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是有点累了。”
“累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上车之后,柳昊霖也一直没有放开她。而苏星雨脑袋木然地,靠在身边的男人身上,发着呆。心中“陈帆”这个名字和那高大的形象不时地闪过脑海,每闪动一次,一股清澈的泪水便会飘然而落。
“这是怎么了?”柳昊霖皱着眉头,看见苏星雨的眼泪,他手足无措,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眼泪是为何而流。
苏星雨没有回答,她稍稍克制着自己,可无奈的是泪水一旦决堤,便再也止不住。她靠在柳昊霖的胸膛上,体温传来,给了她些许温暖的感觉。
柳昊霖只好不做声,拿纸巾给她轻轻拭泪。
“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柳昊霖温和地说。但是他并没有等来苏星雨的回答,只好自己皱了眉头,思索着什么。
苏星雨回到公寓的时候,把林岚心被吓了一跳。从柳昊霖怀里接过苏星雨的时候,她已然哭成个大花脸了。
柳昊霖本来想把苏星雨带回自己的公寓,可是想到这个女孩对自己仍心怀畏惧,不肯吐露心事,现在她的状态又如此之差,思索再三,还是把她送回到林岚心的身边比较好。
“什么情况?”林岚心递给苏星雨一杯水,关切地问,心里却暗暗担心着好友会不会已经被那个柳昊霖给……
“我遇到陈帆了。”苏星雨脱下了那束缚人的礼服,呆呆地说。
“陈帆?他不是不回国了么,怎么回来了,这么巧,还回到海市?”林岚心回忆着这个大学时期的风云人物。大三那年他便远赴美国求学,据说家人亲戚都在海外,是准备在美国拿绿卡的。
“他跟张美嘉在一起了。”一想起张美嘉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尤其是在苏娜对自己出言不逊时她在旁边得意的样子,苏星雨心里不是没有气,但更多的是对陈帆名草有主的沮丧。
“不是吧……还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所以,所以你就哭成这样?”林岚心看着这个傻丫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岚心,我后悔当初没有听了你的话清醒哪怕是一点点。你说的对,那时候陈帆对我好,只不过就是暧昧,不过是男人的自恋情结发达后的一种显像。暧昧这种东西,发出者本无真心,接受者却倾翻了整个世界。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我根本就不认识陈帆。”苏星雨真的在现在这一刻醒过来了,不再哭泣,冷静了下来。
“哎,现在认识清楚也不晚。你想啊,当年陈帆几乎每天粘着你,却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你,并且说走就走。他或许真的就把你当作一个临时的寄托。而且他那么聪明,精力又旺盛,谁又能知道他是不是跟好几个女生同时保持这种关系呢?你看,张美嘉不就是吗?”
苏星雨点点头。
“我看出来了,这么多年你心里一直放不下他,现在既然知道人家有女朋友了,知道之前的那些不过是暧昧了,走出来就行了。世界上这么多好男人,找个高富帅,幸福的羡慕死他们。”
“你知道陈帆是谁么?”苏星雨突然说。
“陈凡是陈帆啊……还能是谁?”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是陈氏集团的继承人,如今已经是陈氏集团总裁了……”
林岚心张大的嘴巴久久未能闭合。怪不得苏星雨哭成这样,自认为心心相印的人后来发现完全是陌路的感觉会让人很崩溃吧。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了。苏星雨拿起手机一看,陌生号码,摁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
“星雨,是我,我在你楼下,你下来,我想见你。”陈帆的声音。
苏星雨心里砰砰乱跳,她看着林岚心,用口型告诉她是陈帆的电话,林岚心做出了一个不知道该如何的表情。苏星雨叹了口气,她之前并没有给陈帆自己的电话号码,现在他竟然打给自己,可见,“总裁”陈帆果真有普通人陈帆不具备的能力。可是,他既然能这么轻松找到自己,为什么五年都没有想到给自己一通电话呢?既然已经是陌路,现在来见自己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我要休息了。”苏星雨说,她觉得很累。
“我知道你肯定没有。我等你。我会一直等。”说完不等苏星雨的回复便挂断了电话。
苏星雨走到阳台上,掀起一角窗帘悄悄往下看,果然,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楼下,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
苏星雨回到房间里,徘徊着。最后决定:不去见他,洗刷睡觉!当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林岚心推门进来了。
“星雨?这都一个多小时了,他还在下边呢,站成灯柱了都。”林岚心不是想替陈帆说话,而是她太了解星雨了,以星雨的性格,肯定惦记着楼下,整晚都不可能睡着。与其折磨自己,还不如来个痛快,见他一面,当面锣对面鼓该说的都说清楚。
当年陈帆走的时候,静悄悄的,仿佛一夜之间整个人失踪了一样,踪迹全无,音信无处可循。连同宿舍的人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电话空号,苏星雨着急的不得了,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只好去问辅导员。辅导员向上询问,才知道他已经离开学校,前去美国留学。一直跟陈帆很亲密的星雨接受不了这种连个“再见”都没有的分离,低落了好一阵子。直到后来在自己的旧书堆里发现了陈帆留给自己卡片,可是为时已晚,她已经错过了陈帆最后的相邀……
再次重逢,已经是五年之后。
苏星雨把被子蒙在头上,不去想五年来自己心中的遗憾和迷恋,也不去想楼下近在咫尺的友人。可只坚持了半分钟,她还是换了件衣服,下楼。
“你来了。”陈帆低沉的声音。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你不累啊?”苏星雨埋怨道。
“星雨,你不能做柳昊霖的女朋友。”陈帆开门见山。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做谁的女朋友是我的自由吧,我跟你之前是普通朋友,以后连普通朋友都不是了,这种关系而已,你好像没有权利来干涉我的事情吧。”你自己有个张美嘉,仅仅被你暧昧过的我就必须青灯古佛吗,陈帆,你真的很莫名其妙。
陈帆走近了几步,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苏星雨,虽然苏星雨扭过头并不看他,可还是能感觉到那诚挚灼热的目光。
当年星雨把自己看作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说她掏心掏肺都不为过,而自己主要扮演倾听者的角色。关于家世,他不能透露太多,因为,当时的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后来相遇,他本想告诉她,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星雨这种女孩,知道自己是陈氏集团的总裁,必定会跟自己保持距离,这是他所不想看到的,就像现在。他本想另外找机会,等到自己有那个信心让星雨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自己的时候,再告诉她,可是,时机总是不对……
“星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