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让你厌恶吗?”叶枫大咧咧地靠着车厢上,他的双手撑着两边的护栏,一双长腿霸道地直直得伸到我的脚边,使得我只能蜷缩在一个小角落里。
我没有搭理他,对于他的话,宛若未闻。
“昨天为什么没来参加庆功宴?”
我仍是一副万年不变的脸。陆萱萱说一年一次的爬山是哲学社惯例,不参加的人表示没有集体意识,这是思想素质不达标的表现,若是被学校知道是会扣学分的,也就是说要延迟毕业。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延迟毕业是我唯一的死穴,我也只能来了。
只是这群人像是预谋好了一般,当我发现的时候,山下就剩下了我和叶枫,其他人早就坐上了缆车。
我咬牙,看着他一脸使坏的笑容,我瞪着他说:“一起就一起,你以为我会怕?”
突然车子颤了一下,我惊呼一声,抓住一边的护栏。
叶枫大笑一声,忽然又摇了一下身边的护栏,车厢又是剧烈的抖动。
“你在做什么?”我等着叶枫,怒斥一声。这个人怎么会和一个孩子一样,这么顽劣。
“我还以为你没魂了。”叶枫邪邪一笑。
“可你这样会没命的。”
“你是在关心我?”
“谁会关心你?你不想活随便,不要拉上我叠背。”
“你这女人怎么浑身带刺,从不肯说句软话,真不知你的男朋友怎么受得了。”
“我没有男朋友。”这个男人怎么可以侮我清誉!
“果然没有男朋友,”叶枫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有夫之妇我从不勾引,但你目前单身,看来上天注定要由我来采这多带刺的野玫瑰。”
“你做梦!我……”
叶枫的俊脸忽的凑近我眼前,他的唇离我的鼻子好近好近,似乎只差一公分就要碰上了。
我的脸一红,撇过头,心中一阵慌乱。
他笑得肆无忌惮,现在连眼底有染了笑意:“我发现你生气的时候尤其漂亮。”
我按住心里的怒火,懒得和这个泼皮无赖说话。
“外面的山山水水等会有的你看,眼前一绝色美男坐在你眼前,你居然还左顾右盼,真是不识货。我不准你看着外面,我要你看着我,不然……”叶枫又是一阵乱晃。
“你……”我吓得冰冷的双手恨不得直接刮花他自以为是的脸,可是现在的情况又不得不低头,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看这一脸得意的他。
天啊,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厚颜无耻的男人。
十几分钟后,缆车到了半山腰,我急忙从车上跳了下来,从小到大还不曾和无亲无故的男子对视这么久,我的脸早已经红透,不只是羞的,还有怒的。
陆萱萱笑嘻嘻地跑来打听情况,被我恶狠狠地瞪了回去。一路上,不同于别的同学一路高歌谈笑,我一句话也没有说,闷不吭声地爬到了山顶。
引入眼帘的望草堂便坐落在群山云雾缭绕的崖边,深壑茫茫,偶尔有一阵鹤鸣猿啼声传来,更显得四周十分冷清寂寥。
站在崖边,望着周围的群山和雕梁画栋的木构屋,我定下了脚步。崖边的风很大,吹起了我的白色衬衣,也吹乱了我披肩的长发,我恍惚地以为自己回到了天齐——
还记得那年,大夫人本想将我嫁给她有些痴呆的侄子,好延续他们陈家的香火。陈家正准备来提亲,三姨娘便死了,她是上吊而死的,死了半天以后才被人下人们发现。至按着华府的规定,父母死后,三年不得举行喜事。三姨娘是我生母,虽不能唤一声母亲,但是我也要守丧。婚事暂且搁置了下来。
我心里清楚,三姨娘是因我而死的,她用她的命换来了我三年的自由。
得知她死讯的时候,我的心里没有伤痛,只是空劳劳的,我知道从那日起,我对于华府便再无牵挂了,而我也不再想做别人的提线木偶。
夜里,我点燃他送我那枚烟火,他果然信守承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说你还欠我一条命。”
他没说话,只是用他漆黑如墨的双眼盯着我看。
“我要代替花想芙嫁给齐国候的儿子,我要做云家的少夫人。”大夫人逼死我娘,我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将你的女儿嫁给你精挑细选的最优秀的夫君,我岂能让你如愿?
大红花轿中,娇美的新娘端坐,华丽的盖头掩不住新人的喜悦,这喜悦不是因为成了云家少夫人,而是想到前些日子大夫人看到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和下人们赤身露体躺在一起时,惨白的脸。爹气极,眼看着婚期将近,只得决定让我代替姐姐嫁给齐国候之子云弈。
“发什么愣呢?”我的面前陡然出现一张俊脸,笑容一滞,叶枫伸手轻轻拂去我眼角的泪水,“想到什么了?让你这么伤心。”
我的身子微微一侧,躲过他的手:“不是伤心的哭了,是因为高兴。”我成了云家少夫人,而花想芙却远嫁边关。我赢了,我怎么会伤心呢?成亲那日,即便我那聪明的夫君已知是设计姐姐,认定了我是心思歹毒之人,还厌恶地推开我,独自去了书房,从此夫妻三年,再也不曾踏进我的房门,我仍是最高兴的新娘。因为自那日起,我证明,我强大得足以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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