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盛国武圣分析寒夜大陆状况
至正四年,旱蝗,大饥疫。太祖时年十七,父母兄相继殁,贫不克葬。里人祖风与之地,乃克葬。太祖孤无所依,贫病交加,沿街乞讨。逾月,入青州,一赭衣人龙骧与俱,护视甚至。病已,结为兄弟。当是时,越政不纲,盗贼四起,拥兵据地,寇掠甚众。天下大乱。
——《星虹史·本纪第一太祖一》
洪武元年春正月乙亥,太祖祀天地于南郊,即皇帝位。以龙骧为护国尊者,封岚曦山,赐不拜。
——《星虹史·本纪第一太祖二》
——我是正文分界线——
半个月前。
“师兄,你怎么脸上挂彩了?”越凝歌从树上垂下个脑袋看着树下的男子,一脸的幸灾乐祸。
男子身材修长,穿了一身月白色缎的长袍,腰里系着银白色的丝绦,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薄底快靴。往脸上看去,入鬓的剑眉此刻紧皱在一起,目如朗星却偏偏透出几分玩世不恭,高挺鼻梁下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眼角眉梢带着千层的杀气,身前身后是百步的威风。
尤为特殊的是,男子的左半边脸颊上绘了一枝梅花,这反倒使他的脸透出了一股妩媚的气息。其实若要看的仔细,便会发现这枝梅花是顺着一道老旧的伤疤绘成的。
不过,男子的右脸颊上此刻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颇有映日荷花之意,倒是与他的左脸颊相映成趣。
越凝歌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半边冬半边夏,师兄你的脸可真好看。”
“别提了。”洛云鹏摆了摆手显得有几分尴尬,“还不都是紫陌。我也不是有意要在她换衣服的时候进去的。”
“啊哈……师兄,身为男子汉要敢作敢当,你既然把师姐都看光了就要对她负责!”越凝歌一个翻身从树上跳了下来,紧盯着洛云鹏的双眼,“更何况连我都看出你和师姐其实互相……”
避开了越凝歌的视线,洛云鹏突然抬起手制止了她:“别再往下说了,你不懂,我和她是不可能的。再说本少爷立志阅尽天下美女,哪能因为一朵花放弃整片花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才是本少爷的人生追求啊。”
“又在这不正经。”越凝歌还想继续往下说,岚曦山庄的大总管雷鸣急匆匆跑了过来。
“三小姐,尊者大人让你去一趟。”
——我是场景分界线——
“师尊,您找我?”
越凝歌迈步进了客厅,只见正座上盘腿坐着一个年轻人,一身黑色的长袍,生的道骨仙风,面如冠玉,神情淡漠。两道细长的眉向下耷拉着,一双凤眼眼帘低垂,偶尔射出两道寒光,眉宇间一片冷清。头发未扎未束,就那样垂着,然而,却是银色的。
这个年轻人非是旁人,正是私下里对徒弟们自称“永远二十五岁”,实则不知活了几百年的星虹国护国尊者龙骧。
越凝歌看看他,心道师尊这个老怪物又开始装模作样忽悠旁人了,却也不多说什么,冲龙骧行完礼便老老实实地站在了他的身后,表面上低眉顺眼的不敢抬头,实则眼神却往坐在一旁客座上的人溜去。
左首的上座上坐着个真正的年轻人,年纪约在二十上下,头戴闹龙冠,一身明黄缎子的滚龙袍。偏偏人生的十分俊俏,一张脸白中透着红,双目中满是温润的色彩,就连嘴角都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身上丝毫没有所谓的王霸之气,有的只是谦和恭谨。
越凝歌心知这就是刚刚登基的新皇濮阳轩傲,早就听说他是个极为温和的人,只是没想到一国之君还能有这般毫不作伪的温柔表情。
然而濮阳轩傲能够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走到今天,要说他心地纯良打死越凝歌她也不信,在那样一个充满了权利背叛欺诈的污水坑中打了那么久的转,只怕再纯洁的小羊羔也会变成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灰狼。
更何况……“这么多年都没有抓住当年影光书楼案的确实证据,这家伙绝不是省油的灯。”越凝歌这样想着,眼中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敢问尊者大人,这君王剑到底……”濮阳轩傲毕恭毕敬,十分放低自己的身份,不敢有丝毫逾越。
