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上官酌安慰道:“玥扇,我不疼。”
“嗯。”玥扇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了,怎么可能不疼。十根指骨没一个是好的,都说十指连心,十指连心,又怎么可能不疼。
“……小酌,我问你一件事,必须老实回答我。”玥扇收拾一下自己的情绪。
“嗯,好。”见她如此郑重其事,上官酌正色道。
“你对那铭王爷可是有意。”
“玥扇……”自己的心事被看穿,上官酌一时语塞。
“小酌。”玥扇双手捧起上官酌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答应我,不可以,不可以和那些人扯上任何关系。那些人不是我们可以高攀得上的。明白了吗?”
小酌,我不要、不要你走上姐姐的老路。
“玥扇……”这次是疑惑。长辈不都希望女儿家嫁个好人家吗?虽然,因为娘亲的身份,她现在还无法接受做妾,但是玥扇怎么会这般抵触。
“听话。你是不是不听我的话了。”玥扇第一次对她疾言厉色。
“不是!——我知道了。可是玥扇,为什么啊?”
“……”要跟她坦白姐姐是如何去世吗?跟她说姐姐是为了让她能回上官家服毒自杀了?不不不,这样做太过残忍。
“你记着我说的话就对了。”
“哦。”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上官酌这段日子基本天天都待着歌坊里养伤。有时去大厅里坐坐,听听外面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手还是不灵活,但是没那么疼了。上官酌抱着玥扇叫人专门定做的茶杯,时不时和喝上一口茶,听着歌坊里的人天南地北的高谈阔论、看着这人间百态的小幅缩影。
不自觉的,自己的注意力被隔壁桌的言谈吸引住了。
“听说,铭王爷大婚那天,宴请全城。”
“我也听说了,真是大手笔。”
“那可不是嘛,丞相之女……”
喝茶的动作忽然一顿,上官酌算算日子,自己竟然都病了一个多月了,还有半月不到他要大婚了。真是流光容易把人抛。再也没有兴致了,上官酌放下茶盏回自己房间了。
笨拙地拆开手上的纱布,看着丑陋的双手。没有哭,没有埋怨,而是将手举起一些,对着阳光,细细地看。最后将双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
好丑……
上官酌无声地笑笑。
“砰砰砰”忽然一阵敲门声。
“谁啊?”
“小酌,有人来看你了。”玥扇的声音。
上官酌把手马虎地缠了缠,然后去开门。
“吱呀”一声,“皇上?!”上官酌看清来人,满脸惊讶。
容铉看她愣在门口,调笑一句:“怎么,不请朕进去坐坐?”
“哦,好,请进。”上官酌这才回过神来。容铉走了进去,玥扇则被书棋支开了。
环视一圈她的闺房,然后容铉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一直盯着她裹住纱布的双手,最后终是忍不住问道:“手怎么样了?”最近一段时间他都在和丞相一党斡旋,都没时间来看看她。只是让人注意着,万一有意外情况,立即上报。
上官酌下意识地把手往自己的手往身后藏,“没……没事了。已经没大碍了。”
“过来朕看看。”
“不用了。”毫不犹豫地拒绝。
“抗旨?!”容铉忽然正了脸色。
无奈,上官酌只得乖乖走了过去。容铉将她的手牵起,然后拆掉上面的纱布。瞳孔蓦然一缩。
上官酌看他沉默无语,想要把手抽出来。对方感觉到她的意图,下意识地握住,
“嘶——”
容铉一下松了手上的力道,“弄疼你了?”
“……”其实现在手已经不疼了,她只是对那种疼记得太过深刻。而他突然的温柔,让她无所适从,一时不知该怎么答。
“不是一向没大没小的吗?今日怎么这般乖巧了。”
“我……”要怎么说,说她现在怕了那高墙之中的人了吗?
男子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摸摸她的发,“朕向你允诺,这种事再不会发生第二次。”
上官酌闻言,一脸震惊。都说君子一诺千金,那天子一诺……
看着她呆呆的表情,容铉的心情一下好得不得了,无声地笑了起来。那般单纯,那般纯粹,那般不可思议地一个帝王脸上竟会出现这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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