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谨怔怔的看着葛丕。这个成熟的男人,心思缜密,城府颇深。她说的,他心中早已百转千回,无数次思虑过。如果可行,不用她说,他也会拼了命的去追求。如果可行……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时过境迁,她不了解他的处境。现在的他,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他看着她,眼里掩不住,挥不去的是不忍,神情悲悯。
个二感觉自己仿佛是条在他眼前万般挣扎,即将断气的一尾鱼儿,他既不给她个痛快,又不伸手救她。
他眼神中的悲悯太过伤人,她又一次在他眼前,表现得象个愚钝、不可救要的傻瓜,没有一丝自尊的白痴!
以为他心里有她,以为现在会有所不同,连夜千里奔波到他身边,自尊却再一次被他狠狠的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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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赌服输。葛丕飞也似的抹了把脸上的泪,逃也似的跳起来,扭头就向外跑去,心底是全盘的绝望。
是的,她任何时候也无法生他的气,无法恨她,即使是这一刻。要恨就恨自己吧!
眼里的世界,水汽蒙蒙,许是跪得久了,起身时,脚抽筋似的疼。
过门槛时,没瞧见,也无心在意,踢在门槛上,脚下一个趔趄,头就向地上栽去。
罢了,跌倒也不止这一次,葛丕闭了眼,准备迎接疼痛。
手腕却被人猛力的拉扯着,跌到男人的怀中,那是从小她就熟悉的,他身上的气息。
她闭着眼,无声的泪,簌簌的流着。那些话她已经出了口,她实在没脸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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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的把她搂在怀中,那么的用力,似乎带着丝惩罚的怒意。
他的下巴抵在她头顶摩挲,粗重的鼻息喷吐在她发顶。
他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分不清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压抑。
他蹙着眉,用手托起她的下颌,强迫她看着他。她懂他,却倔强的闭着眼。看着她的眉眼间那抹熟悉无比的倔强神情,他倒抽了口冷气,情不可遏,鬼使神差的,低头吻了下去。
经年未见,所有积累和压制起来的思念,在这一刻全数倾泄出来。压抑得越久,爆发的火力愈猛烈。两人被激情吞没,在彼此眉眼脸庞上处处印上自己的痕迹,在对方的唇齿间肆意纠缠。
一生谨守理智斯文,格守礼仪和中庸之道的于谨,此刻全然变了一个人。他脑中一片空白,仅余下强烈的占有欲。他的吻热烈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恨不能一刻间把她连骨带肉全数归为已有。她紧紧的贴在他身上,手臂贴在他胸前,踮着脚尖,仰着红着发亮的小脸,努力迎合他。她心甘情愿,醉死在他怀中。她愿意为她而生,正如梦中那样,她也甘心为他赴死。他用力环着她的腰肢,唇辗转于她颈前。葛丕旋晕在他的激情中,扬了臂环上他的脖。他不魇足的,用手拉扯着她胸前的衣襟……忽然冰凉的触感让他神智一凛,眯眼一看,是她脖上的挂件,不是别物,正是那枚钻戒。沉溺于爱欲,不可自拔的于谨,眯眼看到这物的一刻,怔了一下,僵了动作。他的反应,让葛丕也回了神,看到他的眼神,刹时明白了原因。她心里一抽,是哦,这又算是什么……她轻哼出声,“谨哥哥,我……”还未说完,眼前的男人面有戾色,再一个急切的吻,狂风骤雨般落了下来。
这一刻,他心里怒不可遏,妒恨交加。那个男人居然给她了婚戒!不可以,绝不可以!她是他的,一直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可能会失去她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心,他在这一刻意识到,他再不能放手了。他做不到了,如果放手,他将会永永远远的失去她。而他,可以失去一切,独独不能失去她。
一向心平气和的于谨,此时完全失去了自控,让他带着怒意在她身上印下自己点点的吻痕。
葛丕内心火热,她张着小嘴,眼神迷茫的看着前方,没有焦点。在他宽实的胸前,心底突发的幸福象浪潮般,一波波将她淹没。如果她的未来注定没有他,那她宁可窒息在他怀中。没有他的世界,她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于谨忘情的吻上她的锁骨,手无意识抚在她胸前。
葛丕象尾鱼似的张口喘息着,她想成为他的,只想是他一个人的,“要了我吧。”
被激情淹没的于谨,听到她仿佛远远飘来的声音,身子一颤,回神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他何尝不想要她,那是纠缠了他多少年的,埋在心底处的最隐密的愿望。
他的理智幡然回归,他明白自己应当立即放开她,无奈手却不听使换的,反而更加用力的搂她到自己怀中。他的心沉了下去----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么?心念至此,身子不由得一软,头和肩无力的依在身旁的墙上,手却下意识的仍执着的,紧紧的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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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无力的仰靠在墙上,定定的看着天花。他一手抱她于胸前,一手插入她发间,轻轻拨弄。她的发间有股淡淡的清香,不断撩拨他的心,痒痒的,难忍难奈。
三年未见,太多的相思,已经吻了她,抱了她,他就再也不愿放手。该怎么办?他的脑子飞速的转着,仍是没有万全之策……
