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什么事?”范玉博挑着媚眼冲张豆豆吐出一串烟雾圈。
“不是我找你,是这位女博士找你。”张豆豆以吹捧式的语气把江宇婷介绍给范玉博,又冲她们挤眼,说:“你们聊,我先走,雅间还有朋友等我呢。”
江宇婷不喜欢跟范玉博独处,并不只因为范玉博是喻项生的情妇,极有可能成为她的情敌,更因为她对范玉博那种夹杂着嫌恶的奇怪的感觉。
见张豆豆要走,江宇婷想拦他,却被范玉博挡住了。范玉博挽住张豆豆的胳膊,推着他朝雅间走去,很快,她又迈着轻佻风骚的步子回来找江宇婷了。
“哼哼!你就是杨守正高薪请来的那个博士?听说还是个什么分析师。”范玉博冲江宇婷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浑身上下充满挑衅的意味。
刚才,听张豆豆讲了范玉博的其人其事,江宇婷并不怕,但也心里犯怵。她一个人来T市,人生地不熟,暂时不想跟范玉博起冲突,以免惹麻烦上身。
象范玉博这种在欢场混了十几年的资深小姐,嫖客肯定遍布黑白道,有一定的人脉,又有喻项生这坚实的靠山,这种人还是少理为妙。虽说她没有阳春白雪的高雅,但她与范玉博从本质上说就是两个极端的人种,道不同,不相交。
江宇婷轻轻挥开烟雾,手掩住鼻子,也掩示了眼底的嫌恶,微笑回答:“是。”
范玉博冷哼一声,坐到江宇婷对面,姿态亲昵,给她倒了一杯酒,又递了一根点燃的烟给她。江宇婷很大方地喝了一口酒,接过烟,就碾灭了。
“你看不起我?”范玉博的下巴抬得很高,眼底充斥恨意。
这不是废话吗?即使对人类、对同类有最起码的尊重,又有几个人看得起妓女?再说,范玉博也不是那种卖艺不卖身的清高艺妓。她守着喻项生这么一个硕大的“钱包”,还出来卖,这不是自甘下贱吗?谁看得起她才怪。
江宇婷坦然一笑,问:“范小姐想听实话吗?”
范玉博端着一杯酒坐到江宇婷身边,姿势妖娆,笑容撩人,“想听,你说。”
“你明知我要说什么,何必让我说出来难堪呢?”
“我不怕难堪,你说吧!”范玉博的身体贴近江宇婷,娇声嗲笑。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是刘晓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此时此刻得到了最深刻的验证,令江宇婷不得不赔上一声叹息。
范玉博果然是个难缠的人物,前题就是她根本无所顾忌、毫不在乎。难道她也是用这种方式缠上喻项生的?如此说来,喻项生还真是不正常。
江宇婷的身体往一边挪了挪,跟范玉博保持了一尺的距离,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和她随口谈论轻松的话题。以最礼貌的方式表明嫌弃、以最隐晦的方法表达感触,不伤面子,还能达到想要的效果,江宇婷深谙其道。
范玉博常年混迹欢场,善于察颜观色,能看不出江宇婷对她的厌恶吗?可她根本不在意,大喇喇地向江宇婷靠去,两人的身体几乎要贴到一起了。
“范小姐不觉得热吗?”
“我不热,你觉得热吗?我可以给你降降温。”范玉博靠近江宇婷,脸上热辣辣的媚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瘆人的冷笑,低声说:“我不管你是什么博士,敢和那伙人一起对付喻项生,就别怪我不客气,玩你的阴招多的是。”
江宇婷对范玉博犯怵并不是害怕,而是不想惹麻烦,毕竟她和范玉博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而且她以后还要和喻项生打交道。听到范玉博出语威胁,反而激起她的斗志,先前犯怵的情绪慢慢消逝,看向范玉博的目光透出不屑。
“范小姐不只是喻总的红颜知己,还是他的奶妈,喻总真幸运。”
范玉博冷哼一声,说:“是什么用不着你管,谁敢对他不利,就是我的死敌。”
“范奶妈尽管放心,我不会对他不利,我不想交你这样的朋友,但也不想有你这样的敌人。”江宇婷双手扇开范玉博呼出的热气,眼神冷漠,笑容无害,耸肩说:“喻总老大不小,按理说也该断奶了,还让你老这么费心,真是罪过。”
“你……”范玉博恨恨咬牙,站起来,马上换了一张笑脸,说:“江小姐不用跟我客气,我坐台收钱,不分男客女客,你也一样,拿钱吧!三千。”
江宇婷仍面带微笑,心里却不由打了冷颤,暗自埋怨自己大意。这里是夜总会,范玉博是坐台小姐,陪她喝酒聊天是范玉博的职业,要收钱的。尽管她不是蕾丝,和范玉博什么也没做,还被威胁了,但夜总会的规定并不排除这些。
被范玉博阴了,她还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三千,还真把自己当块料。
这个哑巴亏江宇婷不吃就是赖帐,在夜总会赖小费丢脸是小,主要是后果严重,还会惹麻烦上身。若吃了这个亏,咽下这口气,江宇婷还真憋得难受。
“你不会想让张松岭(张豆豆大名)代你付小费吧?”
“不想,你坐台收钱,理所当然,对于我来说孝敬奶妈三千块钱,让我大长见识,这钱花得很值。”江宇婷打开手袋,拿出一张卡,丢给服务生。
“多谢。”范玉博冲江宇婷抛了媚眼,扭着瘦臀离开。
江宇婷摇头暗叹,范玉博果然难缠,两人第一次交锋,她败了。三千块钱买来一个很大的教训,不过,这个教训应该让喻某人替她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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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