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哪,将门外的刺客统统都带到刑部大牢里去。通知黄大人即刻开审,一柱香之后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司徒啸一脸阴沉,仿佛这天都要塌下来。
南书房里静静地,静地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听得清清除楚的。厅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盛怒的君王,到时自己的小命也不保。
右相萧风则努力的保持冷静,越是这个时候越是有些心神不宁。他背上、脑门上全都是汗岑岑的,一股飕飕的冷意直达心底。
“舅舅,这朝堂之上很热吗?怎么你满身的汗,要不要朕找个人帮你扇扇风啊?”皇帝冷冷的语气传到萧风的耳中。
“老臣谢皇上美意,臣只不过是有些身体不适罢了。”萧风不敢抬头看向皇上,只能悻悻地低着头。
司徒啸见到如此卑躬屈膝的舅舅,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那笑容没有温度,没有感情,有的只是鄙夷、嘲笑和失望。他曾经是那么信任舅舅的刚正不阿,褒扬舅舅的一视同仁,敬佩舅舅的睿智胆识,只不过现在看来一切的表象都是那么的虚伪。他对他感到失望,感到痛心。
只是这种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细细想来这一切其实早就变了,从丽儿进宫的那一刻就变了。萧风变的不可一世,变的纠党结社,变地………只是司徒啸自己不敢承认罢了。
“来人,给右相赐座!”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雅儿在一旁见到司徒啸有些不忍的表情,她了然的出声道:“皇上,臣妾认为一切都就此打住把吧,我不想再追究了!”
雅儿越是温柔大肚,皇帝心中的火气就越大。他有些暴躁地拍了下桌子:“为什么,这么善良的人都有人要加害。而且还是三番两次,实在是太可恨了。想挑战我们皇家的权威是吗?好,朕就好好成全你们,让所有人都看看挑战朕的耐心的下场!”
雅儿听皇帝这么说,她感到有些无奈。她知道今天无论说什么话都对别人没有任何的好处,索性就不再开口了。
时间过得真快,距离一柱香只剩下一小段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叫声:“刑部黄大人参见皇上!”
“来得正好,朕的耐心都快没有了!快宣。”司徒啸冷冷的说道。
“臣黄平参见皇上,娘娘!”刑部黄大人恭谨地参拜。
“起来好了,朕问你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司徒啸一脸严肃的问道。
黄平立起身来,惶恐的朝着丞相望了眼,然后局促不安地回答:“回皇上,微臣已经有消息了。只是此事关系着朝中重臣…..“
“朕恕你无罪,今日你就大胆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朕在,就算是宰相大人又怎么样!“司徒啸一语双关的说道,眼睛还不望瞟下右相萧风。
底下的萧风听闻皇上这么说,坐卧不安地望了皇上一眼,却没有开口。
司徒啸冷冷地望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萧风,不快地说:“黄平,你且将结果大胆的说出来。“
“臣遵旨。“黄平得到皇上应允,毫不犹豫地答道:”审问的结果是丞相萧风动用了五十万两,让风波楼将雅妃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南书房中所有的人都惊呼起来,一时间都失了方寸。
听到黄大人点到自己的名,萧风瘫软地坐在了地上。一世的英明,就毁在了自己答应女儿的那一刻。
“五十万两,丞相好大的手笔啊!不过朕的爱妃还有皇子公主怎么只值这么点啊?“司徒啸怒目圆瞪,脸上青经突起,嘴角扬起一抹暴虐的笑。
“皇上赎罪,微臣知错了。臣请皇上允许臣自裁。“萧风满脸懊恼,眼神幽怨的望了雅儿一眼。
“这怎么行,你贵为丞相竟然知法犯法,怎么着也得通知下丽妃和母后。来人,快去将丽妃和太后请了来。“司徒啸恨恨地从嘴中蹦出几个字。
下人领命匆匆退了出去。
“皇上,太后驾到。”
“儿臣(微臣)参见母后(太后)!“
“都起来吧。皇上,究竟有什么大事非得把哀家请来不可?“太后佯装恼怒。
来的路上,那些个奴才早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告知了太后。太后苦于皇帝已经长大,不再是那个听话,乖巧的儿子了,一时也失了方寸。
而后,丽妃带着小皇子姗姗来迟。
丽妃见到父亲颓废的坐在地上,心中十分不忍。而萧风见到他则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这父女间小小的默契,看在司徒啸的眼中万分的刺眼。
“爱妃,你来了。你看今日右相犯了忤逆大罪,该当如何?“司徒啸一脸兴味的望着丽妃。
“皇上,我父亲又怎么会犯忤逆之罪啊?他为官这么多年又怎会不知这为官之道啊!皇上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丽妃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是啊,是啊。皇儿可能是误会了吧?“太后附和地朝皇上点了点头。
“可是,爱妃。右相自己已经承认了呢?你知道吗?他竟然用五十万两银子请风波楼里的杀手除掉雅妃,若不是朕在云府早有埋伏,雅妃已经不在了。你说这刺杀朕的妃子是不是谋逆大罪?还有,你父亲这些年加起来的俸禄应该也没有五十万两的吧?那么你也该知道贪污的罪也是不轻的,对吧?现在,两罪并罚罪当诛。你可还有意见?“司徒虽然说于丽妃听,但是眼睛却凌厉的扫过下面所有的人。
那些原本是丞相的同党,此刻听得皇上的话却纷纷退到两边,与他划清界限。
丞相抬起头看到退到两边的曾经的盟友,心里一阵酸楚。真是人情冷暖,直到此刻他才了然:原来不是只有他们是自己的棋子,结果自己也是他们往上攀的垫脚石。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想到现在竟然没能帮上女儿的忙,不禁悲从中来。
丽妃见到父亲在瞬间好似老了十岁,精神也有些委溺不振,心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