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两眼泛着怨毒,不由自主地狠声接道:“她能有什么病?还不是仗着自己受宠,故意装病?说不定她现在正与哪个野男人偷会呢。”
“放肆!”右相朝二夫人冷喝一声,吓得二夫人浑身一颤,惊觉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低下头再也不敢多言一句。而四小姐冷千荷心里却笑翻了天,她也早有耳闻冷九儿与她娘亲二夫人不和,没想到已经到了如此怨恨的地步。真是天助她也,方才多亏二夫人一番言语,冷九儿这次想翻身也难了。
宴席顿时陷入寂静中,兴许是二夫人的那番话太够劲爆,以至于大家都还处在震惊中。做娘的居然说自己的女儿此时正在偷会野男人?这也太夸张了吧!到底是真是假?应该是真的吧,哪有亲娘如此诋毁自己闺女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二夫人方才是说漏了嘴。
天哪!原来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流言是真的。冷九小姐偷藏春宫图,生性放荡,私下常偷偷与野男人幽会。好丢脸啊!冷相府居然出了个如此不检点的女人,真是家门不幸!
宴会上,官小的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鄙夷之色,可心里早已将冷九儿归为荡妇。再看上座几人,神色各异。七皇子一脸怒色,大有发飙之势;三皇子面无表情,又不是他的王妃偷会野男人,虽说她们是亲姐妹,却性格迥异,幸好他娶的是秉持妇道的冷千月;而谪仙般的左相大人就真的像是摈弃七情六欲般,任何红尘俗世都撼动不了他一丝情绪。他温文尔雅地品一小口酒,再吃一小口菜,好像桌子上的酒菜比起冷九儿的劲爆消息更能吸引他的注意。
“真是知女莫若母!”
清清冷冷的嗓音,像是一汪山泉水,冰冰凉凉,突然灌入而打破了宴会的古怪沉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娉婷妖娆女子,脸上薄施粉黛,一身天蓝色逶迤拖地长裙,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简单素雅的碧玉簪。刹那风华,艳丽无双,引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她唇角微勾,以睥睨众生之姿静静伫立在门口。柔和的风儿掠过她白嫩脸颊,及腰青丝随风飘舞,散发出一股凌厉狂妄之势。
无视众人的惊艳目光,她莲步轻移,大方入内。
“娘可真是了解九儿,九儿方才还真的是跟一男子相会呢。”经过二夫人身前时,冷九儿故意停下,轻轻悠悠地笑道。
此言一出,又猛是一阵抽气声!
“你…你可真是不要脸!”二夫人一见冷九儿出现就恨得咬牙切齿,可碍于现在的场合,她可不敢公然大骂冷九儿。
二夫人越气,冷九儿就越开心,她还不时地煽风点火,“我为什么不要脸?不就是与一男子相会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每天都要与他相会几个时辰呢。”
“那个男的是谁?本殿下要剁了他!”七皇子满脸怒色,那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更是熊熊燃烧着两簇怒火。
“是周公!”紧随其后的肥肥抢声回答。她是越来越搞不懂自家小姐的脾气了。别的女子最在意的清白,她却完全不当回事,还时不时地自我诋毁一番。上次青楼的事再加上上上次闲云阁的事,早已将小姐‘行为不检’的事传得不堪入耳。这要是换成其他千金小姐,还不无地自容得自我了断啊。可反观自家小姐呢,每天还是过得悠哉自得,好像所传之事与她半无关系一样。
“周公是谁?”这次换二小姐冷千月疑问出声,也代表了大家共同的心声。
这时,冬儿领着两个下人,抬着一大箱子走了进来。她轻笑着出声解释,“小姐说,那位周公会进入有缘人的梦里,并与之下棋。所以小姐说,她与周公相会的意思就是小姐在睡觉。”
原来如此!众人心里皆释然,除了那几位心有不甘的人。
“爹,九儿身有不适来晚了。”冷九儿盈盈浅笑,上前向右相大方得体地行了一礼。
从冷九儿现身刹那起,右相的眼里早已盈满慈爱与宠溺。他发自内心地笑出声,“九儿身子有恙就多多卧床休息,爹的生辰每年都有,不是什么稀罕事。九儿不必带病起来。”
“多谢爹爹关心!可爹的生日,即使九儿抱病在床也要来贺寿的。”冷九儿对这位右相爹是没什么挑剔的,不管她做对做错,这位右相爹要么睁一眼闭一眼,要么光明正大地袒护她,常把府里的其他夫人姐妹们气得牙痒痒,却又不敢明着抗议。谁让她冷九儿就是比其他兄弟姐们受右相宠爱呢。
“好好!爹的九儿是最乖最孝顺的!”一句话说得其他子女们全都低下了头。
“爹!九儿不仅是最乖最孝顺的,也是最漂亮的,对不对?”冷九儿娇笑嫣然,在席中轻盈旋转一圈,裙摆随风舞动,带出一番妖娆妩媚风情。
“当然!九儿是世上最最美的女子。”右相不无自豪地大赞自己的女儿,却没曾想严重伤害了全场女子的心。
“谢谢爹!”冷九儿月牙眼弯弯,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爹,九儿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
“哦?是何礼物?爹都等不及要看了,呵呵。”右相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口。
冷九儿向后一扬手,冬儿会意,吩咐方才抬箱子进来的壮丁,将箱子打开,并将箱内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抬出,置放在宴厅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