍穹,满目的激情,那是邪界紫邪门翘楚邪圣的风度。
……
古庙随着顾月耿的离去,又恢复了静寂,没了阿弥陀佛的喧语,没了佛香缭绕。
斜天下气息仍然微弱,李雪芬扶着她离开古庙,远离了巍峨挺立的苍天古木。
“我们要到哪里去?”斜天下不禁问,看着远处的森林,怔怔出神,脸上竟是茫然的神色。
李雪芬却是微微一笑,仿佛胸中有千万事,只是她仍然是微笑着牵了斜天下的手,往幽深的森林里结伴前行。
斜天下的思绪忽然飘散开去,满月下,森林间,思绪飞得极快的。
“姐姐以前是做什么的?”斜天下并非刻意隐瞒自己曾在玉城将军府的事情,只是玉城将军大儿子李泽丕暴死之事却是心病。
“我以前在玉城,不知你听说过没有的?玉城以玉著名,所以天下人美其名曰‘玉城’的……玉城将军府逃出来的,爹爹平时管束极严,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之类的混帐话,听大周山神佛论剑,于是来看好戏,没曾还未看到好戏,便和妹妹你一见如故。”李雪芬说得精彩,斜天下听得入神。
“只是你的哥哥弟弟的?”斜天下小心的问。
“呵,”李雪芬一笑,“到是有个哥哥,忽然暴死,几个弟弟,也并不令人喜欢,不说也罢。”
斜天下听着李雪芬说她家事如此这般轻描淡写,便以为李雪芬是个豪爽之人,心里对李雪芬更是崇敬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