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哭了,小姑娘马上哭不出来了。
眨眨泪水迷蒙的一双大眼,她小声问:“你哭什么?”
“我伤心啊!”
手里没有帕子,吴小桂直接用手在眼睛上揉几下,哽咽回答。
小姑娘秀眉微皱:“你为什么伤心?表哥喜欢你,他要娶你,多好的事啊!要换做是我,我高兴都来不及了啊!”
“哇!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伤心啊!”一提起这事,吴小桂又忍不住悲从中来,痛苦大哭。
小姑娘就更不能理解了:“为什么呀?表哥他长得这么出众,而且才华横溢,哪点配不上你了?”
“不是他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他啊!”眼泪很快将手掌都沾湿了,吴小桂大声叫道。
这样吗?小姑娘一怔,随即点头:“也是。你和表哥的身份……实在是差了许多。”
“就是啊!他是书香门第的公子,才貌双全,身份不俗,我呢?青楼里长大的小鬼奴,长得不怎么样,大字不识一个,这也太门不当户不对了!就算再高攀我也不敢攀他啊!所以我真不想嫁,可是……可是他、他非不同意!呜……”
越说越伤心,吴小桂用手捂着脸,继续痛哭失声。
“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吗?”听到这些话,小姑娘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惊喜,赶紧凑过来问。
“是啊!”吴小桂连忙回答,又忍不住吸吸鼻子抹抹眼泪。
似乎这才发现她这么不卫生的举动,小姑娘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崭新的帕子递过去:“好了,不要哭了,你快擦擦眼泪吧!看看都哭成什么样了。”
“唔,谢谢。”哽咽道谢,吴小桂接过帕子在脸上乱擦一通。
“哎!”随即,小姑娘在她身边蹲下,长叹口气,“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吴小桂也跟着叹口气,缓缓抬起头,“你说,你从小喜欢你表哥,也立志非他不嫁。两人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现在结为连理,本应是天作之合,为什么偏偏中间要插了个我呢?”
“是啊!”提起这事,小姑娘的眼角又出现一抹湿迹,“为什么呢?”
“哎!”
便又叹口气,吴小桂一脸落寞的道:“其实,自从被他带回到这里以后,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我不属于这里,想必以后的许多年,也不能融入进来。他也应该有出身良好、年轻貌美的姑娘和他成双成对才是,我算个什么呢?像我这样的人,就应该趁早离开才对啊!”
“你想离开?”马上,又捕捉到一个让她亢奋的字眼,小姑娘连忙就问。
“是啊!”吴小桂点点头,马上又从眼角挤出两颗豆大的泪珠,“可是……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人肯帮我,我怎么才能出的去啊!”
“你想找人帮忙吗?”一双柔夷马上抓住她的手,小姑娘的脸不知何时已在她眼前放大好几倍。
吴小桂连忙点头:“是啊!从进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想要出去啊!这几天,我也想过各种方法想要离开这里,可就是出不去!你知道我又多伤心吗?呜……”低下头,挤出一泡泪,嘴里继续哭叫,“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为什么就不能派个人来帮我一把呢?”
“我可以帮你啊!”握住她手的柔夷立即收紧,小姑娘的低叫在头顶响起。
终于给她等到这句话了!
吴小桂立马抬头:“真的吗?”
话一出口,小姑娘却愣了愣,随即狐疑的看着她:“你是真想要离开这里?”
“是啊!”吴小桂重重点头,满脸急切的道,“我想我想,我都快想死了!深宅大院的日子我实在是过不惯,才在这里住了两天,我就已经快被憋疯了!”
“也是,你在那种地方长大的人,肯定也不能适应大户人家的规矩。”轻轻颔首,小姑娘低声道。
吴小桂像是遇到了知音似的忙不迭点头:“可不是吗?我这种野惯了了的丫头,粗鄙不堪,怎么能适应这种生活呢?我就该找个和我出身差不多的小子,嫁给他,给他洗衣做饭带孩子,这么过一辈子才对啊!”
“嗯,说的没错!”她完全赞同!小姑娘也连忙点头。
所以——
“你会帮我离开这里的,对不对?”立即反抓住她的手,吴小桂焦急低问。
小姑娘霎时愣住。“这个……”
“难道你不希望我离开吗?难道你不希望你的表哥眼里看到你吗?难道你不希望让你表哥的心重新回到你身上吗?难道你不想嫁给他,和他相亲相爱一辈子,给他生儿育女吗?”看着她的眼,吴小桂连珠炮似的甩出一堆问题。
小姑娘被问得一愣一愣的。
吴小桂抓紧她的手:“你别犹豫,回答我,你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我想!”小姑娘立即点头。
“那就是啊!”吴小桂便道,“让我离开,永远不再出现在你们眼前,那么,你表哥的心不就死了?然后,你在一旁悉心照顾他,他还会看不到你的好吗?到时候,他还不会被你感动吗?然后,你想要得到他的心,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是吗?”听到她这么说,小姑娘被撼动了,但内心深处还有几分犹豫。
“不过,你要是怕日后被你表哥知道了他生气,那就算了吧!”见她如此,吴小桂便松开手,轻轻一笑,“我想,明天肯定还会有他别的表妹什么的来看我的,到时候我求求她们,肯定会有人愿意帮我的吧?在走之前,我在你表哥面前帮她说几句好话,你表哥肯定也会对她另眼相看的。到时候,她再过来和他多说几句话,他肯定也会对她更上心一点,对不对?”
“不要!”
听到她描述的便心里直发颤,小姑娘又抓紧她的手,“你不要找她们!我帮你!我一定帮你!”
“真的吗?你决定了?”她终于答应了!双眼立马闪闪发光,之前的泪痕早不见踪迹,吴小桂大声问。
小姑娘立即点头:“嗯!”
“那就多谢了!”抓着她的肩头,吴小桂笑得满面春风。
欧也,目的达到!
“不用谢,其实,我也是……也是……”果敢之后,缓缓低下头,小姑娘的声音又低沉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这叫互相帮助,各取所需,这样很好,对我们所有人都是最好的,你说对不对?”连忙将她的脸抬起来,吴小桂乐呵呵的道。
“嗯,对!”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心底最后的一点忧虑也被她三言两语给抹去了,小姑娘终于也扬起灿烂的笑颜,两人相视而笑。
“不过……”但马上,小姑娘又想起一件事,“我说帮你出去,那该怎么帮呢?你一个大活人,我想要把你弄出去,很难的啊!”
“哎呀,只要你想,办法肯定多得是啊!”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吴小桂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她的手从容走到窗前,“现在,我们就来好好研究一下,看看有些什么法子吧!”
“哦,好。”连忙点头,小姑娘乖乖跟着她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