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城内、城外,坊巷、院落,处处可见酒楼、茶坊、剧场,都繁华热闹。商品种类繁多,不仅有来自各地的水产、牛羊、果品、酒、茶、纸、书籍、瓷器、药材、金银器、生产工具,还有来自倭国的折扇,高丽的墨料和大食的香料等。并且营业时间很长,有夜市和早市,都非常热闹。此时,东京城还有娱乐场所,叫“瓦肆”。大的瓦肆可以容纳几千人,那里有戏曲、杂技和武术表演,还有艺人说书。热闹至极。而相国寺周围是最热闹的地方。东京城内有一条河流:汴河。汴河从西向东横穿东京城,那里成百上千的大小货船,载来了各地的货物。也把这座皇城的繁花运输到各个地方。
现在,这座皇城正在迎接一个喜讯,一个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喜讯,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巨大的灾难。
在起义前夕,方腊对当时的社会形势作过一番分析判断,他的分析判断有一部分是正确的,有一部分则完全错误。他认为当时朝廷在江南设造作局,大搞“花石纲”,使东南之民不堪忍受,人心思乱,只要揭竿而起,民众必然闻风响应,“旬日之间,万众可集。”这个分析非常正确,后来也得到了事实的验证。另外,他还指出,“守臣闻之,固将招徕商议,未便申奏,我以计縻之,延滞一两月,江南列郡可一鼓下也。”这个判断也很准确,方腊发动起义后,各地官员忙于应付,无暇将详情上奏朝廷。直至宣和二年十二月,警奏才上报朝廷,当时北宋朝廷正调集兵力以图北伐,大臣王黼“匿不以闻”。朝廷的无动于衷,使起义军争取到宝贵的时间,攻占了一个又一个州县,达到了“一鼓而下江南列郡”的目标。
然而,方腊认为朝廷从决策到调集兵食“非半年不可”,完全是错误的判断。自陈遘上疏后,朝廷在一个月内就已调集十五万大军开赴前线,打了起义军一个措手不及。北宋的禁军非地方军可比,是宋军的精锐,起义军虽然号称百万,但都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而且各部队分散在各地,各自为战,缺乏统一的指挥,最终被宋军各个击破。
如果不是起义军不能进行持久战,朝廷花了大量的经费应付镇压农民起义的战争,中原也就不可能发生变乱,“金虏”也没那么快乘机入侵,方腊“划江而守”进而“混一天下”的目标就成为空想。
由于错误估计形势,低估宋军实力,起义军先胜后败,很快就被宋朝禁军镇压。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悲剧就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就是把无价值的东西展示给人看。人之所以是人而不是神,就是因为不知道自身在发生的是悲剧还是喜剧。
而历史,是由统治者来决定的,展现在老百姓眼睛里的、耳朵里的,便是上位者想要他们知道的。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方腊看到这欢呼雀跃的一幕,不知是会感到悲哀还是愚昧。
不过,后事如何,已不是他能知道的了,历史终究是在前进,他,只是万千历史世界里的一粒尘埃。
万家灯火的皇城脚下,人们正在欢呼着,在高唱着,迎接他们凯旋而归的大将军。
哒哒的马蹄声在城门前戛然而止,左边穿袍子,右边穿铠甲,手持金枪,戴着头盔,昭示着他们是大宋朝的将军。领头那人一看便是夺人眼球。
一袭甲胄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虎目似的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城门上的高台。一眼,便是不可一世,便是绝代风华。原本躁动不安地人们溅到他,自动地安静下来。
不过,等待的时间出其的漫长,日头,已经运动了一个大弧度。
众人已是汗流浃背,但是没有将军的发话,后面汗水浸透了衣衫的士兵只好咬紧牙关,保持队形。
“将军,你看这....”一匹白马上一袭白衣、胡须半白的人面露难色地说着,后面的将士们,恐怕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军师大人,有何事吗?”将军问道。
“你看我们都等了这么久,还不见皇上下旨开城门迎接。我看哪,他是有意的。”军师抱怨道。
“哼,什么有意,那狗皇帝肯定是在陪那些吏臣太监的斗蛐蛐儿呢,我们舍生忘死地为他守天下他就这样!”不知是谁抱怨着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将军脸色一冷,回过头凌冽的眼神扫射着他的士兵。
众人只觉得进入了冰窖一样。”
“刚才,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士兵们不自觉地脚步向后退。
不多时,一个满脸胡渣的人站出来,对着将军的气势,他刚才抱怨时的语气没有。“将军,是我说的。”这人颤巍巍地说着,脚在止不住地发抖。
“你!我说过什么了在军营里?”
“将军说过,我们要誓死保卫大宋江山,誓死忠于皇上!”
“哦,你还记得啊,那我有没有说过若是对皇上不敬,就,就依军法处置。”
顿时,二十大棍打在了大汉的身上,只听得他惨叫连连。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军师,在心里叹息着,世忠,你这是愚忠啊。
事毕,将军开口说道:“以后,若是谁再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我当如此处置。”
军师看着后面站得整齐的士兵,眼神一黯,他,明白了。
“将军,你现在把兄弟们先遣散吧!”军师向将军说道。
将军疑惑地看着军师,过了一会儿,他眼睛里昭示着明了。
“你们,今天先回家去吧。”
果然,不多会儿,城门打开了,一个太监出现在城墙上。“韩大将军,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将军眼神一暗,皇上的戒心,依然不减啊。他和军师两人不动声色地骑着马过去。
依次经过含元殿、宣政殿。两人来到了紫宸殿。
袅袅含辉紫宸殿
丹凤门以内,在宫城南北轴线的南部排列着外朝的主要宫殿(轴线从宣德门到主殿大庆殿,内廷不复保持对称格局,这些都是气局不大之处)。南部中轴线上建大朝大庆殿,其后北部建日朝紫宸殿。又在西侧并列一南北轴线,南部为带日朝性质的文德殿,北部为带常朝性质的垂拱殿。紫宸殿在大庆殿后部,而轴线偏西不能对中,整体布局不够严密。但各组正殿均采用工字殿,是一种新创,对金、元宫殿有深远影响。
最前面的大庆殿宽九间,东西挟屋各五间,是皇帝大朝的地方;其次是常朝紫宸殿。皇帝诞辰接受百官祝贺之地。望日视朝之地。五天一次由文武百官参与的在垂拱殿或紫宸殿举行的内殿起居之地。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众官低垂着脑袋,手持玉笏板。
韩世忠步伐稳重地走上前看到上方一双鹰眼穿着一身龙袍,坐在龙椅上的人,他,便是他的君:大宋宣和帝。
韩世忠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支撑在地上,然后,缓缓叩首到地,稽留多时,手在膝前,头在手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爱卿请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