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来生,他绝对不会让自己这么无能;不要说来生,若是今生还有机会,他绝对不让这件事发生。
他恨!恨上天的不公,恨自己的无能。
他痛!痛自己心爱的人被抓了,痛养育了自己十五年的婆婆死在自己的眼前。
而他,无能为力啊!
张子卫冒着雨点急急忙忙的跑到影锋楼的后门,用力的敲了八次,前面三次,中间两次,后面三次;没过一会边有人来开门,而开门的正是影锋楼店小二李安。
张子卫也顾不得湿哒哒衣服,紧张的跟李安说道:“情况有变,人已经被张富春带走了,我们现在只能先去林府,把人就出来。”
李安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双手放在背后,张子卫跟着他一起走来走去的,着急的看着李安的淡定,“李安,我们没有时间了,无心走之间交代,遇到紧急情况就见机行事,你再磨蹭下去,小姐会出事的”。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从黑风岭下来的杨勋等人只能找个地方躲雨。从北冥山山上下来的人,也找了地方躲雨,原本是需要几个时辰就可以到安丰县的,因为这场雨阻挡了他们的计划。
被抓到林铁的苏小兮安置在了东厢房,是林夫人曾经的住宿。
在苏小兮被带进房间,张富春等人离开之后,李小碧从一个角落探出了脑袋,笑容在闪电的照射下是那么的残忍。
张富春让其他人离开,独自一个人去了李小碧的房间,敲了敲门,最后就有人来开门了。还没关好门的张富春等不及的抱住了李小碧,猴急的说:“美人,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苏小兮抢过来了,你要怎么报答我啊?”
李小碧妩媚的在张富春胸膛上画圈圈,惹得张富春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再看看李小碧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忍不住往李小碧脸上亲,李小碧不让,头一往后仰,让张富春亲到了脖子上,惹得李小碧身子打颤,闹着闹着,最后两人滚到了床上。
林铁听说张富春已经把人请来了,想也没想就从十三房的小妾床上滚了出来,让那女人气愤对着他的身影扔东西,等林铁走了之后,对着门外面的家丁让他进来,这里,又是一夜春宵。
红榻上,穿着红装的苏小兮颤抖的娇影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眼睛直视着房门,犹如惊弓之鸟;窗外风呼呼的叫啸着,不停的吹打在纸窗上,发出‘呜呜’的声音。门口站在两个家丁,不停的在窃窃私语,直到长廊出现了一道身影。
“老爷”,两个家丁低头问候。
县令看着家丁问:“她没做什么事情来吧?”
“没有”。
县令挥挥手,屏退了两个家丁。推门进去,当看到红榻上那抹红色娇小的人儿时,眼里尽是贪婪的欲望。
“小美人,今晚就让老爷好好疼爱你吧”。
县令林铁搓着两手小步走向红榻,而红榻上的人惊恐的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恶心的老男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里不停的喊着:“不要啊,不要过来,求求你了。”
在老男人快要靠近红榻时,小人儿突然跳下来,与老男人在圆桌边周旋着,一边惊恐的往后退,“不要过来,不然我死给你看”。
林铁又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事情,笑盈盈的对着苏小兮说:“撞啊,有本事你就撞啊。”
苏小兮惊恐的摇着头,不让林铁靠近自己。
“穿着红装的你就是美,小美人,你这是要和我成亲吗?”,林铁看到苏小兮害怕的样子更加的得意了。
“滚啊,谁要跟你成亲,说要跟你这种畜生成亲了”,苏小兮大喊,声音传遍整个房间,就连外面的打雷都不及苏小兮的声音大。
“哼,听说你有个准备要成亲的姑爷,要不要请他来看看我们在一起的样子啊?哈哈哈,这样我看他还会不会要你”,林铁不再跟着苏小兮周旋,他就要想要把苏小兮心中的戒备放松,然后一步步的把人给吃了。
林铁不断的说,苏小兮依旧提高警惕的看着林铁,没有任何放松的意识;林铁按捺不住,他没心思继续跟着苏小兮周旋了,突然上前拉着苏小兮的衣袖。
苏小兮没想到林铁会来得这么突然,在他抓着自己的衣袖时,苏小兮猛的拉回去,人摔到在地上。林提趁机上前扑上去,苏小兮慌张的滚过一边去,然后快速的站起来。
