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的意思是……”岑文晟不知道柳情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只得用含糊的态度试探。
柳情笑道：“想必日后我还与九王爷有合作，你跟着他，也好随时跟我联系。”
岑文晟这才放心，转头就回去见九王爷了。
司徒珹还靠在榻上，把玩着手里一盏白玉杯，见到岑文晟回来，微微抬头：“她让你回来的？”
岑文晟在司徒珹面前，倒是没有太多的礼数，只笑道：“王爷之才经天纬地。”
司徒珹勾了勾唇：“得了，你也不必在这里寒碜我。之前没见到面，现在她让你回来跟我，就好好给我说说她吧。”
说到正事，岑文晟也正经了些：“我给王爷信上所写的全都属实。我在柳情家中住了有些日子，的确见到奇异阵法，好像是神仙手段。她的娘亲在明玉湖也是声名鹊起，但凡是算卦的都无一不中。更有那晚我夜里出门，见到她能将井中水倒吸而起，我看过，水位在七尺之下，就算是我用内力在井面上吸引也没这么简单，更何况还跨越了一个院子，直接进入了房间。”
司徒珹将杯子扔到一边，被一个彩衣女子接住，随即他侧头看向自己的得力干将：“你亲眼所见？”
岑文晟点头道：“亲眼所见。”
司徒珹若有所思：“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是想起了一个皇族隐秘。”他挥挥手，让身旁众女子都下去。
岑文晟见着阵仗，疑道：“跟柳情有关？”
司徒珹说道：“如果她真的是那种人的话。”
岑文晟刚要问哪种人，司徒珹已经开口说了两个字：“天人。”
这种说法，还是第一回听到。不过岑文晟也明白，既然是皇族隐秘，当然是不能宣诸于口的。司徒珹能跟他说，足见对他的信任。
两个人的交情不用讲那些虚的，司徒珹就直接说了。
“皇族传言多年，你我居住这九洲世界中，其实只是沧海一粟。在世界之外还有大世界，为天人居住的地方。我世界之人不能进入外方大世界，天人也不愿意进入我们这小世界里，长久以来，就很少有人知道‘天人’的存在。”
岑文晟首次听闻皇室机密，心中悚然惊异。
司徒珹凤目冷凝，喝一口酒，续道：“传说天人就有种种神妙手段，是我等凡俗之人所不能企及。他们所用的力量不是内力，却往往比内力最高强的武林人还要厉害很多——一人顶千万人，说的就是他们了。”
岑文晟沉吟：“如果柳情母女真的是天人，她们根本不需要什么合作，就能够颠覆大半个天下了。”
司徒珹颔首：“这也是我疑虑所在。更何况，传闻中天人从不插手人世，只在深山里修炼，偶然被人见到，也是一望即过。”
岑文晟也是皱眉：“柳情如果是天人，本来就凌驾于凡俗人之上，到这里来找王爷干什么？而且依我看，她是图谋已久了。如果王爷您跟她合作，会不会招来一个祸患？”
司徒珹笑了笑：“成大事者，胆怯怎么行？就如你所说，她自己就能成就大事，要是有什么恶意，也不会来这么客气地跟我交涉。可她如果是真心合作……”
岑文晟接道：“那王爷就是如虎添翼。”
司徒珹一笑：“就是如此。再者她还能观出龙气，这一点于我至关重要。”
岑文晟也随之笑了起来，跟着像是想起了什么：“那红衣姑娘之事……”
司徒珹含笑：“红衣跟随我多年，自然不能平白就牺牲了去。我会派遣一名武艺远超红衣的死士易容而去，如若真是寿王设下的局，只等三日后就知道了。”
岑文晟心领神会：“王爷英明。”随后一顿，“那柳情若是个骗子呢？”
司徒珹眸光一冷：“那她也不必活着了。”
三日后，代替红衣的死士重伤归来，岑文晟奉司徒珹命令去迎接柳情与芮柔。自此明玉湖“天女”销声匿迹，柳情与芮柔入住九王爷王府。
“娘，你觉得这里如何？”柳情走到窗边，推开木窗，露出窗外的美景。
芮柔正把两人的日用品从储物袋中取出来，收拾着放入衣柜中，闻言回眸笑道：“这里景色很好。”
她果然遵循自己的诺言，即使再如何不知道为什么要住到凡人的王府中来，也依然没有和从前一样满怀担忧地发问。
窗外是一片缤纷桃花林，花海蒸腾，如云如霞，美不胜收。因为遍地花木，所以灵气也显得要比其他地方清新几分，在下九洲来说，这里和深山老林中的灵气新鲜度也没太大差别。
柳情嗅一口清香，微微笑道：“娘，我知道你不爱给凡人占卜，那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这里潜修吧。我已经跟九王爷说过，这几天会在桃林深处给娘起一间竹屋，娘以后搬进去，就再不会时常有人去打扰了。”
芮柔怔了一下，她没想到柳情为她想了这么多，不由得有些感动。以前她这做娘的就没能为女儿做些什么，但如今却已经享起女儿的福气来。
她嘴唇颤了颤，还是没有说客气话，只是轻轻侧头：“阿情，那我什么时候能搬进竹屋？”到现在，她也终于可以静心修行一段时间了。
柳情想想：“应该不出两三日吧。”她已经说过要先让娘亲搬进竹屋后再来商谈，那九王爷的动作想必也不会慢。
司徒珹的动作比她想象的还要快，就在次日上午，竹屋已经建成了。
柳情将芮柔送了进去，让芮柔闭了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芮柔出来的时候，就应该能有炼气三层的修为了。
在另一幢豪华的大屋中，身着华贵大牡丹团簇锦缎裙袍的美貌少妇一掌拍下，艳丽绝伦的面容上一片扭曲：“你说什么？！”她那染着朱红丹蔻的指甲刮在桌面上，发出尖锐的刺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