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情一笑:“的确有点眼熟。”她点一下那人,问道,“王爷认识么,那位身穿靛青袍服的青年。”
司徒珹瞥一眼,答道:“那是本王二王兄的嫡子,极受二王兄宠爱。柳公子是在哪里觉得‘眼熟’的?”
柳情恍然笑道:“初来乍到时,曾在一间客栈里见到那位小王爷买醉。”
司徒珹一顿,随即若有所思。
柳情也是带了微微的笑意,她的确是认出来了,在沙沪城中,她便宜娘受到调戏,原以为当时就要出手,就是被此人叫停。她还记得,当时这位小王爷穿着的是一身紫衣,喝得醺然大醉。
不过既然是备受爱宠、锦衣玉食的小王爷,又为何会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在那名不经传的客栈里买醉呢?这里头的事情,或许大有可挖。说不定,就能成为攻击炯王的一个契机。
司徒珹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再看向那个青年的眼神,就似乎柔和了一点。
有众多身着彩色襦裙的美丽宫人送上美酒佳肴,任众王享用。众王的主位之外,还有许多次座、三座,都是给那殿中群臣所设。但凡是能受邀前来、还有席位者,皆是强臣名臣,位高权重。而即便是不能入座仅能站立的官员,也都与有荣焉,能参加皇室之宴,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没多久又来了几位王爷,分别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他们身上的龙气就要暗淡很多,跟二、五、九三位王爷比起来,可以说是萤火与皓月的差别。
司徒珹一直神色淡淡地观望着,偶尔给柳情介绍一下那些王爷的名字。但因为都没什么威胁,也只是一带而过罢了。
突然间,司徒珹感觉到手心发烫。
他神色一凛,低头看去,只见他掌下的纸鹤振翅欲飞,双眼发红,浑身都带着一股强烈的热度。
司徒珹便听到柳情在旁边轻声笑着:“王爷可看好了……到底是何人下咒。”
不用柳情提醒,司徒珹的目光已然盯准了殿门,直直不放。
就在他越发幽深的视线中,另一队仪仗出现在大殿门外。
为首的,是个身穿银色袍服的白胖中年,满身虚肉,脸上的表情有些傲慢,但目光之中又有闪烁。
这种人按理说是那种脑满肠肥、资质鲁钝却又偏好享受的废物,通常胆小不过,可这种人又有一个特点,就是真当什么东西被他们觉得可以依仗了,就会小人得志,洋洋得意起来。
司徒珹算来算去,脑子里的七弯八拐一大堆,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人胆敢对他下手。
现在知道了,真是觉得气也不是,笑也不算。
六王爷司徒啕,从名字就能听出,他不是个值得在意的对手。
传闻他出生时嚎啕大哭,屎尿齐流,污了先王的眼,而先王怒火滔天,干脆就取了个“啕”字给他为名,自此当时这位皇子就被排除在继承人之外,成了皇子中的笑柄。
而若是司徒啕争气,也可以隐忍下来,将来登位再行报复。可他偏偏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年少时顽劣不肯读书,成年后花天酒地,胆小如鼠,在皇子间趋炎附势……今上登基,他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在朝中也没什么权柄,因此仍是常年沉浸酒色,到如今,几乎已经被掏空了身子。
可以这样说,他是个众王爷连拉拢都懒得去做的蠢物。
但就是这么个人,居然对司徒珹下了咒。
不怪司徒珹没有怀疑过他,谁能想到这么个不懂得韬光养晦又毫无势力的闲散王爷,就敢对三霸之一的司徒珹下手呢?
这不是嫌命长了嘛!
偏偏就在他进入之后,司徒珹感觉到了纸鹤的烫热。
同时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那司徒啕现在显得是春风得意,连看人的时候眼角都抬高了些。
等司徒珹把司徒啕的事情对柳情大略说了说,柳情却笑了:“如此看来,王爷,那下咒者该是有什么事想要依仗六王爷去做,但并不会卷入到王爷与其他……”她若有所指地顿了一下,“……的争斗中来。”
司徒珹当然也明白这个,不由得放心不少。天人的能力他这些日子体会得不少,也知道是一种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力量。他有柳情帮忙,可那一次被咒还是吃了不少苦头。现在看来,那个“天人”九成不会是真正的敌人,不然的话,也不会选择一个废物来投靠。
可是司徒珹并不知道,柳情已经起了要灭杀另一个修士的心思。她和心中有千重思绪的司徒珹不同,向来崇尚的是“你杀我一尺,我杀你一丈”,绝对不会留下任何隐患,更不会考虑所谓的制衡。
这大概就是当权者与杀手的区别。
司徒珹忽然又问:“柳公子,下咒之人可出现了?”自从司徒啕出现后,纸鹤一直发热,但热的对象除了司徒啕以外还有没有谁,他就不知道了。
柳情早已经打量过,那些跟在司徒啕后面的,连龙气都没有沾到一点,更别说是她所熟悉的灵力了。
于是柳情微一摇头:“没有,我伤了那人,那人应该还在养伤。”想一下,她又补充,“但是也有可能是他根本不想搀和到这件事里,也不愿意见到这里的帝王。”事实上,除了她这个还不算太有修士心态的夺舍之人,哪个修士会对凡界的帝王感兴趣呢?
司徒珹有些失望,也没说什么。他自己也推测了那位天人是利用司徒啕,不来也很正常。
紧跟着群臣鱼贯而入,各自就位。终于一阵轰鸣的礼乐过后,礼官唱道:“威砻帝王与皇后驾到——群臣叩首——”
他语音落下时,就有一个身穿金色华服的男子偕同同样满身珠翠的美艳皇后,一同往高处龙座上走去。
很快帝王与皇后安然就座,众王群臣也都齐齐站起身来,先是道一句:“参加吾王陛下,皇后娘娘。”
然后就该是跪下叩头了。
柳情站在司徒珹一旁,目光冷凝。
难道,要她跪这一个凡界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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