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臣对此也是知道的,心里又是庆幸又是失落,最后只能轻笑一声,将这种复杂的感觉埋藏在心底。
“卿卿,吃饭了。”秦佑臣将君卿手中的玻璃杯拿下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后推了推她的肩膀。
“嗯?”蜷缩着身子像只猫儿似的女人惊醒过来,见面前的人是秦佑臣,就放心地笑起来,眼底猛然泛起的凶光立马消失殆尽,她眨了眨水润的黑眸,脸颊懒懒地蹭了蹭脑袋下的抱枕,口吻含糊:“佑臣,我好困,不想吃饭了。”
她半月前就回到了京城,在部队那里销了假,直到今天凌晨两点,她才把假期期间堆积起来的所有事情都处理完毕,只休息了三个小时她就挣扎着起了床,洗漱后被秦佑臣送到了中央陆军基地。
十五天时间,她一刻不停地在工作,没有一天好好休息过,本以为今天能睡个好觉,却不想她的未婚夫回京了。
秦佑臣家里虽然家财万贯,但他的父母都生活在俄罗斯帝国,在华夏国军界没有任何背景,所以他在空军的发展并不如君卿来得快速顺利,他如今只是空军少尉,服役于空军特种部队“暴风”队。
和身为海军第一军队“海狮”队队长的君卿一比较,他显然要比她轻松许多,看她如此忙碌,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但他知道她有自己的人生目的和使命,他无权,也不舍得干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己所能让她过得舒服一点。
“我听说你中午没吃东西,你本来胃就不好,晚上再不及时吃饭等下就该胃疼了。家里胃药已经没了,你要是胃疼了我可不给你去买药。”秦佑臣伸手托住她的后颈把她扶起来,半是轻哄,半是威胁地柔声劝说。
这时的女人一点也没有平时那种利落干脆的作风,像只懒猫一样挂在他的肩膀上,她昏昏沉沉地摇头,耳边充斥着男人温柔的话语。她的头就靠在他的胸膛上,抬起眼眸,从沙发上方投射下来的淡色灯光就穿过一排弯弯的睫毛打在了她的脸颊上,留下斑驳的青影。
她很美,秦佑臣从来都不曾怀疑过这一点。可是他更明白,她最大的魅力往往不是她那令日月无光的容颜,而是她所展现或隐藏的全部,气质、性格、微笑、作风,这一切由她身上散发出来,她美得让人无法转移视线,从此不管不顾地沦陷下去。
当秦佑臣不由自主沉迷在她的美好中时,君卿也忍不住打量着他。这不是她第一次伏在他的身上,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但她从没有像此刻一样认真地描摹过他的眉眼。
他是那种让人乍一看就能看进心里的男人,英俊帅气,温柔体贴,让人为之眼前一亮。就是这样优秀的男人,三年来她却从未在他身边见到过其他女人,他就像活在美好的画卷里,明明俊朗迷人,却不染一丝俗世尘埃。他就像一个禁欲的蓬莱仙人,身上绝不会沾染一点尘世中的污黑,他一直都那样干净纯白,一如她与他的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回首与他相识相知的这三年,她的脑海中突然滑过了纳兰性德的这一句诗。三年过去,她看似白皙的双手已经沾满了凡尘俗世中的污黑——权势,钱财,杀戮,陷害,排挤,复仇,这一切的黑暗将她拖入了无尽的地狱中,再无翻身的机会。
但是,唯有他,是她心中不变的净土。他在她心里,是最美好的存在。
和普通人不一样,他同样手染鲜血,所以她愿意站在他身边不会觉得自惭形愧。而他对她的温柔、对她的细心,对她的纵容,对她的关怀却是三年未变,所以她将他认作黑暗世界里最后一束光芒。这一束光芒太过珍贵,所以她一直紧紧地守着这份光明,只愿一生如此。
“卿卿乖,我们先吃饭,好不好?”秦佑臣回过神,偏头看着怀中眼神渐渐清明的女人。
君卿轻轻推开男人的双肩,在他关切的眼神下乖顺地点了点头:“好。”
餐桌上都是君卿爱吃的菜,她将筷子落在可乐鸡翅上,然后愣了愣。她恍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餐桌上永远都只有她爱吃的东西,秦佑臣的一切喜爱好像都在绕着她转,从美食到衣物,他让自己的喜好如他的人一样围着她转动,并且乐此不疲。
这样真的是正常的吗?正常情况下,一个好兄弟,好朋友,是这样迁就纵容着他的朋友的吗?
不待君卿再疑惑下去,秦佑臣已经出声:“怎么了?今天不想吃可乐鸡翅吗?”
“不,没有。”君卿将突然窜上心头的怪异的感觉强行压下去,然后抬头朝着他笑了笑,夹起一块鸡翅放进了秦佑臣的碗里,“今天的鸡翅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那就多吃点。”秦佑臣笑着也给君卿夹了一块。
一顿饭后,秦佑臣拉过她的手用湿毛巾细细擦拭起来。君卿显然很习惯这种被照顾的模式,她歪了歪脑袋,说:“等下我要去齐放那里,可能不回来了,你不用等我。”
秦佑臣双手一顿,又继续擦着她有些油腻的手指,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是吗,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点,别开快车,到了那后给我打个电话。对了,也不知道齐放被齐将军外放了一个月有没有长进点,可别整天只知道风花雪月。”他眼中滑过一丝嫉妒和讽刺,隐蔽又不遗余力地抹黑齐放。
闻言,君卿扑哧一声笑,说:“俄罗斯女人虽然漂亮,但他是代表军部去的俄国,至少明面上不会乱来。”
“啊,也是。”秦佑臣低着头将双眉皱紧,半分钟后又若无其事地抬了起来。他站起身把湿毛巾扔在一边,推着君卿的肩膀走进了她的房里。
米色的被褥上平铺着一件黑色的挂脖连衣裤,秦佑臣指了指:“昨天买的,今天才晾干,你试试看喜不喜欢。我先去洗碗,等下送你下楼。”
“好!”君卿笑眯眯地把秦佑臣推出门,然后转身拿起衣服换上。
五分钟后她打开房门时秦佑臣也正好走出厨房,他看着面前的美丽女人,即使已经看了三年也依然忍不住为她的容颜而倾倒。
黑色的连衣裤穿在她身上,将她原本穿着军装时的煞气抹去,换上了一种崭新的知性美,深V的领子,紧紧包裹的细腰,裸露的半个后背,让她看起来很有精神。
君卿将双手插(和谐)进裤袋中,走到秦佑臣跟前转了个圈儿,斜了斜下巴,勾起一抹醉人的微笑,问:“好看吗?”
“很帅。”很迷人。秦佑臣暗道。
听此,君卿脸上魅惑人心的浅笑立马就绷不住了,她眉眼弯弯,高兴地倾过身,像个孩子似的自夸道:“我也这么觉得!”
“呵呵,自恋。”秦佑臣摇头调侃,视线却不肯从她身上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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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写到齐放鸟~话说我对齐放很看好啊……哦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