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偷入皇宫,没有情报,皇宫的防守也不可能经历了这么多年以后还一成不变。这次需要找的东西也与当年不同,得到行政部门找寻。当年唐云依和李振天对皇宫兴趣缺缺,所以将眼光重点放在了目的地后宫,而属于行政的前庭却完全没有留意。又经过几年的遗忘,唐云依只能将记忆中的地图大致给燕未染等人描绘出来,然后几人就在皇宫内某处分散开来,并且约定无论有没有结果,都要在丑时出来在东门汇合。
正殿是皇帝早朝接见大臣,商议国事的地方,即使到了夜晚也灯火通明,并且有士兵通宵把守,要从里边偷东西还是有一定难度,只是正殿并不是唐云依的目标。
想也知道,正殿里有龙椅,有奇珍异宝,就是没有唐云依想要的欧阳博文廉洁的证据。皇宫守卫深严,但是毫不妨碍唐云依。坐在某大殿的屋顶,心想这欧阳府尹运气真好,如果她没有和燕未染相识,他估计早成了燕未染手下亡魂。现在他也许在被窝里舒服的睡着大觉,而他们却要为了证明他的清廉,大半夜的还得潜进皇宫。
不过夜探皇宫也是很刺激的啦,如果那些士兵再机警一点,不要因为她丢一颗石子儿就全都被声东击西,不要因为她假扮一声猫叫就以为树丛中的果真就是一只猫,那么此刻她也不会坐在屋顶昏昏欲睡,打不起一点精神。
月光下望去,整个皇宫的西北角就是后宫,记忆浮出脑海,记得曾经她还在那里的宣德殿住过两日,认识了一个人小鬼大的皇子。照年龄算来,那皇子也该到成年了,大概已没住在宫里。文秀妃也许还是老样子,也许变老些许,但是凭借她爹的权势,依旧在后宫飞扬跋扈。
不过今天她可不是来走访旧友的。唐云依将方位再确定了一遍,就从房顶落到地面,向南边的几栋建筑走去。
该到哪里去找那些记录呢?唐云依一边观察各建筑大门上的匾额,一边思索。突然“太史阁”几个字印入眼帘,脑中似乎有一个灯瞬间被点亮。
“太史阁”就字面意思,应该是和历史有关。从古至今一直都有从事史书编撰的部门,将以前的历史整理,再将现代发生的事记录进史册,那在这里应该能找到一些相关的东西。
唐云依想着,就偷偷潜入进“太史阁”。
而另一边,燕未染和唐云依分开以后,根据唐云依提供的皇宫地图,一路向翰林院潜去。记得“那个人”曾经也是翰林院的官员,也许在那里能找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躲过巡逻的士兵,燕未染很快就到翰林院。
一路行来,也许是心理作用,后背一直感觉到有凉凉的视线,以及虽然轻微但是仍然能感觉到的呼吸声,燕未染知道,自己被跟踪了。
轻盈的攀过假山石,再从茂密的树丛中穿过,翻过花坛,可是一直都甩不掉那粘在他身上的视线,即使燕未染故意露出破绽,跟踪他的人也一直没出现。以为是他害怕他逃走,而特别谨慎,但是在他躲避前面巡逻过来的士兵的时候,那个人也没有从后边出现,暴露他的行踪,以便和士兵前后夹击。
看来他不是守卫皇宫里的密探。燕未染很快将跟踪者不可能的身份排除,既然他的目的不是将他就地正法,又不能甩掉他,那么只需要提高警惕,预防他从后边突袭。
在翰林院门口,燕未染四周看看,等了片刻,就绕过门,从建筑旁侧的窗口跃进屋内。直到刚才他都很确定,翰林院外有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是更奇怪的是,那跟踪者,不,更确切点应该说是监视者,从他进入皇宫到翰林院这一路上,换了好几人。也许是怕被跟踪者察觉,又或者,他们是皇宫中那种身份见不得光的人,比如说皇帝的暗卫。
如果是皇帝身边的人,那他应该已经在进入皇宫没多久,就被士兵包围,但是那些人只是监视,并没有更多余的行动,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些人,是某个皇子,或者某个大臣安插在皇宫内的眼线。
他才不管那些利欲熏心的人有什么目的。燕未染相信,即使那个人把所有守卫的士兵招来,围住这个翰林院,他也能顺利的逃出去。只是唐云依也在这皇宫内,大概也被这样的眼线监视着,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燕未染担心唐云依安危,于是迅速的在翰林院内的书架上翻找,不过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几乎所有的书籍都被他翻看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他想看的内容。
“哼,看来当年那些人做得真彻底,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燕未染冷笑一声,将最后一本书放回书架上,转身离开翰林院。
皇宫内一如他们进入时一样安静,那么既是说唐云依也安然无事。想想认识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是精灵古怪的个性,再加上他到现在还没摸清的武功底细,遇到危险的时候她肯定比他还能逃得更轻松一些。
轻轻摇了摇头,燕未染无奈的笑。这个小丫头那么厉害干嘛,想给她一个依靠的机会都没有。看了看月色,决定还是遵照他们最初的约定,于是在监视者的目光中,向皇宫以东行去。
他本来就对报仇没有特别的执着,而且在他心中,唐云依当然比“那个人”要重上许多,只要她开口让他不要杀人,他就会答应,只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还这么为他着想。正好那个小贩的话给了他一个借口,才让他提出,只要欧阳博文是清官,就放他一条生路。来皇宫找证据也是一个借口,即使没找到,他也不想再杀他。
眼看就在要出皇宫的时候,有一个人挡住了燕未染的去路。
“哼!还是出来了。”燕未染在心里冷笑一声,旋即停住脚步。以为会看见一个穿着夜行服的暗卫,没想到在他眼前出现的居然是身穿华服的闫冥枫。
“燕大教主好久不见。”闫冥枫笑着轻松的打了个招呼。“怎么,燕大教主这么晚了还出来散步么?”
