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济芳邻酒楼的首层,喋喋不休的客官们继续喋喋不休着。由于轻尘金刚请来的厨师得力,同济芳邻酒楼的生意日新月异,食客们摩肩接踵,排起长长的队伍。
而此时的坐在椅子上的斜天下偏偏面如死灰,一脸沮丧。
三个月过去了,斜天下都有点忘记自己的名字了。斜天下三个字,这是一个很牛的名字,让坏人听了,血色尽失,尽失血色。
忽然一道粗气喘了上来,越来越近,似乎就到了斜天下的身边。
“打劫!”还是有人喘着粗气,整个同济芳邻酒楼忽然安静下来。
三个月来,斜天下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安静。斜天下向喘粗气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人举着一把有七尺多长的一把大刀,那刀通体散发着幽幽的白光,似乎是神仙法宝似的。明明晃晃的寒光闪烁,在场的所有食客顿时失了血色,满面恐惧。
只见举刀之人一脸漠然,后面还跟着四五十个人,拿的不是刀就是棍棒。
斜天下立即明白,这是一个组织,这背后肯定还有其它人撑腰。这事情斜天下见得多了,如今又见了这场面,她的脸上也是一脸漠然,眼眸深处也有着不知名的情绪,不知名时转瞬既逝。
“啪”的一声,斜天下差点把桌子拍出个破洞来,脚踩越界风火轮,冷冷的目光像刀一样落在举刀之人身上,气势凛然。
“你……是谁?为什么……要打劫我同济芳邻酒楼?”斜天下已经飞身到了那位举刀之人面前,看了看他身后的那四五十个个个都是一脸横肉的壮汉。
“哈哈哈哈……”举刀之人笑了起来,连身子也笑弯了不少,接着像是感染一样,就是他身后的四五十个人也一同笑了起来。
此时斜天下自己也不知道,她的目光冰一样寒冷。
那举刀之人还在笑着,就一直不能把他的暴牙收住,手里的剑也跟着他摇晃的身子一阵乱颤,竟又散发出那青色的光芒,犹如神界仙气凝聚而出,着实令人啧舌。
“爷就是这长安街的街霸,大名步匠礼,人送外号暴牙神刀。今日爷来此地,就是为着爷的这帮兄弟们讨些生活,还有我手里的这把神界法宝九日神刀嘛,就是蓝丝楼神所赠,你们都跟我乖乖的听好了,有钱的给钱,没钱的给肉,速度的!”
步匠礼就这么像机关枪“冲冲冲”的说了一通,抱着头的食客们个个惊若寒蝉。
而斜天下仍然镇定自若,步匠礼呸了一声,骂道:“臭娘们,速度的拿钱,要是没钱,今儿个陪爷还有爷的兄弟们销魂一晚,也是不错的!”
步匠礼话刚刚说完,他身后的四五十个横肉男子哈哈哈哈的哄堂大笑。
斜天下撇嘴道:“就你……暴牙神刀……你凭什么……?”
斜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而步匠礼瞬间青筋暴涨,显然是被激怒了,瞬间他手里的九天神刀青光如花般盛开,凌空一划,刀峰的青光像波浪一样,向着斜天下荡漾过来!
