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漓钰往后看了看,发现地上有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精美荷包,和刚才那个身穿桃红色衣裙的女人手里递给那个宫女的颜色差不多。荆漓钰上前捡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荷包的右下角绣着一个李秀歌三个小小的字,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而这鸳鸯戏水的荷包里有杨柳垂在河面,而这杨柳下则绣着李秀歌这三个小字。
这荷包不错。我就收下了。说不定以后还有用。这李秀歌好像是御史大夫家的嫡女。她这心思虽然歹毒了些,但是这绣工还是不错的。
荆漓钰一个人慢慢地走着,一个身穿石榴红桃花云雾烟罗衫,脸上略施粉黛,头上戴着许多金银首饰,年纪颇小的小姑娘一边在荡秋千,一边唱着歌。
荆漓钰并没有为这美丽温馨的一幕而停下,依旧用不紧不慢的步调走着。
美丽光辉的外表下,都藏着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每个人都是一匹洁白无瑕的布。可是当那块布在这人力所制造的大染缸里浸泡久了,那么,她的心就变色了。
荆漓钰看了看略微暗沉的天,迷了迷眼睛。
呃,时辰差不多了。晚宴要开始了。要去大殿了。一会儿可有好戏看了。
回大殿的路要在前面拐一个弯。在直走就到了。
‘怦’。
好痛。
荆漓钰伸出手揉了揉被撞疼的头。
真是倒霉。拐个弯都会被撞到。
荆漓钰看着眼前急忙去捡地上掉落一地的东西,伸出手也去帮忙去捡。
荆漓钰看了看自己抓住的第一样东西,是个喜结连理的精美荷包。觉得眼熟,随即想起了是自己绣的,后来好像送给四皇子了。荆漓钰看了看眼前的宫女,发现竟是刚才和那个桃红色衣裙的姑娘说话的宫女。荆漓钰立刻明白了。荆漓钰心中感慨。真是运气好,一抓就是好东西。
虽然荆漓钰一直在想事情,但是手里的速度却很快。她看着眼前的宫女低着头捡东西的机会,她悄悄地把自己衣袖里刚捡的那桃红色衣裙的姑娘的荷包和手中的荷包悄悄地换了。
那个小宫女急忙收拾好,跪在荆漓钰的脚边,一个劲的磕头说着:“小姐恕罪,小姐恕罪。”
荆漓钰装模作样的说了句:“算了,下次小心些。”
说完转身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荆漓钰边走边揉着撞到的地方,一边嘟囔着:“这不把自己掺和进这阴谋的代价就是狠狠地撞了一下头,真讨厌。不知那姑娘知道了该如何气恼呢。”
荆漓钰空着的另一只手正死死的抓着被调换的荷包,脸上虽然毫无异色,但是手里却仿佛沉入了湖底似的。
荆漓钰为了绣这个荷包,请了教导她绣工的绣娘教她学了一整天,她要丫鬟把那时最流行的绣法的参考图,喜结连理的连理树的图和绣娘都请来教她那种绣法。一针一线,不分日夜的绣了一个礼拜。只为四皇子的生辰上献上她的心意。而现在这荷包竟在别人手中,意思不言而喻。
荆漓钰发现自己的心隐隐的有些痛,她知道,这是这身体原本的主人残留的一缕神智在哭泣,在颤抖。
一时不知该嘲笑她还是可怜她。
一个爱错男人的女人的悲哀。
真是蠢。
荆漓钰收好荷包,随着人群走进最后的晚宴大厅。
依旧是金碧辉煌。
精致的佳肴,动人的美人令人沉迷。
荆漓钰看了看门外浓的如墨的天空,心中升起了一抹期待与幸灾乐祸。
可怜的娃,老天都不帮你。随后,她一脸虔诚并无声的说了句:“一切都是命。阿弥陀佛。”
荆漓钰低着头一脸心满意足的吃着盘中的芙蓉糕,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男宾席的七皇子。
七皇子身穿绛紫色官袍,一头深墨色的乌发用一个没有任何雕饰的白玉冠束起。虽然因为离得太远而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却给荆漓钰一种此人不好相处的感觉,是直觉。
七皇子放下酒杯,优雅的拿起他面前的筷子,夹了一块他面前的鱼柳。吃完后,他突然“噗”的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