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敲了敲门,声音诌媚:“五公主,您现在住的地方,要拆了造一处水榭。所以委屈五公主先随奴才到别处去可好?”
“造水榭?”易唯一看了看房间,不显山不露水,造什么水榭?但是房子是人家的,人家就是要造如厕,她也管不着。只得点点头:“你带路吧。”
易唯一将房门打开,捏了捏已经冷却的包子,随着河阳来到一处院子。河阳将院子的门打开:“就请五公主先住在此处,还有,从明天起,五公主的工作就是伺候太子殿下吃饭,一顿都不得延误。”
“可是……”易唯一脸色变得苍白,也就是说,她以后,天天都要对着易笙了?不行,绝对不行,她摇摇头:“公公,我之前的工作已经顺手,不然,多加些工作也行,能不能,不要……”
河阳忙弯下腰身:“请勿公主见谅,您之前干的活儿,已经有人替了。”
易唯一没办法,想着之前不听他的话,也挺对不起他。就伺候他吃饭,还了他的一片好意好了。这样,她也不欠着他了。“那好,就按照你说的。”
说着便走进房间,将门关上。看了看手中的包子,突然没了胃口,便将它放在桌子上。躺在床上,易唯一没有睡意,便转了身,手摸上额头的疤痕。
这道疤痕告诉她,易唯一,你永远都只是一个母不要,父不详的杂种。像你这样的人,别人又为什么要对你好呢?
她记得她第一次将这件事情说出口,就是对着易笙。那时候,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但是,那个最好的朋友,一听到这件事情,便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自此开始疏远她。从此,她便明白,这种事情,是不能对着别人说出来的。因为,这是耻辱啊。
只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这种事情,会被嫌弃的。都嫌弃你了,又怎么可能会跟你做朋友?只是,只是,易笙,你为什么又要来靠近我呢?
易唯一想着这些事情,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到了后半夜,便开始发起烧来。烧的她忽冷忽热的,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
直到更声响起,易唯一逼着自己起身,今日是要伺候易笙用膳的。这么些年来,她也生过病,也就这样挺过来了。也许是因为昨日没进食,一整天都在害怕,才会导致发烧的。
洗漱完了以后,她看到桌子上的包子,便想着不吃的话,会没力气。没力气出错的多,便硬是吃了下去。
易笙一进入厅中,便看到易唯一正站在餐桌旁,眼睛亮了亮,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一些开心的情绪。“一一,你来了。”
易唯一脑袋有些沉,听到易笙的声音,才后知后觉地跪在地上:“唯一参见太子殿下。”
易笙微微敛了笑意,忙道:“不必多礼。”
“谢太子殿下。”
易笙要吃什么,易唯一便给易笙布菜。易笙的早餐并不丰富,就是一般的清粥小菜。其实,他自己也能夹得到。但是,他就是觉得,易唯一给他夹的菜,特别香。
易笙想着,这么早,一一肯定还没用早餐,便说道:“一一,你也一起用膳吧。”
“太子殿下,唯一已经用过早膳。”唯一忙说道,现在的她,是真的吃不下任何东西。早上的那个包子,梗的她现在还感觉胸口闷闷的,难受的很。
易笙放下筷子,看向易唯一,安静地细细地看了一阵,然后起身:“我吃饱了,都收了吧。”
易唯一蹙了蹙眉,他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又不高兴了?
易唯一看着易笙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对了,今天要去看看易炘哥哥。告诉他,淑妃娘娘没什么事。看起来精神也挺好的,省得他挂念。
这般想着,易唯一便匆匆收拾碗筷,想要抽时间去同庶殿。却见易笙又走了进来,看着自己。
易笙知道自己又生气了,他只是不喜欢,她总是拒绝他的的好意。她不想吃饭,便不吃饭。但是,又不自觉的担心她,脸色这么难看,肯定是饿的。
但是,就算是想为她好,那也应该要好好说,怎么能动不动就对着她发脾气呢?这般想着,他便转身回到厅内,却见女子正低着头在收拾着碗筷。他上前,拿下他手中的空碗:“一一,这些事情不用你做的。”
易唯一不明所以,将手从易笙手中抽出:“可是,这是我的工作。”
易笙再一次攥着易唯一的手:“你的工作是陪着我,我到哪里,你就到哪里,明白吗?”
易唯一再一次僵住,眨了眨眼睛,觉得脑袋变得更加昏沉:“太子殿下,不是有河阳在吗?那应该是他的事情才对。”
易笙不再说话,只是拉了易唯一的手腕,便朝着书房走去。“你乖乖地给我磨墨便可。”
易唯一点点头,手上传来的温度有些灼人,她忙将自己的手抽出,开始磨墨。
易笙叹了口气,开始批阅奏章。
易唯一微微低了头。便看到男子认真地批阅奏折的样子,觉得,其实,他不生气的时候,还是挺好的。
易笙将奏折分成三批,一一批阅,用红色的墨在下面注释。最后,自己也上了一道折子,才叫来河阳:“你将奏折送到宫中去吧。”
“是。”
易唯一见易笙将奏折批阅完了,才踌躇着说道:“太子殿下,现在若是没什么事,我想先下去了。”
易笙转过头看向易唯一:“你有事?”
易唯一点点头:“我要去一趟同庶殿,易炘哥哥那里……”易唯一突然闭了嘴,因为她发现,易笙又生气了。这几年的宫女生活,让她学会了看人的脸色。易笙的脸色,明显是生气了。
易笙起身,站在易唯一的身前,眉眼有些冰冷下去,淡淡地说道:“一一,易炘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你要这般,天天去看他?”
易唯一低下头,脸色有些苍白。易炘哥哥对于她来说,真的很重要。若不是他,想必自己早就死了。是他那时候不顾流言蜚语,依然对自己关心照顾。现在他有了难,她自然也不能不管不顾。想了想便说道:“易炘哥哥对我来说,自然是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