“兄弟们,上!踩了这同济芳邻酒楼的场子!”是步匠礼说的,凌空的声音,像音乐节拍一样,响彻在他后面四五十个横肉男子的耳朵里。
随之“窈窈冥冥”的声音响了起来,斜天下仿佛看到白戒金刚的身影在眼前晃荡,跟她说,要为他报仇,他死得冤枉。然白戒已逝,不知何日能归,一股莫名的悲凉,像五湖四海泛滥一样,肆无忌惮的向胸中涌来。
“杀!”斜天下忽的心中一喊,踩着越界风火轮凌空而起。
满日的阳光里,斜天下神采更比当初盛颜,一股出尘之气满面袭来。
其实斜天下不明白为什么她身子突然越来越轻,就在她飞身于越界风火轮上时,她感觉手指在隐隐颤动,仿佛一股冷流,从胸口满满堆积,最后风驰电掣一样,向她的手指处聚焦,最后,她也讶然失色,她的手指处尽然发出一道道红色的光芒,就像冲天的烟花一样的光芒,美丽无比,威力绝伦。
“好生厉害!”那暴牙神刀挥舞着九天神刀,青光更盛。
她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能十指间崩出红色的光芒了,她记得曾经看见妙手堂神医屈临风曾经使过此等神功的,没曾想她斜天下竟有一天,也能以指当剑,刹那间,随着斜天下玉手挥舞之处,处处红光环绕,仿佛源源不断的红丝线从她手里,像蜘蛛吐丝一样,不间断的,汹涌澎湃的向着那把九天神刀袭去。
九天神刀也不愧为神界法宝,青光俞盛,犹如长龙摆尾一样,一道道青光,发出龙吟般的嘶吼声,见风就长,风势就宽,见空就容,肆无忌惮。
斜天下指出的十指红光,犹如血一样娇红无比,面目猖獗的步匠礼不禁愕然,刚刚的笑容已然不见,就是他的那颗暴牙也在血光的映衬之下,仿佛血牙一般,充满着翻涌着积蓄着不知名的杀意。
阳光暧昧,隐约带着一丝血腥味。小径处,幽深的光芒闪耀着。
斜天下的红丝般的光芒与步匠礼九天神刀上的光团缠绕一起,此时此刻,那步匠礼的脸上汗水涔涔而出。
斜天下玉指纤纤而动,红芒愈盛,突如一张血织的网,扑天盖地,袭卷了整个同济芳邻酒楼首层。
步匠礼怔了一下,他未曾想眼前的小姑娘竟有如此神力。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柔弱如同仙女般的女子竟有如此邪恶的力量。这不是神,不是仙,不是道,不是佛,而是邪功,步步紧逼,甚至在吸嗜着他九天神刀的灵力!
斜天下眼波流转,显然步匠礼发火了。
人一旦发火就会做错事。并且人要是发火了,还不让他发泄,就是最大的妙用。
斜天下指上红光步步紧逼,只因她一开始知道她具备了这一技能,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掌握分寸。而在步匠礼看来,斜天下的指间光芒丝毫没有留情之意。
步匠礼急得直跺脚,本来就不太好的心情,变得更坏了,一下子连九天神刀也忘了怎么使用。
步匠礼显然烦燥得很,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对手,第一次遇到这么难搞的女人,任凭男人有多么牛叉,这时候也只好不停的跺脚。脚步声越来重,甚至连同济芳邻酒楼首层都震动起来,桌椅应声摇晃,杯盏摇摇欲坠。
斜天下面色肃然,手指的红光缓缓出了下去,只听见“当”的一声,寻声看去,却是步匠礼的九天神刀断成九节,三三两两零乱一地。
“你……你……”步匠礼怔怔出神,看着神界法宝就这么碎得七零八落,面色死灰一般,可见情绪异常低落。
“现在……你还想打劫吗?”斜天下温柔的嗓音,在同济芳邻酒楼首层银铃一样,向四周散开。
“我不打劫了!不打劫了!”步匠礼跪了下来,碗大的手掌抚摸着九天神刀的断刀片,将头深埋,不知其是喜愁闷开。
斜天下欢畅一笑,这一笑,随之同济芳邻酒楼首层掌声雷动。原来是食客们,打劫的惊慌过去,现在已经是朗朗乾坤,个个脸上愁云尽散,喜笑颜开,庆贺这难得的和平世界。
早有人将斜天下抛向空中,同济芳邻酒楼又恢复了昔时的热闹与繁华。
热闹过后,斜天下拉着步匠礼上了二层。这酒楼二层安静多了,并没有什么客人,摆设也少得多,桌椅也更精致一些,三三两两的。斜天下带着步匠礼坐在一张二人桌上,相对而坐。斜天下满口的鸡肉,看着嘘唏不已的步匠礼,道:“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步匠礼自个苦了一阵,发现斜天下逼人的目光,哪里是在跟他商量,分明是示威,不禁哼了一声,居然也拿起桌子上的鸡肉,学着斜天下一样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径直道:“我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吃了回苦头,我真算是服了你了!九天神刀毕竟是神界法宝,一百天就可以自动修复,只是我长安街霸的名声只怕从此一蹶不振了!”
