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水芙没有理他。拿起菜篮里的菜。
“你！他站了一天了。他来找你了，不顾自己的身体，他在家里反悔，不顾家里的生意。你受的委屈也该还给你了。”
把菜放在盆子里，打上水。
“好，也许他做得还不够，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怎么样？”
洗菜中……
“不可能让他死在你面前，你才能原谅他吧？”
洗菜中……
“你不会真的要他死在你身边？不，不，你不会！”
最后他泄气了，他低头，无力的画着手脚，他快没辙了。
水芙把菜捞出来，放在旁边的盘子里，端着水，上面还漂着几片菜叶。
“让一下！”陆君洛猜她应该是这样说的。
因为王然芝本来是挡在她面前，接着水芙说了一句话，他让开了。
她向前走了好十几步，泼水。
然后，他湿了。湿透了。
陆君洛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滴水的衣服。一阵风吹过，是微风。他身上的鸡皮疙瘩起来。
王然芝惊叹，看来真的要死在她面前！
陆君洛看着自己身边，笑着很温和的一个人，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人，一个很欠打的人。
“苦肉计？嗯！”陆君洛声音很嘶哑。他在发高烧！就是那一泼之后，他又站了两天，然后彻彻底底的生病了！
王然芝嬉皮笑脸“可能还不够苦！”
不够苦？
“什么意思？”
王然芝坐正“你知道的！她受多少委屈，你也要受多少委屈，这样才能拉平对不对！”
好像对，又好像不对！
“你再想想看，你取如凰那天，你对她做了什么事？”
不提还好，提了陆君洛的整张脸都是青色的，暗咒“该死！”
“想想你现在，够不够？”
很好他没说话！
“所以不够苦！”
“那你要我怎么办？”
怎么办？好办咯！
“你知道得！”
他知道的？他知道什么？
“水芙不是在这个镇上卖一些小东西吗？这个镇上有一个小河对不对？”
他点头。
“我请她去泛舟……”
话还没有听完，陆君洛气得跳起来，揪着王然芝的领子“你想干什么？”
王然芝看了揪着他的领子的手，说“我在帮你。我在那个舟下面戳了几个洞！用纸堵着，当舟划到中央的时候，再不留痕迹的捅掉！”
领子揪着更高“你想干嘛？咳咳咳……咳咳咳……”
“我想让你英雄救美咯。”
“英雄救美？”咕哝了一下手放开了“你想让我去救溺水的她？”
王然芝点点头。
“以这种的身体！”
王然芝再次点点头。
“你想让我死？”
他满说而已，可是王然芝接下来的话吓到他了“对，我就是想让你死！”
陆君洛的手又回到王然芝的领子上“你说什么？”脸色不好看，他本来的脸色就不太好看。
王然芝拍拍他的手“你先听我讲完。你脾气是不好，倒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怎么生个病就变成这样。以前生病也没有这样急急躁躁的。”
手又放开了“你说！”
“我上次在厨房跟她说，她要跟你回去的条件，虽然她没有回答我，可是当我说道，要你死在她面前，她笑了，是嘲笑。虽然很浅，可是我还是看见了。”
“所以你真的要我死在她面前！”
躺下闭眼假眠。
他不在乎。这个傻小子！
“小姐！”
水芙抬眸，微笑，她不认识面前这个书童打扮的人，但是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所以“鱼儿！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
“鱼儿最近很好，多谢小姐关心。”
“你话多了！”摆好面前的小饰品，有手帕，有头饰……
“请小姐责备。”
鱼儿当街跪下来。
路人停下来，转过头，看戏。
“起来，这是好事！”
鱼儿又起来。
路人肯能觉得没戏可看，恢复原先的步调。
“你来什么事？”
“王先生有请小姐。”
“是吗？他还不死心呀！”
“王先生是好意。在说五少爷，最近为小姐憔悴好多。现在客栈里发着烧。小姐不去看吗？”
水芙柔婉的笑“要是被紫渠知道你替他说话，有你受的！”
“鱼儿甘愿受罚。”
“既然，王先生有请，那我就去一趟吧！你回去吧。王先生可不会让五少爷好过的。”
鱼儿瞧瞧看了水芙一眼。
又低头“是！”
说完，转身离去。
五少爷再加把劲！
“王先生你在开玩笑吗？”
“我王然芝从来不开玩笑的！”
从来不开玩笑，那这是什么？
“王先生，我想你可能忘了，现在是三月，并不是六月！”
她提醒！
“我知道，阳春三月，刚刚好。”
“也许是刚刚好，对于王先生来说！”不包括她。
“你不觉得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此时此刻泛舟湖上正正好吗？”
