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云若初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吹得遍体透凉,忍不住打个喷嚏。
忽然,一双手自背后穿过腋下紧紧搂住她,“娘子,让我抱一抱,我冷。”
云若初抿抿嘴没有动,喊冷的那个男人,正将他唯剩不多的真气送入她体内。似荒原中燃起的莹莹之火,一点一点将她紧闭的心门燃烧。
喜欢插嘴彰显存在感的小攻和小受也没任何动静。曾经,它们无情无爱,只做为单纯的正邪体制存在。为正而正,为邪而邪。而今,它们已经在她的影响下有了人类的思维,因她正而正,因她邪而邪,更因她的爱恨情仇而爱恨情仇。
此刻,她心动,它们感同身受。
“傻子……”她缓缓开口。
“嗯,我忽然头又晕了。”他要在她说出拒绝话之前先晕过去。
“……我好像又欠你一个债。”她道。
他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大,“娘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她忽然咬牙切齿将他从背上甩开,“我说你丫的就是个笨蛋、傻蛋、混蛋、晕蛋、臭鸡蛋。”
西凌墨抱着她过九关时说的话做的事她全都知道。那时,她看似昏迷其实醒着,只不过身体还没和两种契约之力协调好,所以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为她受伤,他为她舍命,他喃喃倾诉爱心,他含笑无怨诀别。
她心痛,她感动,她诧然,她震惊。
谁说那一夜风流她不在乎,她多么渴望碰过她身体的男子就是她的夫。可是,他是一国太子,他对她用苦肉计,他出现的太巧合。前世今生屡遭算计的她,怎敢相信他?
他跟着她回丞相府,他跟着她进宫,他坦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一个东西。她哈哈一笑不计较,她本就没将他要娶她之话当真,管他利用不利用,终归借他一夜解过毒,随他就是。那时,她有淡淡的愁,有一种遗憾萦绕在心口。
乾坤化魂阵下,生死一瞬之间他闯进来。笨女人,爷不准你再玩私奔。那时,她心有些乱。乱他为何要生死相随?
巫族禁地内,他变身癞蛤蟆,她无声嘲笑自己,果然,都是阴谋。她不该有那一瞬的心乱。
九扇门,九道关,她昏迷,她不想醒,她怕知道更深的阴谋。可她偏偏就醒着。
醒着……才知,他一腔深情被她疑,他一世痴心被她误。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她的爱。
但他不该耍阴谋用苦肉计,他脚焦了就让他焦,他腿折了就让他折,他内腑重伤就让他伤,她就是不帮他治。让他痛,让他伤,让他疼到再也不敢用苦肉计。
可是,刚刚,他用仅够维持他生命的微弱真气帮她取暖,她突然明白,没有什么苦肉计。一切都是情之所至,身随其应。
终于,一扇紧闭的心门为那人打开。
为那个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笨蛋、傻蛋、混蛋、臭鸡蛋!
飞在半空的西凌墨嘻嘻痞笑,“娘子,快接住我这个蛋,不然摔碎了,你没蛋吃。”
聪明的他已从笨女人的怒骂中听出她对他的心动。生死一场,终于守得云开雾散见月明,他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摔碎了。
云若初又气又笑,碧眸忽然幽光一闪。鬓间九星莲如虹飞出,迎风暴涨华光万道,稳稳将西凌墨托在柔软如云的莲台。
“本攻觉得荷包蛋更适合你。”小攻出来捣乱。
西凌墨瞥眼晶莹如玉的莲瓣抽抽嘴角,莲花也叫荷花。荷花?荷包蛋?娘子,人格分裂症有治否?
“吃蛋宜黑,本受帮你们营造点情趣。”小受版云若初抬手虚虚一挥,天地顷刻间陷入黑暗,华光万道的九星莲九瓣合拢,包裹着西凌墨也消失在黑暗中。
残境外,一直观察疯女人的黑影擦擦双眼,又擦擦双眼。咦,怎么一下就黑了呢,还黑的不一般,就连他这个久居黑暗中的千年老鬼都看不清其中一切。
就在他揉眼揉眼再揉眼誓要看清残境中的疯女人时,疯女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到了刻满符咒的玉棺旁边,旁若无人的打开棺盖,拿走里面叠放整齐的一套金绡长袍,玉冠宝靴。
同一时刻,九星莲内的男人正在接受灵气净化,内伤外伤烧伤摔伤只要是伤,统统被净化的一干二净。以至于那男人频频摸向某处,唯恐真的净成荷包蛋。
黑影第十八次揉眼后终于感觉不对,貌似,疯女人抛出的那朵莲花是圣域的九星莲,貌似,只有一种黑暗能屏蔽鬼的视力。哦,天杀的,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