“不许过来,不然我就死给你看”,她知道自已经没有精力继续跟林周旋了,他是不会放了自己的;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她倒不如死得安心。
林铁不相信苏小兮会自杀,又得意的苏小兮说:“呵呵,别吓唬我了,有本事去死给我看啊。”
被自己的十几房哄得有了脾气的林铁才不会去哄苏小兮,若是真的来,他只会用强的。
“好,那我就死给你看”。
说完苏小兮一头撞上梳妆台的桌角,身子往下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心中唯一想的就是:灏哥哥,永别了!林铁没想到苏小兮真的撞到桌角上去,害怕的上前,用手探了探苏小兮的鼻子,没有了气,林铁恐慌的站起来,他不知道这次死人会不会招来什么祸端。
他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穿着红装的苏小兮额角一直在流血,与那红烛、红装染成一色。
林铁跑出去之后就往十三房,而里面的人刚刚完事,林铁到的时候那名男丁已经出来了,正好撞到林铁,林铁因为苏小兮的事情没有看到那名男子的异样,慌张的对他说:“你找几个人到东厢房,把里面的人给我拿去埋了。”
“是”,那名男丁得到了满足,即使这样的雨夜他也愿意听从林铁的吩咐。
当那名男丁走到东厢房的时候,看到躺在地上的苏小兮,眼里泛着艳光,刚刚那个跟他欢爱的小妾都不及这名女子的一点,男丁走上前去,才发现人已经死了。
他害怕的往后退,跟着一起来的两名男子同样的也看到了地上的人,其中的一人惊讶的惊叫说:“她不是李家村的苏小兮吗?明天她就要和杨璟灏成亲了,怎么会在这里?”
在前面的那名男丁回头看了他一眼,慌张的说:“别说那么多了,赶快把人抬去埋了。”
“唉,就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啊!”,认得苏小兮的男子感叹道。
“自古红颜薄命,你看她,刚刚及笄就死了”。
雨还是一样的大,三人把苏小兮抬出了后面,大雨滂沱的把三人的衣服都淋湿了,其中的一名男子不满的说:“这么大的雨让我们去埋一个人,这不是让我们受罪吗?”
“就是”,跟在他身后的男子同样说道,“要不我们把她仍在角落里吧,打着雷去埋死人,我听村里的人说会被雷劈的”。
听了男子这么一说,其中的两人都害怕了,于是三人商量这把人仍在了后面的一个角落里,然后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张子卫和李安冒着雨来到林府,他们翻着强飞了进去,张子卫轻车熟路的带着李安前往东厢房,可是在他们两人到的时候,没有看到人,他们只好一个一个房间的找。
杨璟灏在雨中狂奔着来到了林府,他对着林府的大门一直在拍打,可是喊破了喉咙还是没有人来开门,他又跑到了后面想要翻墙过去了。
可是在他走到后面的时候,在闪电的照映下,他看到了那抹穿着红装,被雨淋着的娇影;他奔过去的时候直接跪了下去,紧紧地将苏小兮搂进怀中。
“兮儿,你醒醒啊,兮儿……。”,杨璟灏抱着苏小兮的身子大喊,雨声淹没了他的叫喊声。
“兮儿,你不是说了这辈子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吗?兮儿,求你醒醒,看我一眼啊……。兮儿……”。
“兮儿,我们明天就要成亲了,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兮儿,灏哥哥求求你,快点醒醒啊”。
不知道喊了多久,杨璟灏身体没有了知觉,他觉得他自己的眼泪比雨水还要多。
没有找到苏小兮的张子卫和李安从后面出来,正好看到抱着苏小兮的杨璟灏,两人慌张的跑上去,任由雨水打湿自己的身子。
“小姐……。”,李安声音颤抖的叫着苏小兮,想要伸手看看苏小兮的气息。
“滚……。”,杨璟灏对着李安吼道。
然后不等张子卫有什么反应,直接抱着苏小兮一步一步走回去;张子卫拦住李安要上前的脚步,他们就在雨中静静的看着杨璟灏。
他颤抖的抱起她没有温度的身子,在闪电的照映下,他看到了她破了皮却没有了血迹的额头。
张子卫和李安就跟在杨璟灏后面。
杨璟灏抱着苏小兮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回走,任由雨水打湿他们的身子;杨璟灏停下了脚步,抱着穿着红装的苏小兮,仰天大吼:“啊……啊……”。
然后他‘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抱着苏小兮的身子一起跪在地上,雨水一直溅滴到他们的身上。
李安担忧的看着杨璟灏的动作,大声的问身边的张子卫:“杨璟灏在干嘛?”
