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媚儿冷笑一声:“把这两个没有照顾好主子的贱婢给我抓起来,堵上她们的嘴!”
说完便从亭中旁的灌丛中钻出几个身材粗壮的婆子,二话不说便将红缪和绿苏给制在身下,顺便给她们的嘴里堵上了一块帕子。红缪和绿苏体型娇小,根本不是身材肥壮的婆子的对手,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焦急。
却听见水媚儿焦急的叫了一声:“哎呀,祝姑娘掉下湖了,这可如何是好?”话虽这么说,她的动作却是不慌不忙,甚至还好心情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柳星淡淡道:“咱们还是叫一叫祝姑娘的名字吧。”她朝湖中看去,叫道:“祝姑娘,祝姑娘。”
却见平静的湖面上,除了清欢刚落水时候扑腾了几下之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就如同一面明镜。
这么快就不行了?柳星有些怀疑,水媚儿娇声道:“祝姑娘身子最是娇弱,此刻一定是没有力气沉下去了。咱们还是找几个侍卫来救人吧。”她拍了拍手,亭子中顿时出现了两个带刀侍卫,他们每个人手里还带着一根长长的木头棍子,棍子一个壮汉的手臂那么粗。水媚儿冲那两人道:“祝姑娘掉下去了,你们快把棍子伸下去,祝姑娘抓住棍子,便将她拉上来。”
那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卫领命,便乘了划过来的小舟,一边用棍子在水里拨弄。
虽然红缪和绿苏在亭中被人压在身下无法动弹,却也看的十分清楚,那两个侍卫的动作根本不是救人,而是将两根粗重的木棍在水里乱捣,倒像是要把浮出水面的东西给击沉一般!就算清欢自己挣扎着浮了起来,这两个侍卫要做的,也不过是一棒子将她打入水底,让她永远也无法得救。这不是救人所急,而是杀人灭口!
见柳星神情凝重的盯着湖水中,两个侍卫却又一无所获,水媚儿小心的捻起一块点心,道:“祝姑娘一定会吉人天相的,我相信祝姑娘一定没事的。”她低下头,面上浮起一层后怕之色:“虽然她想推我下去,不小心自己跌进了湖里,可是毕竟姐妹一场…。”
亭中的姬妾们纷纷上前安慰,红缪和绿苏冷眼看着,这些姬妾或许有不知情的,可是大多却是心知肚明的。她们不约而同的选择站在了水媚儿这一边,这些姬妾就是证人。今天的这件事情,不过是这些人一起预谋的一场杀人案。
这么多人一起杀一个清欢,实在是太容易了!
两个侍卫仍旧乘着小舟在湖里游荡,湖面平静的像是一面镜子,清凌凌的倒映着岸边的树木,花草。洁白的云朵在水中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画一样,微风习习,伴起些微涟漪,如此美好的一幅画面,却是杀机暗涌。
却见离亭中远远的岸边,春花叫道:“爷,不好了!祝姑娘掉进湖里了!”
她的声音特意提高了几度,亭子中的人都能够听得十分清楚。水媚儿一顿,突然掩面悲泣起来:“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邀请祝姑娘过来…。”
心照不宣的,府中的姬妾便在同一时刻,嘤嘤嘤无助的慌乱悲泣起来。
却见有一白衣青年踏波而来,衣带飘动见飘逸若仙,那长长的乌发随着风轻轻飞舞,不过片刻,他已停在亭中,衣袍却没有沾湿一丁点。他低头看向水媚儿,俊美的脸上神情温润如玉:“出了何事?”
高炜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心里暗自腹诽自己的轻功和楚离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
水媚儿美艳的脸上此刻全是泪水,呜咽着说:“祝姑娘掉进湖里了…”顿了顿,她掩面道:“是我不好,当时她想要推我下去,没想到自己跌了进去,我太害怕了,所以没能拉住她…”
红缪和绿苏却是剧烈的挣扎起来,看见楚离到来,或许清欢还有一丝希望,虽然这希望小的可怜。
果然,高炜注意到了被几个婆子押着的红缪她们,皱了皱眉道:“她们怎么被抓起来了?”
水媚儿对高炜插话很不满意,不等她回答,柳星却是接口道:“这两个丫鬟没有照顾好祝姑娘,还胡言乱语,实在是叛主之人,媚姐姐便叫人将她们抓起来了。”
楚离眸光微微一动,目光落在湖中乘舟持棍的两个侍卫身上,水媚儿见状,连忙道:“这两个侍卫妾身吩咐他们下去救祝姑娘,若是祝姑娘有知觉,便能抓住棍子得救。”她想了想,又道:“时间过去许久了,怕是祝姑娘已经昏迷,这样下去凶多吉少,不如让他们下水救人好了。”
红缪和绿苏一惊,眼中满是惶恐。下水救人,这就意味着清欢的身子将会被两个陌生的男人接触,虽然侍妾地位低下,但除非被主人转送给别人,否则一旦与外人有了肌肤之亲,就相当于失贞,是再也无法以侍妾之名留在主人家。
清欢已经溺水许久,怕是凶多吉少,可是水媚儿太狠毒,竟是要她死了后,还落得一个失贞的名声!
高炜也怔在原地,这人不能不救,可是救上来也就等于是死路一条了,对于祝清欢来说还不如死了的好。高炜虽然不怎么喜欢清欢,却觉得这样对一个女子来说也实在是太可怜了些。
湖面仍是静悄悄的,所有人都默认清欢已经死了,一个人在的水底一点动静都没有,怕是早就已经咽气了。否则,怎么不见挣扎一下?就连一朵水花都不曾激起。
楚离还未回答,一片寂静中,却见亭子边那如镜面一样光滑的湖水“哗啦”一下破水开来,一个湿漉漉的脑袋冒出水面,正好与楚离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她甩了甩发,对着乌发白衣的青年破颜一笑:“楚大人,可否借件衣裳遮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