是来冷风阵阵的“是河上！”还是小河上。
“夫人！不与我泛舟于湖上吗？”
水芙微笑，她不敢恭维“王先生的雅致水芙无法体会！所以水芙就不奉陪了！”
王先生是养猪山的居民吗？原始的！
“夫人！你该不会觉得只有傻子才会这个时候泛舟湖上吗？”
“是河上呀！”她再次矫正。
“哦！河上！”
“不是！”
是变态。
“不是，那可否和我一起！”
水芙摇头“不好！”她不想当。
“夫人！难道你觉得我王然芝没有这个资格与你同坐一条船吗？”
一语双关吗？
“并不是这样……哎！既然这样水芙只好舍命君子了！”
嘿嘿，成功了。管她舍不舍命，只要上船就行了。
“夫人请！”
水芙硬着头皮，上了那小舟。
天哪，她一定在这养猪山待得太久了。所以神志不清了。居然答应这种事！
而且好笑的事，这条河宽才一丈！整条船横着摆，就可以碰到两岸了。这样泛什么舟？
左岸碰右岸吗？
“夫人，你等等。我去买点小零嘴，这么美好的时刻怎么能少得了零嘴。”
说完跑人，连给水芙拒绝的时间也没有。
零嘴？
也好要调个弯确实要花很多时间。
“小姐？”
鱼儿候在旁边很久了，就等着这一刻。
“小姐，王先生交待我们先行泛舟，他等会就来！”
她晓得了！
“好吧！”
船如愿的进水。舟如愿的翻船了。
水芙因重心不稳尖叫出来。
再如愿的她跌下水了。
陆君洛如愿如一个英雄的一样出场了“水芙不要怕，我来了！”
然后‘噗咚’他如愿的跳下水。
可是……
水芙站着身体，叉着腰，歪着头看着那个在奋力游泳的人。
待到他游到身边的时候。
水芙弯下腰微笑，陆君洛抬眸茫然“王先生，一定落了算了，这条河的深度！”
陆君洛踉跄起来暗咒“该死！”
水芙冷笑，转身走。她可没兴趣顶着这一身湿淋淋的衣服站在河里，她可不能生病。
陆君洛看着她那蓝色背影，该死的他的头痛死了，眼睛痛死了，好热呀身体！她的身体怎么在晃动，她没事吧。不行……我，我，我要叫她，我陪她一起走，她……要是，中途生病晕倒就没，没，没！人！知道！他的眼前一暗。
她没走几步就听到“咚！”
她回头，蹙眉，接着急冲跑到陆君洛身边抱起他。手轻轻扶上他额头“你这个傻瓜！”
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生病了还跑来？
为什么明明知道伤风发着烧来跳水会死的，为什么还来？
为什么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为什么他偏偏要做？
为什么要她在放弃他的时候，他却来了？
为什么明明已经走了，回来干什么？回来干什么？回来……干！什！么！
陆君洛费力张开眼，那朦胧的蓝色影子在轻轻骂他傻瓜，那神情在伤心在担心，陆君洛努力想看清她的脸，可是还是看不清……他不得不放弃，只能费力的抬起手放在她湿透的脸上“不要哭……娘！子！”
说完他微笑闭眼晕睡过去。
她惊吓，无措，愤怒，发狂摇着陆君洛“你给我醒来！你给我醒来！你醒来呀！你醒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你不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为什么要把我逼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泪水滴在河水中荡开，如他一直一直在她的心里荡开，越荡越开。随后水芙低头埋在他身体抽泣“你知道我，你知道我的。我要的是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放下自尊？为什么？”她抬眸怒吼“为什么！我不懂，我不清楚要怎么做？”
她真的不清楚，她的身上为什么一直背着叶家……叶家……
老夫人！
他身上的温度在渐渐下降，直到她发觉得时候，他的身体只有那点点的温度。她心慌了。她害怕了，她不要他死，她一直都不希望他死的。
“夫人？”
水芙抬眸，是王然芝。她红着眼“他的体温很低很低，我很害怕很害怕。王先生……”
她真的无措了。
王然芝蹲下来伸手“给我好吗？给我治疗好吗？”
这时候她才发现她抓得他好紧好紧，然后松手把她递给他。
她站起来微笑，俯身“王先生劳烦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好像刚才抱着陆君洛身哭泣的人，质问的人不是她。
“夫人！”王然芝抱着陆君洛站起来对着水芙背影叫道，她止步。
“不要把自己逼太紧，你只有20岁，不是40岁。”
“水芙之事不用王先生烦恼！”
然后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