步匠礼说完,接连叹气,不再看斜天下,目光停留在桌子前的鲜嫩的鸡肉,忽然猛吃了几口,甚是不甘心的模样。
“你那些兄弟,有四五十个吧,你要他们怎么办呢?”斜天下饶有兴趣的看着步匠礼,也猛吃起来,这鸡肉真是美味,叫人吃了一口之后就有了猛吃几口的强烈冲动。
步匠礼又是叹气,听这斜天下口气,他这个大哥做得也太次了,自己的一帮兄弟这次算是走霉运走到死胡同了。岁月的沧桑在步匠礼的脸上遍布都是,这样的步匠礼和一个混混又有什么区别?
“回家种田去了。”步匠礼轻轻一说,仿佛这并不算得上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深深的看了斜天下一眼,仿佛他走过的桥比斜天下走过的路长了无数倍。
“他们是种田的人?我是说他们甘心种田吗?”斜天下明眸皓齿,独立若仙,隐隐有几分出尘的味道,又有几分性感。
“他们是种田出身的,只是田被当地的富婆抢了,出家混江湖而已。江湖混不了,再回去种田,又有什么不可以?”步匠礼又是猛啃鸡肉,连鸡骨头也吞进了肚子里去,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斜天下,仿佛看着满山的银子一样。
斜天下忽然有一丝感触,她想起了自己,想起了曾经的父母,想起了家乡前那条小溪,伴随她度过的那些日子。
她忽然一笑,笑靥若花,笑声若天籁,她现在也过得很好,快乐着,活着,舒服着,也许她不应该和一个连鸡骨头都吞进肚子里的街头混混再待下去。
步匠礼仿佛可以在斜天下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看到自己的那几颗暴牙。他忽然苦苦一笑,即而是开怀大笑,那暴牙更加明晃晃的,仰天说道:“斜天下,我走了,长安街上从此风清月明,只是我虽走了,但你的路你自己知道要怎么走,别走我这条路!”
暴牙步匠礼就这么离开了长安街,从此长安街再也没了步匠礼的传说!
斜天下手指头可以崩出红光,这是怎么一回事?斜天下踏上越界风火轮,往邪界而来。
叶飘零的小屋总是散发着异香,墙体的颜色总是七色变幻,就像叶飘零头上的七色头发一样,美丽的无与伦比。
听着斜天下滔滔不绝说完了她意外发现她手指可以崩出红光的消息,叶飘零绝美的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
葱黄的烛火映照着斜天下的脸色。
“恭喜你,幼牙四级,下一步,我将传你幼牙五级心法,徒弟只要继续努力,一切都可梦想成真。”叶飘零连连点头,有如此好徒弟,她真是幸福极了,脸上的笑容绝对不是假的。
听着师父叶飘零的鼓励,斜天下心内一阵欢喜,满目期待的看着叶飘零。
叶飘零把斜天下叫到眼前,有三个月没有见到徒弟了,她要好好的看一看,她的眼睛在斜天下的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上扫过,充满着最原始的冲动,脸上浮现久未有过的笑容。
斜天下饶有兴趣的背诵着叶飘零刚刚都的幼牙五级心法,竟然觉得更是艰涊难懂,便从聚气宝袋里拿出笔墨纸砚宝盒,发现宝盒里没墨了,忽然一脸的郁闷。
叶飘零看在眼里,仿佛看着满山荒芜,沙石满地中的斜天下似的,不仅一笑,道:“是不是没墨了,你不是有摇钱树的吗?给些银子给我,我卖给你一些墨。”
斜天下睁大眼睛的,不相信的看着叶飘零,惊惶道:“师父,有没有搞错,你连徒弟的银子也要赚的?”
叶飘零一脸僵色的看着斜天下,郑重其事道:“不要算了,我还不想卖呢!”说完,便打坐,装作进入练功状态。
斜天下急了,连连摇头道:“师父,银子在这呢!”斜天下刚刚趁叶飘零闭目修炼的工夫,从聚气宝袋里拿出摇钱树,轻轻一摇,瞬间丁当作响,那摇钱树上便果真生出几锭大大的银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