张子卫皱着眉头,雨水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估计是受不了刺激,要疯了”。
久久的,杨璟灏慢慢的抬起头,在闪电劈下来的时候指着天喊叫:“我要把这天下踩在脚下。”
仰天大吼,声音超过了雷声,让整个安丰县的人从梦中大惊醒了过来,张子卫和李安害怕的往后退,两人惊恐的在闪电的照射下看着杨璟灏的头大在一点一点的变化。
他觉得心在碎,眼眸在裂,血液在沸腾,头发在狂舞,随着雨水从脸上滑落,乌黑的头发在变,消失的颜色从眼眶中滑下,被雨水冲淡了。
杨璟灏觉得他的眼泪很烫,比火还要烫。
李安再次惊恐的指着杨璟灏的身影,害怕的拉着张子卫,颤抖的说:“杨璟灏真的疯了,你看他头发变白了。”
张子卫也害怕了,他怕杨璟灏会发疯。
“兮儿,我要让所有伤害你的人一起陪葬”。
“啊……。我杨璟灏要让整个天下都臣服于我”。
安丰县的人,每个人都听到了杨璟灏的叫喊声,他们不知道杨璟灏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在这样的雨天说出这话来。
但是,有点头脑的人都会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李小碧同样的也听到了杨璟灏的大吼,她害怕的抱着身边的张富春,她心里害怕杨璟灏会来找她报仇。
林铁也听到了,但他选择不听,他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
杨璟灏站了起来,继续抱着苏小兮离开,身后的张子卫和李安不敢明目张胆的跟着了,他们只能等看不到杨璟灏的身影的时候才上前去。
以杨璟灏现在的精神状况,他们没必要担心杨璟发现他们的。
杨璟灏抱着苏小兮到了那天她为她跳舞的地方,轻轻地把穿着红装的苏小兮放在旁边,然后用手一点一点的刨开泥土,泥土进入指甲,没过多久,手指出血了,杨璟灏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一直一直在刨土。
不知过了多久,杨璟灏挖了一个足够苏小兮躺下的小坑,然后转身跪着对苏小兮,爱怜的抚摸她那没有了血色的脸庞,泥土沾染了她的红装,看着了许久,杨璟灏才把苏小兮放进已经刨好的坑里。
一点点的把泥土放到苏小兮身上,一点点的看着要离开的自己的娇影。
“兮儿,真希望能再次看你跳《凤舞九天》”。
在为苏小兮刻上墓碑的时候,杨璟灏流着泪说道。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张子卫李安忍受不了已经湿透的衣服,而且还要继续淋雨;两人只好先离开回去了。
天,已经泛着白光了。
直到天边有着微红,杨璟灏再站起来,摘下了苏小兮坟墓上头的树叶,再次吹起了那天为苏小兮伴奏《凤舞九天》的曲子。
孤立的坟墓上方,有一片树叶,木制的墓碑上刻着:爱妻苏小兮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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