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公子拱拱手说道:“陆小姐客气了,那就有劳陆小姐。”于是率先跨出门去。最初他并没有想到这位气质优雅的小姐就是这家店铺主人,于是还是不忘提醒道:“既然这家店铺是小姐名下的,还希望小姐多多费心,否则,前途堪忧啊!”毕竟自己是一个文弱书生,这天子脚下谁的关系不是一大摞一大摞,自己冤枉了,也许不会怎么样,万一得罪大人物,哪怕是这家店铺,也是担当不起的。看着掌柜如此青口白牙胡说,便知肯定不是一次两次。
陆夏初自然不会同他计较,毕竟人也是为自己好,便说道:“多谢公子提点,我一定好好管理。我看公子很宝贝这幅画,干脆公子就把画卷带回去,至于这些钱,就当是我借给你的,待你有钱了,再还回来便是。”
那男子虽然颇为欣赏陆夏初的作风,还是果断拒绝了,即使心中十分不舍得这幅画,还是说道:“在下十分感谢小姐的理解,但是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拿了小姐的银两,只希望小姐能够留下这幅画,不卖掉,留个三个月,三个月内必将银子还上。”
陆夏初自然懂得这些文人的固执清高,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说道:“那么这幅画便是留在慎独轩,公子随时可以来取。”然后才送走了那位公子,然后回店里继续处理刚才的事,毕竟这种事这么丢人,又怎么好意思放在外人面前处理。何况,陆夏初不是那种做什么事都要拿出去做给别人看的人。
“柳掌柜,你给我解释解释,你不得不抢画的原因。”陆夏初回到店中,坐在桌子边,慵懒而有随意的样子,甚至直接假装没有看到柳掌柜派了一个伙计出去,至于去处,自然不言而喻。
只见柳掌柜一脸衰样说道:“大小姐您不懂做生意,这年头随便一个人拿着一幅画就漫天要价,要么就是来一个人拿着一幅赝品就想当好货,这样赚的钱真的不够啊!”
“我不懂做生意,但是我懂得信誉值千金,更有人无信则不立的道理,谁让你来这里做生意的,没人教你吗?是不是你家人压根没听过?何况,别人漫天要价,这种事情你不会处理只能说你无能!你看看慎独轩这金字招牌,甚至你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吧?刘师傅,你给我说说这慎独轩是怎么来的?”陆夏初直接问了坐在柜台边,不敢抬头,一脸内疚的鉴赏师傅。
刘师傅哆哆嗦嗦的说着:“慎独轩是当时大舅老爷亲自题写的,取自《大学》中‘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要我们每个人要注意德行。”
柳掌柜依旧很不满说道:“大是大非小的也懂,但是操作起来,做生意就会死。”
陆夏初看到柳掌柜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冷冷一笑,说道:“那很好,你这样做,你告诉我账面上那些钱去哪里了?你会做生意,就是做的年入不到一万,你若能给我解释清楚,我就再给你每月加十两银子,要是说不清,就把钱给我吐出来,你就去蹲大牢去吧!我倒是看看,你偷拿我们这么多银子,谁来保你出来。”
“大小姐,我敬你是这家店铺主子,你可别血口喷人,生意做成这样也是不得已,你怎么能张口就胡说,直说我贪污,有什么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柳掌柜继续狡辩,他在等人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陆夏初你连长辈都不知道尊重了是不是?”只见柳姨娘带着陆夏晚还有刚从慎独轩出去的那名伙计,走了进来。
而站在一边的陆夏晚也开口了,“大姐,你在怎么的,也不能说冤枉舅舅呀!毕竟他是我们长辈。”
陆夏初看了看她们,才说道:“舅舅?我记得我大舅舅现在还在白鹿原书院教书,我二舅舅不出意外应该还在御史台办公,可没有功夫在这里强买强卖。而且这家店铺本就是我的,难道我巡视自己的店铺还有错?我倒是想问问柳姨娘来这里干嘛?”这话说完,就看到柳姨娘和柳掌柜的脸色都变了。
“我……”柳姨娘一时语塞,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来搭救自己弟弟的,很显然,陆夏初没打算给她面子。