他心里清楚,龙骧虽然表面上年轻,实则却自六百年前就开始守护星虹国,更是开国皇帝,濮阳轩傲他老祖宗的拜把兄弟,论辈分来说也是祖宗级别的人物。至于龙骧有多大的能耐……虽然几乎从未有人见过他出手,但是一指头把一百个濮阳轩傲从岚曦山扔到邻国那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龙骧撩起眼皮看了看他,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不悦。
“万岁还请少安毋躁,切记此事急不得。徒儿,把剑呈上来。”
“是。”越凝歌答应一声,解下佩剑,双手托着剑鞘,毕恭毕敬递给龙骧。
濮阳轩傲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神情纯洁无暇,容貌虽只是中上,然而眉宇间一片英气,五官十分锐利,偏偏却又带着几许销魂蚀骨的妩媚,不由心中一动。
越凝歌发觉濮阳轩傲正盯着她看,脸上红了一红,赶紧又把头低下了。她很不喜欢被人盯着看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
至于脸红,该装还得装不是。否则以她深得龙骧真传的厚脸皮神功,哪会因为这点小事轻易脸红。
“万岁可知,得到君王剑的认可并非易事。”龙骧神目如电,这些小动作又哪里能瞒过他去?心知自家徒弟在故意矫情,也不点破,只装作没看见。
“朕知道这其中定然十分艰难,然为了我星虹国的长久安定,朕愿意一试,还望尊者成全!”
濮阳轩傲说着,站起身来冲龙骧深施一礼。
龙骧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君王剑在认主之前须得剑侍每日用自身鲜血喂养,若万岁执意要将此剑带入宫内,本尊也只好让本尊的三弟子与你入宫侍剑了。徒儿,你可听清楚了?”
“谨遵师命。”越凝歌抱拳施礼,一张俊俏的小脸生生拉长了一寸。
“你先下去打点行囊准备动身吧。”龙骧看出了她的不满,冲她使了个眼色,“去跟你师兄师姐道个别。”
“是,徒儿告退。”越凝歌心领神会,把剑系回腰间,退出了客厅。
“皇上,本尊还有一言不得不讲。”见越凝歌离去,龙骧这才开口。
“尊者大人请讲。”
“君王剑的剑侍,须得是未经人事的处子。”龙骧偷眼观察濮阳轩傲的表情,发现他的表情在一瞬间有些迟滞,不由心中冷笑。
“尊者多虑了,朕不是那种人。”濮阳轩傲连忙道。
“如此甚好。只是我这徒儿此番入宫身份多有尴尬,还望万岁多多照应。”龙骧拱了拱手。
“尊者这是哪里话,朕定不会让令徒吃亏就是。”早就听说龙骧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这岚曦山的人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因此濮阳轩傲赶紧表态,“早就听说尊者的弟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因此朕打算将夜行交由令徒掌管,不知尊者以为如何?”
龙骧唇边不易察觉地浮上了一丝嘲讽,却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一旁站着的大总管雷鸣见龙骧不仅没有出言反对,反倒称赞甚好,不由传音在龙骧耳边急道:“尊者大人,三小姐去掌管夜行,这恐怕不大合适吧?那夜行的名声可实在是……”
臭名昭著的刽子手,帝王忠实的爪牙狗腿,单是“夜行”这两个字在寒夜大陆就能止小儿夜啼。若是被他们盯上了,竖着进夜行大门的是活人,出来的可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这样的组织,让一个姑娘家去掌管,合适么?
龙骧脸上仍旧是毫无波澜,连嘴唇都不见动一动,就传了音回去:“这你不用担心,越儿不是在意区区虚名的。更何况是濮阳轩傲自己送了夜行到越儿手上,不管他存了什么心思,迟早有一天他会后悔——后悔亲手把屠刀递给了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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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依靠空行来表示场景转换好桑心嘤嘤嘤,场景转换控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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