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重宇抬眸看向离他三步之远的林依月,笑得如千年老狐狸似的,抬步缓缓走了过去,温润的声音带着笑意道:“月儿,听说你前几日进宫了。”
林依月心中腹徘,这整个永圣京城所有人,所有事,还有什么是他不清楚的,想起那日在丽坤宫的谈话,林依月没好气地道:“是呀,以前只知道丽贵妃是个柔弱的女人,现在的丽贵妃俨然就是贵妃。”
车重宇伸出将林依月圈入怀中,脸上一直扬起的笑容渐渐淡去,低沉的道:“能在后宫做到她那种位置,又岂会是个简单的女人,那些都是表象罢了,以后不要进宫了,那里的女人都成了精了,处处都是算计陷井!”
林依月深有同感,与她们周旋也是一件很伤神的事。
林依月正出神,外面就传来雨淳的声音:“小姐,夫人请王爷和您到正厅用膳。”
林依月扭头看着身边的男子笑着道:“去用膳吧,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吧。”
车重宇失笑,这好像说反了吧,任由着林依月拉着自己朝着正厅走去。
待到正厅门前,外祖母,舅舅舅母,两位表哥都己侯在门外,在见到车重宇立刻准备下跪行礼,车重宇又岂会接受程家人的跪拜,当即拦下了他们的行礼,自己俯身恭声道:“重宇见过外祖母,舅舅舅母,虽说我是王爷,但你们都是月儿的长辈,也是我的长辈,就不必多礼了。”
程轻鸿一怔,虽然理是这样,但是不合规矩,看着坚持的车重宇,只得点了点头。
林依月却轻笑出了声道:“外祖母,我们去用膳吧,他就是来蹭饭的,给他吃饱就行了。”
车重宇附和地道:“还是月儿了解我,我确有些饿了。”
众人轻笑,一顿饭其乐融融,许久才散了席。
饭后,车重宇和林依月两人漫步在花园中,天空繁星点点,一轮圆月高挂,在这满园春色中更添了几分色彩。
“重宇,大军何日到京,你不回王府吗?”林依月扭头看着抱紧自己的男子笑着问道,这人吃过饭后反而神情更加放松,不见他说是想回王府,也不提到皇宫见皇上。
车重宇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月亮,轻笑着道:“大军昨日才刚刚出发,等他们回来我再向皇上复命也不迟,王府有墨颜在也无事,剩下的几日我都陪着你。”
温情脉脉,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翌日清晨,两人刚刚用过早膳,在悠若阁的凉亭中,车重宇一手持笔,正在画着什么。
林依月好奇地围在一旁,看着画上人儿一点点地呈现在自己眼前,显然正是昨日自己穿上那件大红嫁衣的模样,林依月觉得车重宇的画功也是极好,将自己画得比真人更是美上几分,有哪个女人不希望在自己心爱的男子心中是最美的那个,林依月也不例外,眉眼俱是笑意。
车重宇抬头就看到林依月笑颜如花的模样,眉眼间亦是浓浓的宠溺,低低地笑着道:“这幅画我要把它装裱起来,就挂在寝殿之内,月儿以为如何?”
林依月露出妩媚灿烂的笑意道:“我觉得甚好!”
两人相视,会心一笑,凉亭里时时传来阵阵笑声。
“小姐,林尚书来了。”雨淳走进院中轻声道。
林依月听到林越来了,有些意外但并不惊奇,想起那日在宇王府的对话,林越这些日子来恐怕过得非常不顺心,也不知他考虑得怎么样了?他又该怎么对付徐如云呢?抬眸看了一眼车重宇,车重宇对她点了点头。
林依月带着雨淳走进前厅,大舅舅正在陪着林越,林依月走进厅中,冲着林越笑着道:“父亲来了,可是有事?”
林越欲言又止,转头看向程轻鸿,程轻鸿了解,抬步就欲离开不忘道:“依月,陪你父亲好好说话,舅舅还有事先去忙了。”
林依月点头,让雨淳上了茶,看着短短些时间林越比之前苍老了些,以前脸上的红光满面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沧桑和风霜,林依月心中不为所动,轻声问道:“父亲,可是考虑好了。”
林越沉重地点了点头,满脸无奈地道:“依月,父亲已经递了折了,皇上已经准许为父在你与宇王大婚后辞去尚书之位,回乡教书。”
林依月无声一笑,没了官位的林越看起来非常的失魂落魄,六神无主,嘴上轻劝道:“父亲放心,先回乡休养一段时间,女儿再帮父亲想想办法,虽然父亲受苦了,却是保住了林家满门,这也是迫不得以啊!”