“柳姨娘,既然你来了,那你倒是说说,你当家我这家慎独轩银子去哪里了?想必这家掌柜也是你的堂弟,我就不多说了,这些银子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他不吐出来,我就直接让京兆尹来处理,不要以为有爹在就可以只手遮天。”陆夏初直截了当的说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谁不知道现任京兆尹是知名的“铁面判官”,京兆尹一职难做,京城一地官家弟子众多,不好管理,皇帝便许诺,只要证据确凿,可行使便宜之权。若是去了衙门,可能就真的蹲大狱了。陆夏初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
等到陆夏初在大街上晃完了一圈,才回去就等着陆战找自己的麻烦,就柳氏那一肚子坏水儿,必然就回去找陆战,让陆战帮她做主,就指望着陆战惩罚自己,最好是最后连嫁妆都不吐出来了,还以为自己现在还会默默无闻,与世无争下去吗?自己最初不过是一时懒得理,最后觉得没必要,而现在自己年纪差不多了,自然要做出一些事来改变一下,陆家一屋子对自己的看法了,甚至现在觉得好玩了,自己身为特战队精英,很久没有这样的生活了,不会随时丢了性命,没有侦查,没有巨大阴谋,觉得业务都不熟练了。
陆夏初正想的出神,就见一个小厮走进来,说道:“大小姐,老夫人和老爷让您去富贵园。”小丫鬟满脸崇拜的看着自己小姐,真是说的太准确了。
只见陆夏初指着桌上一堆账本淡淡地说:“带上那一堆账本,我们去富贵园。”
富贵园内
“拜见祖母。”陆夏初看到老太太的富贵园内不仅是有陆老夫人,陆丞相也坐在那里,还有柳姨娘,陆夏晚,还有就是慎独轩的柳掌柜,以及陆家那些其他几个庶女都在。
“初儿,我知道你一向听话,但是今天听你姨娘说,你目无尊长,说柳掌柜贪墨银两,你倒是说给我听听,至少给柳掌柜一个交代。”陆夏初虽然早就厌烦了她一副慈祥的样子,还是不得不一脸恭谨的陪笑着说道:“孙女自然是有证据的。”
然后又回头对清茗说道:“清茗,把账本给祖母,让祖母过目。”清茗连忙跑过去,把手中的慎独轩账本给了老夫人。陆夏初接着对老太太说道:“本来母亲告诉我,这十二家店铺只要初儿未曾出嫁,妥善经营,到了最后必然能够保证相府开销,除此外,她作为嫡母,自然要给各位妹妹们添置一些嫁妆。没想到,等到孙儿巡视时,却发现十二家店铺中有六家亏损,四家勉强持平,还有两家一家是奇珍阁,一家就是慎独轩,但是这两家这五年来年盈余都是不足一万两,这才生气,对柳掌柜发了火,请祖母明鉴。”
站在一边本来看戏的庶女们,一听自己嫁妆没有了,自然生气,陆夏纤性子冲第一个不乐意了,“奶奶,爹,一定要查清楚啊,大夫人即使是临死前还不忘我们陆家一家子,谁这么黑心,连我们自己银子都要贪。”屋子里一时都闹起来,愤怒地看着柳姨娘。
老太太脸彻底黑了,说道:“混账,看你做的什么事。”于是把账本直接砸到站在身边的柳姨娘身上。
柳姨娘一向管家,以为陆夏初不出门,而且也不知道这些账面的事,以为自己账面做做手脚,就可以瞒天过海。现在看到这样似乎瞒不住了,狡辩道:“老太太,这跟媳妇没关系啊,这都是下面人做的手脚啊,我不知道啊!求老爷做主,是大姑娘冤枉我啊!”
“冤枉,你自己做的事,现在是冤枉,你倒是问问柳掌柜,这钱到底去哪里了?”陆夏初直接与柳姨娘对质,柳姨娘看到平时温弱的陆夏初一时这么犀利,多少有点害怕了。
陆夏初对着老太太说道:“祖母,慎独轩的鉴赏师傅和伙计告诉我,这个柳掌柜在这五年内贪墨白银十万两,鉴赏师傅每次提醒,柳掌柜都威胁辞掉他,这才没有上报。”
老太太更加气愤,“柳姨娘,本来你推荐你堂弟,我以为可以更好的为我们陆家效力,谁知道都吃里扒外去了,初儿,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见官,这种人死不足惜。孙儿对于现任京兆尹宋威颇有耳闻,知他是铁面阎罗,肯定不会徇私,一定会让柳掌柜把银子吐出来的。”陆夏初边说还不忘看着柳掌柜变色的脸。
柳掌柜一听要见官,连忙跪下直磕头,“老太太饶了我吧,都是夫人让我这么做的,这么多年,我除了每月的月银,真的没有多拿啊!全部都交给夫人了,账本也不是我做的,都是夫人处理的。”柳掌柜一骨碌全部都交代了,柳姨娘气得在一边咬牙,当时看这个弟弟不学无术,才让他做了掌柜,好控制,谁知道一点尊敬长姐的意识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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