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玖寒殿时,浑身的肌肉僵硬,一进门就看见凤纤夜下了床,看着她颤抖的背影,知她是极力隐忍着疼痛,她背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君霸天暴躁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凤纤夜身后,“谁允许你随意走动的。”
他的声音里是极力压抑的怒气。
凤纤夜喘着粗气,这种钻心的疼痛让她浑身无力,迈出一步都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身前的衣服已经被汹涌而出的黑血浸湿,呼吸越来越难过。
骤然听到君霸天的声音是,她松了一口气。
君霸天一把抱起她,却被她胸前大片的血震住,她的上衣被黑血浸湿,只露出斑驳的月牙白。
“来人,传太医。”君霸天有些惊恐的大吼,没有服用第一副解药时大出血就会有生命危险。
看着凤纤夜毫无生气的笑脸,心募得揪紧了。就像是有谁用手紧紧的捏住他的心脏,急切的想要自由的跳动。
凤纤夜急促的呼吸,她感觉好难过,看到君霸天近乎疯狂的神色,让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安慰,三哥不再身边,至少,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受伤的时候最容易感到孤单。
“君霸天,请你帮我个忙可以吗?”她轻到没有声音,君霸天低下头,仔细的听她讲话。
他点头,示意她说下去,也许是由于她的声音很小,君霸天并没有去在意凤纤夜直呼他的名字。
“能不能让我见见三哥?”她已经等不及找到解药了,七天,若是过了七天,她就真的没救了。
他不能让三哥就这样毁了,那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不行。”君霸天想都没想的拒绝道,都已经这副德行还要见凤影,他危险的眯起眼睛,不能就这样下去,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暂时控制住这种毒药的扩散。
对了,药王谷。
带她去药王谷,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我带你去药王谷。”
凤纤夜转头看着有些模糊的君霸天的背影,见不到三哥,该怎么办?还来不及多想,她就已经陷入黑暗。
君霸天命人传话给欧阳星空,命他在宫门口候着,并派人将初心一并带回来,这一路上,凤纤夜需要初心的照顾,宿央已经在玖寒殿外候着,马车也已经蓄势待发。当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
“皇兄,这是要去做什么?”见过凤雪凝的君瑾来到玖寒殿,就看到他们一副准备出行的样子,不由得奇怪的问。
“瑾儿,暂时不要把本王出宫的事情告诉父王,还有,看好凤雪凝。”君霸天有条不絮的交代着,看看天空,时间差不多该启程了,正想着,就见初心一路小跑的回来了。
“殿下。”转头看到君瑾,一脸防备的看着她,“奴婢见过瑾公主。”
“瑾儿,你先回去。”君霸天对她摇摇头,现在不是见凤纤夜的时候,尤其是初心在这里。
他没有办法责备初心,让凤纤夜受伤的是君瑾,虽然不是她直接造成的,但也算得上是帮凶。
君瑾嘟着嘴,有些不满初心的态度,可是看到皇兄不同寻常的表情是,她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君霸天进屋,将已经陷入昏迷的凤纤夜抱上马车,初心却在看到她满身的雪时,被吓到说不话来。
“初心,你这样抱着她。”君霸天凝眉,怒视着在一旁发呆的初心。
初心瞬间回神,迅速跳上马车,轻轻的将凤纤夜抱到怀里,好像这样就可以减轻她的痛苦一样。
君霸天回屋拿了几样东西,才上了马车,一上马车,就将凤纤夜抱到自己的怀里,并将那床洁白的被子轻轻的盖在她身上。
她周身冰冷,仿佛又回到她假死时候的状态,可君霸天知道,她并不是假死,而是真正的昏迷。
宿央驾着马车从皇宫的后门悄然离开。
谁也没有看到,马车在出城门的时候,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刚出城门不久,欧阳星空已经等在那里,“参见殿下。”
“走。”宿央代替君霸天回答,欧阳星空知情况不妙,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殿下,去药王谷的路我多少认识一些,不如由老夫带路?”
“带路。”君霸天冷声说道。
欧阳星空对宿央点点头,跳上他身旁的黑马,快马加鞭的到马车的前方。
宿央驾着马车跟在他后面。
君瑾在会夜苑居的路上,被赫连皇后叫住,“瑾儿这是要去哪里?”
赫连皇后一脸严肃的瞪视着君瑾。
她只有一个儿子,按说继位的应该是她的儿子。无论如何他都是大皇子。
君霸天只是一个侧妃生的贱种,根本就没有资格继承王位。
她一直视君霸天兄妹两个位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君瑾半眯着眼睛,皇兄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她知道。“瑾儿见过皇后,瑾儿刚刚从父王的寝室回来。”
不等赫连皇后发问,她身后一名年轻的侍卫单膝跪在地上,“启禀皇后,奴才刚刚见到殿下的马车出了宫。”
君瑾的眼中多了份冷,“皇后,一个奴才的话岂能当真,若是皇后不信,可以随着瑾儿去皇兄的玖寒殿看看,到底皇兄是不是还在宫中。”跪在地上的奴才的长相她牢牢地记在脑海里了。
赫连皇后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随即轻声说道,“那倒是没必要,哀家相信三殿下的为人,哀家只是好心提醒,希望三殿下不要败坏了皇家的尊严。”
“皇后教训的是。”君瑾一脸受教,自懂事以来她就已经学会了这样的虚伪,为了自己。
赫连皇后不屑的看着君瑾,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君瑾很坦然的迎视着她的目光,淡淡的轻笑。“瑾儿恭送皇后。”
“希望你不要让哀家失望。”赫连皇后越过君瑾的时候,轻声说道。
君瑾没有回头,却在心里冷哼,猫哭耗子假慈悲,赫连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清楚,无非就是让她远嫁南城国和亲。
真是好笑,她膝下育有两女一儿,两女皆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她最好还是抹去,不然,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她。
依旧跪在地上的奴才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公主饶命,小的无知,还请公主恕罪。”他战战兢兢的说道,声音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