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公嗓没看见柳芷媛的容貌,暂时没有怀疑,继续问道:“那你不好好看守,来这里干什么?”
“那姑娘忽然腹痛,奴婢想出府寻个大夫。”柳芷媛小声答道。
“寻大夫?”鸭公嗓警惕起来,难道这丫鬟不知道王府中就住有大夫么?
“你抬起头来。”鸭公嗓对柳芷媛说了一句。
柳芷媛哪敢抬头,仍维持低头跪着的姿势,没再出声。
鸭公嗓恼了,一把抓住柳芷媛的头发,把她提了起来,看清她的容貌后,冷笑着说道:“我怎么不记得府中有你这么一个丫鬟,老实说,你是何人?若是刺客,可别怪我送入牢狱。”
柳芷媛头皮都快被他扯掉一块,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心里直骂道,哪有这么蠢的刺客?我要是刺客早就把你杀了,哪还等你来盘问?
但嘴巴里只能喊道:“我不是刺客,我是新来的,叫小兰。”说着猛的一踢腿,就想把那鸭公嗓撂倒。
鸭公嗓也不是个软柿子,反映也极快,及时伸手一压,便生生的把柳芷媛的腿给压了下去,接着一个扭转,便牢牢的抓住柳芷媛的胳膊,另一只手压住柳芷媛的背,冷哼道:“就这点小伎俩,也想跟我斗。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柳芷媛悲哀啊,本以为对方只有一人,她又会点跆拳道,便侥幸一下,把人也给劈晕了然后继续逃跑,可没料到对方也是有武功之人,柳芷媛这点小能耐根本不值一提。
柳芷媛只得老实说道:“我就是那个被抓来的姑娘,不是什么刺客。”
就这样,柳芷媛的逃跑计划刚出娘胎便夭折了,不但被狼狈的绑回了小院,还被锁进房里,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柳芷媛又饿又气的躺到第二天,连口水都没得喝,觉得再这样下去真要脱水而死了,眼看着天已蒙蒙亮,忙走到紧锁着的门边,拍着门叫道:“快放我出去,再不开门我就撞死在里面了,快点开门,不然叫王爷过来。”
门外的丫鬟略一思索,好像王爷有交代过别让她死的,但是这开门的要求她也做不了主,还是去禀报王爷为好。
纳兰佑有早起的习惯,此时已在慢斯慢里的用着早饭,听见丫鬟的禀报,优雅的拿过丝绸擦去唇边的油渍,很难得的说了句:“那我去看看她罢。”饭也没吃完,便大摇大摆的朝柳芷媛的小院走去。
到了房门口,纳兰佑示意侍卫把房门打开,出现在眼前的便是穿着丫鬟衣服,头发散乱,已经极为狼狈的柳芷媛。
纳兰佑勾起唇角,慢悠悠的问道:“如何?叫本王来有何事?”正好他也闲得没事干,倒有兴趣看看,这个玩具有什么玩头。
柳芷媛只觉得喉咙都要冒火了,哑着嗓子说道:“先给我杯水,不,一大壶水。”
纳兰佑看着她那开裂的嘴唇,挥了挥手。
没一会儿,一壶茶水便出现在柳芷媛眼前,柳芷媛忙抢过来一口气倒进嘴里,才觉得舒服了一点,脑子也没那么乱了。
柳芷媛抹了抹唇边的水渍,才开口道:“王爷,我死了对你也没好处。既然府中不养闲人,那我就给你当下人。我什么都会,会下厨,会收拾屋子,除了暖床,什么都行。”
“暖床……么?”纳兰佑笑意渐深,眼神也似乎变得迷离起来。
柳芷媛看着眼前邪魅的男子,真想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她怎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呢?不由得板起了脸,正言道:“王爷听错了,是除了暖床。”
“哼,你想得倒美。就凭你的姿色,还没有资格爬上本王的床。”纳兰佑收起了笑脸,换上了冷冰冰的神情,“不过,既然你开口,我也不为难于你,就让你当几天下人罢。如今你就先把府里的夜香给倒了去,倒完后方可过早。”
说完,纳兰佑轻飘飘的踱了出去,只留下满脑黑线的柳芷媛。
这夜香,不就是屎啊尿啊的么?这么大个王府没厕所?
柳芷媛没想到的是这王府不比乡下,随便挖个坑搭个草房了事。这王府里是有专门的厕所,但也只是一间好点的小房子里面加个好点的木桶而已。
柳芷媛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昨夜放在各个房间里嘘嘘的夜壶给拿出来,然后倒进专门的桶里,最后交给专门的人带出去处理。
柳芷媛又悲哀了,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是她先提起的做个下人的呢?
于是柳芷媛便拎着个大木桶,在一个名叫阿香的丫鬟的带领下,去处理夜香去了。
阿香本来就只是个打扫房间的丫鬟,本来昨晚就被派来守夜,肚子里已满腹怨气,现在又被派去带路倒夜香,更是怒上加怒。
于是阿香便捏着鼻子,对着柳芷媛一瞪:“快不快走!脚下长刺么?”态度极为恶劣的带着柳芷媛一个一个房间的走着。
柳芷媛忍气吞声的倒着尿壶,忽然发现眼前的房子异常的漂亮,便问道:“这是谁的房间?好漂亮。”
“自然是王爷的,还能有谁?”阿香没好气的应道。
柳芷媛眼睛转了转,一屁股坐在地上,锤起背来。
“你干什么呢你?别想偷懒。”阿香骂道。
“阿香姐姐,我从昨天到今天,一粒米都没吃过,实在是没有了力气,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歇会吧。再说你不也是没吃早饭吗?不如吃了再来,我绝对不会乱跑的,这里可到处都是侍卫。”柳芷媛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
这柳芷媛天刚亮就在那闹了,阿香还真没吃早饭,听她这么一说,倒真是饿了,便喝道:“那你老实待着,再跑的话,就等死吧。”说完便捏着鼻子走开了。
柳芷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咧开嘴唇,奸笑了起来。
在地上坐了一会,看看四处无人,柳芷媛便拎着那快满了的木桶朝门前的大树走去,认真的施起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