林越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可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再次强调地道:“依月,为父都靠你了,还有如云,为父已经把她降为妾室,她虽做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可她这么些年一直伺候我,又持家有道,更重要的是她为林家生了唯一的儿子,还有你娘的那件事,为父已经找到当年的产婆,经她的说法,你娘是身子太虚,才会造成血崩,与她人无关,你就不要追究了。”
林越的这番话跟林依月猜想的一模一样,本就对林越失望至极,原本也没希望他能查清楚,只是自己要做的事情现在看来都完成了,徐如云很快就会尝到失去所有的痛苦。
“既是父亲都查清楚了,那肯定就没错了,那女儿也可以安心了,父亲放心,女儿肯定会在王爷面前多提父亲的。”林依月轻笑着道,心中则想着虹燕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于是淡笑着问道:“父亲,近来府中如何?祖母可好?”
林越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你祖母一辈子强势享受惯了,对于为父辞官一事,这些日子一直病着,你的两位妹妹为父正托媒人将她们许配出去,只是明伟......”
林依月疑惑地问道:“明伟怎么了?”
林越有些难以启齿,只是吱吱唔唔地道:“明伟最近身子不大好,府医说是生了恶疮,治了许久也不见好,整日躺在床上与他那个妾室厮混,早晚身子都得掏空。”
恶疮!林依月轻轻一笑,在古代那种病是很难根治了,一般都当做风热,湿毒什么的乱治,久而久之,病情就会恶化,无药可救。
“那父亲可要请府医好好为明伟诊治,必竟他是林家唯一的男子。”林依月轻声道。
林越沉重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依月,为父此次来是来接你回府的,还有几日你就出嫁了,不能总住在侯府,出嫁那天总是要从林府出的。”
林依月当然知道,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就从侯府出嫁,可是这会让人觉得她不守孝道,不遵礼仪,当即轻笑着道:“现在府中无人操持,祖母也病着,女儿回去只怕更添麻烦,父亲放心,出嫁前一晚我会回府的,而且舅母一直在帮我调理身子,我也离不开。”
林越一想府中现在的情形,也甚是头疼,的确府中现在乱七八糟,他自己都不想呆下去,只得点点头道:“那好吧,那前一晚一定要回来。”
林依月点点头,轻笑着目送林越走出侯府。
出嫁前一天,车重宇一大早就很神秘地离开了侯府,直到午膳后才回来,身后跟着两位嬷嬷和几个丫头,显然是宫中的人,只见领头的嬷嬷带着一溜串宫女打扮的人立在那里,每个人的手中都端着一个托盘。
车重宇含笑拉着林依月的小手走近跟前,那领头的嬷嬷甚是喜悦的笑着道:“奴婢先给王妃贺喜了,这些都是王爷亲手为王妃准备的,尤其这一套凤冠霞帔,在永圣国那可谓是独一无二的,上面的材料可都是王爷亲自寻来的。”说着那嬷嬷打开第一个宫女端着的托盘上的红布,顿时整个屋子里面不但华光闪烁,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林依月往前了一步,柔软无骨的小手抚摸着这套嫁衣,心中微微一动,这是一套布料光滑如流水一般的嫁衣,绝对是以世上罕见的水云蚕吐的丝织成的,嫁衣的外围以一粒粒细碎的宝石以及晶莹剔透的水晶镶嵌,精细的绣工绣出的娇艳牡丹栩栩如生,仿佛能够亲手触摸一般,就连裙摆处的流水破浪也都是以宝石与水晶填筑而成,周围的人只看上一眼,便被这嫁衣的华丽和精美所震撼。
车重宇看着林依月嘴角扬起的妩媚笑意,满眼的宠溺,就知道她会喜欢,也不枉费自己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来做这件嫁衣,如玉的大手一挥,那领头的嬷嬷接着揭开了第二个盖着的托盘,那是与嫁衣相应配套的凤冠,凤冠的前方的金凤之上点缀着上百颗颗粒饱满,大小相同的东海之珠,细小的琳琅翡翠拓片被镶在凤凰的尾部,在凤凰周围装有翠云,翠叶,皆是上等的翠色宝石切割而成等......,单是一个凤冠就精致绝美。
这样的一套凤冠霞帔,不管是做工装饰,衣料的精贵程度,当真称得上是价值连城。
林依月心中感叹,这男人不会把王府里所有的宝石珍珠都用在这套嫁衣上了吧,这也太用心了,这真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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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连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