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熟睡中的周岂炎,被吵醒,有些不悦的蹙眉,翻了个身,将身上的薄被紧紧地该在身上。原本不想理会的周岂炎,在听到了方子沁再次敲门时说的话时,激动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三少爷,您的研究所着火了!好大的烟……”
周岂炎猛然就睁开了眼睛,从床上跳了起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大步来到了房门口,用力地打开门的时候——先是一张着急得满头大汗的脸,随后是窗外传来的阵阵浓烟。自己的研究所某间窗户里正冒着滚滚黑烟,看着那个方向,是他最近弄学术报告的实验室!
“Shit!”
周岂炎咒骂了一声,顾不上自己还穿着睡衣,急得大步往前,朝着楼梯的方向跑了下去。
“三少爷,咳咳,我和你一起去……”
方子沁虽然装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可看着周岂炎如此不快的样子,她的内心却是兴奋不已。一切都朝着她计划的方向前进着……
周岂炎赶到实验室的时候,室内一股子刺鼻的化学品的味道。在火堆中间的吱吱,刚刚从倾倒的瓶瓶罐罐里脱出身来,身上感觉各种酸疼,而那些火让她害怕得全身打颤。
换作是平日里,对待吱吱十分友好的周岂炎,在此时此刻,握紧了拳头,除了想要杀了她之外脑子里再没有了别的想法。用力地咬紧了牙,他朝着放在走廊尽头的灭火器走了过去……
当方子沁赶到的时候,火已经被周岂炎给扑灭了。因为研究所的特殊建筑材料,火势并没有被蔓延开去,只是……将研究室烧得差不多了……
将火势全部扑灭后,周岂炎的眼睛斜睨着靠窗桌子上,被烧得精光的表面,除了几只笔的残骸之外再没有了其它。周岂炎的拳头握紧,每一节关节都因此而突出,他的眼睛继续看着这间研究室,原本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样子再没有了,乌黑的墙壁,刺鼻的味道。
怒火,在他的眼睛里燃烧。
坐在地上的吱吱,身上有着一层薄薄的干冰,难受地打了个喷嚏之后,粉层一般的东西从她的身上稀稀疏疏地掉落。
“吱?”吱吱有些无辜地抬起头看周岂炎,四眸相对的那一刻,吓得吱吱全身都颤抖了一下,“吱——!”
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周岂炎这副表情,就像是猎鹰遇上了自己的猎物,那目光里泄露出来的是满满的杀气。吱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而周岂炎则朝着她走近了一步,让吱吱立马就吓得站起身来。
他往前一步,她就退后一步。如此一来,当吱吱的后背碰上那还残留着温度的墙壁的时候,一滴汗从她的额头慢慢地落下,而周岂炎则来到了她的面前,距离越来越近。他紧紧地咬紧牙齿,脸上的肌肉因为这个动作而全都凸显出来,额头上的青筋也都暴露了出来,让吱吱更加紧张。
“吱……”
看到周岂炎紧握着的拳头慢慢地扬了起来,吱吱害怕地叫了一声,并且看着它朝着自己挥过来的时候害怕地闭上了眼。
“砰”的一声闷闷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而身上却没有一点点的痛楚,吱吱试探性地微微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岂炎在自己的脑袋旁边狠狠地用拳头砸上了墙壁。
他的表情让人害怕,这个时刻简直比周岂笙还要让吱吱害怕。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甚至连他脸上的每个毛孔,都好似在透露着愤怒。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秒钟对视,就让吱吱觉得快要被这眼神给杀死了。
“吱吱,你最好给我张嘴吐字解释清楚。”周岂炎的声音低沉,可每个字都像是箭一般快速而用力地射在了吱吱的心脏了。
“吱……”吱吱的声音小得就跟蚊子一样,连她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这种时候,吱吱第一次尝到了欲哭无泪的感觉。
※※※
“三少爷,都怪我,是我没尽到职。”
客厅里,周岂炎坐在沙发上,眉头一直都是紧紧地皱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坐在对面,身上还有着各种伤疤和干冰的吱吱。方管家站在沙发旁边,一个劲地将责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只为了能让周岂炎消口气,“我就不该出去外面了,让家里只剩下了两个孩子。”
看着吱吱在对面沙发上那么无辜的样子,方管家倒是有几分心疼。他唤了一声在一边站着的方子沁,带着责备的语气说:“子沁,你也真是,我走之前吱吱不是在你房间里好好的吗?你怎么可以不看好她,让她乱跑,坏了三少爷的事,还不赶快向三少爷道歉!”
方管家的语气稍重了一点,让方子沁硬是给逼出了眼泪,装出一副很是委屈的样子解释道:“我……我刚刚吃了药之后就迷迷糊糊的,所以就小睡了一会儿,哪里知道醒过来的时候……”
“还狡辩,快点向三少爷道不是!”
“……”方子沁的眼泪落了下来,虽然不甘心,却还是乖乖服从,“三少爷,对不起,我……”
“方管家,这事,不关子沁的事。”看着方子沁那副无辜的样子,周岂炎也不想责怪,毕竟事情和她无关。
听到了周岂炎的这话,方子沁在心里偷着乐,心想着自己在周岂炎心目中的立场肯定很是清白。而她,现在更期待的是——吱吱的下场。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中就好像有一群蚂蚁在爬,痒得很。
“今天是休息日,方管家你休息去吧,子沁也好好养着身体。”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周岂炎将身子往后靠着,手扶着额头靠在了沙发上。他头疼地说出这些话,方管家立即带着方子沁离开了,吱吱则不知所措地依旧坐在周岂炎对面的沙发上。
此时此刻的周岂炎,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多想责怪吱吱,可是看着她那副无辜的表情,再看着她身上那些青紫的伤,看着她被火烧掉了半截的衣服,看着她在火堆里而凌乱不堪的头发,再想到她那时候不知所措甚至害怕的眼神。
他知道她不是有意的,只是因为好奇心。她爱闯祸,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她这一次真的是挑错时间挑错地方了。
明天就是学术报告的日子,原本就是盯着压力替自己的博导接下了这事,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做好的报告就这样被烧得一个字都没有剩下。
“呼……”
周岂炎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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