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又是一酸，我不想这么软弱的。米小艾不想当怨妇，不想斤斤计较，不想，和北北摊牌…
紧紧抱着怀中的信封慢慢地挪步至书桌前，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我张口努力了好久，却最终只挤出了个字：“北北…”
没有回应…
看不见表情，听不见响应，这个世界，空寂了有如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你已经连一句话也不像同我说了么？在我相信你之前，是不是可以请你先施舍给我一点点的信任？
竭力压制下哽咽，我笑，努力地笑：“老公，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回答我的，依旧是沉默。
是没想好，还是不屑于问？
北北的沉默对我来说，是一种凌迟。
“如果你没有，那么我先问了…”
天知道我是鼓足了多么大的勇气挤出这句话的。如果爱情真的只有单方面的支撑，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支撑多久。
很好，他终于有所反应了。转过身来，脸色阴沉难看，鹰一般锐利的眼眸定定的久久地注视着我，也许是探究，也许还有一点诧异，却依然沉默。
没办法了，轻叹口气，我认命地走到书桌前，“哗”地将那些令我抑制不住地想厌恶的照片通通倒了出来，然后迅速退离书桌几尺远，抬起头勇敢地回视北北。
好肮脏，看一眼肮脏，看两眼还是肮脏，不管背景有多么的绚丽，主角有多么的美丽圣洁，我依然下意识想要唾弃，狠狠地唾弃…
我真不是个好女人，至少不是一个大肚娴柔的好女人。
我这样小气，这样洁癖，这样的，令自己讨厌…
很清楚地捕捉到北北看到那叠照片是一闪而过的讶异，我的心也随之一沉。
“老公，告诉我，照片上的那个男人，不是你。”攥紧了拳头不想让自己颤抖，可声音却在佯装镇静的同时颤得那样明显，那样软弱。
你在博取同情吗，米小艾？不要，不要那样，不要！
他持续地沉默，脸色微变薄唇紧抿，看着我的眸光不再坚定。
“老公，不是你，对不对？”哭腔已出，我了解那样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这一刹那，我不想要真相了！我不要了！我妥协！给我一句谎言，一句就好，我立刻相信你！
“是！”一个字，冷漠的残忍。
“是我！”两个字，割肉般的痛楚。
“你怎么能够承认得那么风轻云淡面不改色？！”撕碎手中的信封向天扬的那一刻，我崩溃了。
什么坚持，什么信赖，什么无条件守候，我做不到！我承认我做不到！一旦自以为得到，谁还有可能笑着失去！
“照片里的女人是谁？”抹了一把眼泪，用最后的力气我甜甜地笑给他看。
看不出他眼中闪烁的，是愧疚，还是同情，可是眨眼之后，已经重新裹上一层厚厚的冷漠：“米小艾，你无权过问。”
我无权？
好，很好，真好。我对着眼前这个我爱得深入骨髓的男人狠狠地笑着，笑得放肆，笑得心痛。泪眼朦胧，我终于笑哭了，泪珠一串串掉…
这样的答案并不奇怪，只是我一直不愿承认，不愿面对，不愿去揭开。
伤害我就这样的让你轻松自然吗？为什么连一点点悲伤不舍的表情也不愿意施舍给我？
【“米小艾你听着，这话我只说一次。”
“哦。”
“我，会试着爱你。但是你要想清楚，一旦真的被我爱上，你就死都逃不掉了。”】
【“老公~~那个…我给你生个小宝宝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家里有一个宝宝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
“嗯？在哪在哪？我怎么不知道？”
“一个姓米名小艾的。”】
【“米小艾，你又在我手上搞什么鬼！”
“哎呦老公，别那么凶啦~我听人家说帮红线就绑住了姻缘耶，看到没？我在用红线拴住你哦~”】
滚烫的晶莹一遍遍洗刷着弧度显明的唇角，我木讷着冰凉的手缓缓地上移，行尸走肉地移着，摸索至衣领，然后拉下拉链，解开衣扣…厚厚的外套…纯白的毛衣…裙子…内衣…一件一件剥落，无声地洒向地面…
“米小艾！你做什么！”
“她们可以做的，我一样能够为你做到。”
呵呵，终于有表情了呢，我继续脱着…
“米小艾，你疯了！”
老公啊，我行的，你相信我呀。
“你给我住手！”两只附着熟悉温暖的大掌猝然钳制住我还在肆虐的两只小手…
“为什么？你是我的丈夫啊！我是你的妻子，为什么谁都可以，只有我不行？为什么啊？！”我死死挣扎着，挣出自己的两只手继续脱，不要脸地泪流成河…
“米小艾，你一定要那么下贱吗？！”
一声怒吼让我全身一震，我慢慢地抬起头，透过雾气迷茫的泪眼，直直地盯向那双莫名泛红的愤怒双眸。好可怕的阴鸷，可我却莫名的，无所畏惧。
“是，我下贱！我就是这样下贱而又卑微地爱着！”
或许是被我从未有过的倔强震住了，北北满眼的震惊，竟恍惚着放开了对我双手的束缚。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我这样爱你，我就在你的身边，为什么永远咫尺天涯，为什么啊？！”失去了枷锁的我反而无力地瘫软，滑坐向地面。
冰凉瓷砖，将绝望瞬间传至我的全身。我用力地哭着，尽情地抽噎着将泪水肆意扬洒。
是压抑了太久了吧？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想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爆发了吧？
爱得这样卑微，这样用尽全力地追逐，却依然永远患得患失，永无止境的奔走…
要放手了吗？到放手的时候了吗？我无法思考…
“小艾…”随着一声近似疲惫的轻唤，一件长长的风衣覆上了我接近全luo的身子。
“呜呜…”是我让你感到累了吗？
我努力想看清他的表情，却终究徒劳。
热热的气息拂面，再无一语。感觉搭在双肩的大手一紧，然后温暖远离…
“不要！”我哭喊着，死死拽住那就要离我而去的手。
轻柔而坚决地被掰开，一指，一指…
等我反应过来，书房门已重新关上。我起身想追上去却因为腿软而再次摔倒…
不要！不要走！不要不要我！
我爬着挪到门前，半趴着无力地轻拍着门：“老公，为什么不要小艾？为什么不要啊…呜呜…”
剧烈的晕眩再次袭来，滚下最后一串泪珠，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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