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突然说要祭天,这宫女太监统统得到大殿外观礼,这一时间,哪来的及啊,这不?”
说着他推着小米子焦急的说“还站这儿,快去帮忙啊?要是误了大事,整个内务府的人都得掉脑袋。”
“是是是!”
他帮着他们一起把祭品搬到大殿外,所有的人不是飞快的跑着,就是大步的迈着,他嘀咕着“皇帝就是皇帝一句话,就让我们跑断腿!”
他来来回回不知道跑了多少趟,腿都快断,刚拿好东西,常顺就拉着他说“行了,别忙活了,这陛下快到了,我们先去,这放着吧!”
他淡淡的“哦”了一声,他虽然急着想见皇帝可是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可能走到皇帝的身边的,这宫女太监离皇帝百丈远,更何况自己还是个低等的太监,自己的个头在女人中算是高个,这帮虽不是男人,可好得也是男人变得,在他们面前自己就是矮子,怕是踮着脚尖才能看见,这是皇宫,踮着脚尖,没见到皇帝就被拉出去砍了……
“陛下驾到!”
他随着众人一起跪下,他不安分的微微的抬头,可离的太远始终没看清皇帝长的什么样子。
武德轻声跟身边的小木子说“你给朕下去找,要是再找不到,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奴才遵旨!”
木百勤,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皇帝明明说不找了,可一转眼又搞了这么大的阵仗,这皇宫多大,宫里的人究竟有多少,他这总管太监只管伺候皇帝,怎么知道?这广场上的人是不是全皇宫的人他都不清楚,这简直是大海捞针。
这里站的除了宫女太监,还有就众大臣,他们都是随先帝打江山的人,文的文,武的武,他们岂会不明白,皇帝让贴身太监逐个找寻的,究竟是什么,一般情况祭天都会前往五行山,可是今天这早上说的祭天,这中午就得实行,这太不合乎规矩了,大臣们议论纷纷,不知道皇帝这是找什么……
木百勤逐个看去,脑门的冷汗越来越多,他焦忧的手心直冒冷汗,当初要是找不到,就找个皇宫太大的理由,可是皇帝这么一来,他要是在找不到,可就是掉脑袋的活……
小米子,一次次的抬头,都未能看清皇帝的样子,好不容易大胆的抬起头,可见到的只是一个背影,常顺忙拉着他呵斥了一句“放肆”
他只好乖乖的低下头,无意间看到小木子正在寻找,时不时的擦着脸上的汗水,他抬头看看艳阳高照嘀咕了句“今儿天不热啊?”
……
这祭天仪式举行的快,散的也快,临近黄昏的时候,大伙儿就全散了。
……重华宫:
“蝶衣啊,陛下这是怎么回事啊?”
皇后迷糊的说“父亲,我也不知道,我也是临近中午的时候,内务府来说要祭天,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呢?”
宰相是两朝重臣,他摸着胡子,点点头说“看来陛下是看上哪一宫的宫女了?”
“不会吧?陛下一直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很少出去,又怎么会……”
“蝶衣啊,听父亲的,要想坐好这皇后的宝座,就得使些手段,陛下虽是天子,可也毕竟的是一个年轻人……”
她娇羞的说“父亲,陛下是天子,自古皇帝哪个不是后宫佳丽三千,陛下除了女儿也没再立任何人为妃,长此下去,大臣们必定认为本宫势力,眼里容不得他人,再说,也会让一些小人怀疑父亲的衷心,父亲,您该相信陛下,也该相信女儿……”
他摇着头叹息道“也罢,也罢,你说的有理,是为父思虑不周……”
木百勤一路跑着来到御书房,到门口的时候,还摔了一跤,武德忙问道“怎么样?”
他跪着,瘪着嘴欲哭无泪的样子,胆怯的说“陛下奴才该死,奴才……”
他愤怒的重重的踢了他一脚“废物,来人!”
“陛下”
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饶命啊,饶命啊!”
“把他拖出去,杖责三十!”
“陛下开恩呐!陛下……”
他平时仗着是皇帝的近侍,狐假虎威,宫里的小太监几乎人人都受他的气,逮着这样一个机会还不好好的整整他,皇帝亲自下旨重责三十,这些小太监还不铆足了劲儿的打,出出心中的这口气。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木公公被杖责一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被传开了,所有人都认为他被皇帝亲自下令责罚,这总管太监的位子是时候换人,可是小米子并不这么认为,都说买卖不再仁义在,更何况木百勤跟了皇帝这么多年,多少还有些情分在,再说皇帝并没有下令撤销他的总管太监的职位……
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以前就是他掉根头发大家伙都巴巴的抢着捡,现在不过挨了几板子,大家就像是躲瘟疫一样的躲开他,连疼的下不了床,想让给他倒杯水都没有,他独自趴在床上抱怨道“你们这般兔崽子,咱家还没落难呢,你们这班狗娘养的,你们等着,等老子伤好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他是总管太监,也勉强算是个官,身边不缺伺候的人,娇生惯养的,这几板子足以让他疼的“哇哇”大叫了。
小米子一进门就看见,他为了倒杯水喝,触碰到了伤口“哎哟”的叫着,他忙倒了杯水给他。
木百勤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双手垂直靠在大腿上上,低着头,恭敬的站着,木百勤见他到来却不说话,他嘴角微微扬起,问道“无事献殷勤,你是哪房的?”
“回公公,奴才小米子,是内务府的。”
他自个儿嘀咕着“小米子”然后长长的“哦”了一声说“咱家想起来了,那天咱家去找常顺的时候,你就在,怎么你来这儿,就不怕常公公不高兴。”
他看了他一眼,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地是要他知道他是诚恳的“我是个奴才,跟着谁不都一样?”
他“呵呵呵”的笑起来,“咱家现在自身难保,那些小畜生见了咱家就跟见了鬼似得,一溜烟的跑了……”
“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可这宫里容不得没用的人,奴才笨,犯错的时候永远比做对的时候多,总得为自己留个活路,公公跟着陛下近二十载,陛下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公公一清二楚,明明白白,陛下虽然打了您,可是并没有废去您这总管的职位,等您伤养好依然是这皇宫的总管太监。”说着他弯腰,为木百勤再递上一杯水。
木百勤是宫里的老人,前辈,这一生他什么人都见过,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太监,他有些糊涂了,他诚实,不做作,他不是来阿谀奉承,更不是来奚落,他是来求生存的,可是他越诚实,他就越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木百勤估摸着试探道“你说说,咱家还有机会翻身?”
“公公,您何时落魄了,奴才不知,奴才只知道现下时间不早了,公公还不起身去御书房伺候万岁爷!”
木百勤看着他一幅认真的模样,笑了,他识趣的接着说“奴才为公公更衣!”
他尖细的说“好!”木百勤看着他,他阅人无数,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小太监将来一定大有作为,他穿好衣服拍着他的肩膀说“不错,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送公公!”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