“是啊,没想到会这么巧会碰见闫楼主。”燕未染也回报一笑。
如果只看两人的笑容,忽略他们所在的场景以及那诡异的气氛,这一幕完全就像两个老朋友在逛街途中偶然相遇。
“当然不会那么巧,从燕教主进入平安城的那一刻,闫某就想着什么时候和燕教主谈一谈呢,只是一直没时间。”
这一句话无疑是在告诉燕未染,他们的行踪,可一直都没逃过他引风楼的视线。燕未染心中一凛,没想到引风楼的势力那么强,居然连皇宫中都是他们的眼线,但是脸上却是淡漠的表情。
“没想到我燕某这么有幸,能得到引风楼楼主的特别关注。只是你恐怕不只引风楼楼主这一个身份吧?”
“呵呵!”闫冥枫仰天一笑,随即又正色道:“实不相瞒,引风楼只是我在江湖中经营的一个暗卫组织。俗话说的好,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而闫冥枫只是一个化名,我真正的名字是凤铭焱。”
“你姓凤!你是皇族之人?”燕未染差点没能维持住笑容,说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闫冥枫?凤铭焱?哼,只是把名字的顺序变了一下。
没想到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的幕后操纵者居然是皇帝的儿子,不说这个组织的杀手杀了多少江湖中人,即使那朝廷命官,恐怕也有好几十条人命在他们手上。不过也难怪,官府派了那么多高手要铲除这个组织,每次无功而返。有这么个内应,官府哪还能有什么作为。
燕未染是何许人?即使内心再震惊,也很快恢复平静,调侃起凤铭焱。
“那你这次找我就是要和我说这个?那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呢?引风楼的楼主?抑或是皇子?据我所知皇子长到一定年龄,就必须搬出皇宫住进自己的府邸,没有皇帝的召见也不能随意进出皇宫。而你现在出现在这里……”
燕未染话还没说完,就被凤铭焱打断。
“你以为我今年多大啊?”凤铭焱虽然面上没看出什么,但是听口气就知道他有些不高兴,虽然他平时总是做出很成熟的样子,不过被人说成是大龄青年还是挺在乎的。“本殿下现在还住在宫里。”
“诶,先不说这个。本殿下今天找你是想提醒你一件事,你们教中有变动,凡事小心。”
“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的。”燕未染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加上他的长相,月光下,恐怕神仙都会为他的表情愣住。
凤铭焱却不以为然,“切”了一声。“谁在乎你,别忘了,唐云依可是和你在一起。不过即使你被人千刀万剐,我也能保证她的安全就是了。哎呀呀,我好像多管闲事了。”最后那句话说得特别小声,完全就是在自言自语。
“我想殿下担心这些,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呢。”燕未染凉凉的说。
真不好意思,刚才去翰林院的途中,见几个貌似太医院的人行色匆匆,好奇之下跟过去,就知道了当今天子病重的消息,据说当今圣上还没有立太子,各皇子如今是明争暗斗,四处拉拢朝中大臣,连几个给皇上治病的太医都收了从各皇子处得来的红包,可想形势的严峻,只要稍一不注意,也许就在第二天从云端跌下来。
“谢谢燕教主关心。时间不早,我再说一件事,前教主的事,也许你直接去找欧阳本人最好。”说着,凤铭焱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丢给燕未染。“不过,我希望燕教主可以饶他一命。”
燕未染一把接住,只看了一眼,就将它放进怀里。“我想这才是你今夜的真正目的吧?”
“哼,随你怎么想。”凤铭焱说着,消失在夜色中。
燕未染只看了一眼他消失的方向,就继续向皇宫东门出去。
另一边,唐云依也终于在太史阁找到了她认为有用的东西,当朝皇帝的政绩记录。其中有详细记录两年前,关于拨款治理全国水利的内容。虽然她看得不是很懂,不过带出去给燕未染,相信他一定能看出些端倪。
于是唐云依揣着那本记录册,也出了皇宫,并在皇宫东门与燕未染汇合。
“燕大哥!”
燕未染伸手接住从城墙上跳下的唐云依,然后将她放在地上,等她站稳了以后才将手松开。
“看你笑得这么开心,肯定是找到什么了吧?”
“那当然。”唐云依笑着,将怀中的册子掏出来,递给燕未染。
燕未染翻开册子,借着月光,装作很认真的翻看起来,没一会就说:“看这记录,当年欧阳博文确实没有贪污一分公款。”
“真的哦?那就是说他确实是个好官咯?”唐云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如果真如燕未染所说,那个欧阳大人在年轻的时候做出那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会心肠那么好为人民服务。
怎么有点遗憾的感觉?难道她是个真小人,其实她内心深处一直是想看燕未染杀人?唐云依为自己的心理感受感到疑惑。
“小妹,你怎么了?”燕未染好笑的看着唐云依,这个丫头不知道又在发什么呆。
“啊!啊?燕大哥你刚才说什么?”唐云依回过神来,刚才燕大哥好像有说什么,不过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没听到。
“我说我们现在去欧阳府一趟。”
“不是吧?不是证明他是个好官了么?”难道燕未染还是要杀他?唐云依怎么又隐隐感觉到自己有些兴奋?完了完了,她有些不正常了。
“这件事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去见一见他本人的必要。”燕未染说着,带着唐云依就往奉天街欧阳的住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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