她搂了他的腰,“我的存在,真的让你烦恼么?如果是这样,你吹口气,我就飘开。我不愿是你的负担。”
于谨闻言叹了口气。她一直是他的烦恼,是他甜蜜的负担。如果这世上从来没有她,他或许从来就不会知道什么是烦恼。
他的一生是精细计算的,是可以预知的。她的存在却成了他人生当中的变数。不知不觉中,他的心在这么多年来,依赖上了这个变数。
时至今日,他已经无法放手。尤其是在看到她胸前另一个男人给予的那个充满学位深意的戒指后,他更不敢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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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乖巧的仰起头,手抚着他的脸,郑重道,“我知道你有难处,可我舍不得你。这么多年了,给我个结果吧。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哪怕,只是一晚,让我成为你的女人。我愿意。我不在乎将来,只要曾经,拥有过你。”
她的话,说得轻描淡写,她眼中的泪,却潸然而下。
她说不在乎结果,他却明白,她是个多么的要求完美,在乎结果的人。她肯这样说,只是想让他宽心而已。
他肋间猛然一痛,她就是他的那根肋骨吧。他鼻子一酸,眼睛水润,恨不能将她柔入自己身体里。他想要她,只是因为爱她,而不是为了在身体上占有她。如果不能和她在一起有个结果,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要了她,他…要不起。
“我”他刚开口,发现自己竟语带哽咽,只得把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见他不语,她继续说下去,声音平静而飘忽,“这样,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也会偶尔的想起,有过这样的一个我,曾经是你的,我就满足了。”
他的胸前的那根肋骨,剧烈的疼痛起来,连带着他的心,割裂般的剧痛,逼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紧紧的皱了眉,把她裹在怀里,握了她的手,略微用了力。
葛丕的手吃痛,面上却毫无反应。看着他的不言不语,连一晚他也不肯许她么?心下更是酸楚。她已经抛下所有的自尊和矜持,不顾羞耻,对他说了这么节操掉满地的话,他居然还是铁了心。带着几分委屈,几分哀怨,她继续道,“你不要我,是因为我配不上你么?因为我没有那个女人的权势和地位么?你我春宵一度,圆了我的梦,今后我断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打扰你的锦绣前程。还是,你宁可让我跟了别的男人去,也不要我的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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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未见,于谨料不到,昔日的温柔可人居然说话变得如此犀利刻薄,字字如刀,刀刀剜在他心尖上的痛处。听她毫不在意的谈论跟了别的男人,他头顶发昏,身子一颤,胸中剧痛,喉头一股腥甜上冲,他急急把葛丕向怀中一抱,口一张,一口血沫噗出来,落在地上。
她两眼圆睁,傻愣的看着他。三年未见,他身子居然差成这样么?她急忙扶着他,泪汪汪看着他,焦急道,“谨哥哥,你怎么了!别吓我,我好怕!”
于谨面色如灰,轻拍她的头,淡淡道,“别怕。死不了的。只是,求你别再提,别的男人,好么?”
葛丕用手擦擦他嘴角的血印,拦腰抱着他,哭得象个孩子,“没有别的男人,只有你和我!”
于谨拍拍她的背,声音低哑,“傻瓜。”
看着怀中的她,无论如何,就算被整个世界唾弃、咒骂,他怕也不能再放开她。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已经无法放手。这几年的痛,要了他半条命,再这样几年,他怕是……
即使只是想想她身边会有别的男人,他都心如刀绞,更惶论,将来真的会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也罢,这骂名就让他一个人担吧。活了这么多年,他可不可以为了自己和她自私一次?
他胸中翻江倒海,思绪纷乱,手却仍只静静的抱着她,不动声色……
良久,他才道,“我现在还是已婚之人。”
葛丕心里一痛,是的,她知道。她是在引诱、勾引、追求有妇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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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一向厌恶鄙视和已婚男人纠缠不清的女人。三只脚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为嘛非要吊死在那些有老婆的男人身上?
那时知道于谨结婚后,她逼着自己去忘记,和他之间的曾经的一切,却不幸发现感情这东西,是野火烧不烬,一个火种不灭,一丁点儿小风一吹,立时就能死灰复燃,而且,星火燎原,势不可挡。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此后,葛丕再不轻易开口,评判天下人、天下事。知易行难的事太多,是非对错,鞋没穿在自己脚上,又怎知甜酸苦涩?
她又怎会想到,听他一句话,她就丢盔卸甲,不战而降,自己颠颠的摇着尾巴,得巴得巴,跑得送上门来,只为看他一眼。
她曾是多么骄傲的女生,却如今眼巴巴的求着他,要了她,求着他,带她走。
更甚之,她心里清清楚楚自己的处境,还是淡淡开了口,“嗯,我知道,可我不在乎。你或者跟我走,或者我就缠了你,一辈子做你的小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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