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牛皮袋的那一刻,奇香喷涌而出充满整个房间。
在足够的光亮下,她终于可以细细地打量这株植物。
只见那枝桠通体墨绿,根茎却是翠色。一枝一芽分清晰分明,些些泥土坠在期间,并不显杂乱肮脏,反而称出不俗之感。
言无尘问道:“这到底是什么?”
大量的资料在明清伊脑海中划过,半晌终于有了答案:“这应该是碧月花。”
“那是什么?”
明清伊细细解释道:“我曾在一本古医书上见过,据说碧月花是一种水生异宝,虽名为花缺从不开花,在月光下会反射出银白色光芒,向一朵绽放的花。碧月花可以用来提升功力,却不是用来服用或是炼丹的,而是在月圆之夜在月光下,它可以吸收灵气,助人提升内力并强健体魄。通常来说,与碧月花在月光下修炼一次课抵得上常人一年的功力。”
言无尘倒吸一口气,这么说,有了碧月花,修炼一年则相当于别人修炼12年。真是一件神奇的宝贝!
随后,他又皱了皱眉,这宝贝虽好,但是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他天绝宫永无安宁之日。要想发挥这宝贝的功效,那么得一直将它保存好,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一直将碧月花放在天绝宫,总会招来各种试探觊觎。
明清伊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瞅了瞅言无尘:“怎么处理?”
“没有别的用处吗?”
就在二人思索的时候,一只小小的身影“咻”地一声从角落里窜出来,直直撞向桌子上的透明罐子。
“哐当——”落地,碎成一片白花。
水洒一地,那墨绿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脱落,针状的叶子一根根掉落,主干在缓缓缩小。
一狐二人怔怔地盯住这奇异的一幕,只见碧月花不断缩小,直到变成拇指大小时才没了动静。
此时的碧月花已经完全变成黑色,椭圆状,似舍利子一般大小。
“这是怎么回事?”
明清伊摇头,她也不明白,看来只能先收起来带回去给义父瞧瞧,说不定义父知道,只是可惜了那玻璃罐。
没有什么太大收获,天色也有些暗了,言无尘离开了明清伊的房间,叮嘱她早些休息,明清伊点头应好。
收好了变异的碧月花,明清伊犀利的目光射向那回到角落的身影。
感受到一道不坏好意的视线,翠花悄悄后退意图溜走。
然而还未等它有何动作,明清伊已经拽着它的尾巴将它倒提起:“胆子大了啊,随便动我的东西!”
“呜……”人家不是故意的,只是好奇为什么那东西悬在空中。
“啪啪。”两声脆响,翠花看着自己红红的小屁屁和那只还举起的手,眼泪倏地落下来。
明清伊将翠花扔在软塌上:“这次就算了,要有下次你就洗干净菊花等我。”
翠花蜷成一团缩在角落,眼神里尽是哭诉。
翌日,言无尘来找她,告诉她七日后出发去边疆之地寻宝,这几日就让几位护法陪她下山去采购点生活必须品,路上好用。
听到可以下山玩,明清伊眼前一亮。这十年来,她很少在外逛街,逛的最多的便是天机城,然而逛了十年,再怎么繁华的地方也会逛腻。平日在外寻找药材时多数去的深山野林,也极少见识到人文风俗。摸摸下巴,她发现虽然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却依然对这里十分陌生。
得到言无尘的指示,四位护法已经等在门外。明清伊只让程添成跟着她,其余人依旧留在天绝宫工作,人太多她觉得不自在。
最近的城镇离天绝山仅有十里路,名为青城。十里路对普通百姓来说要走上一个时辰,对轻功卓绝的明清伊来说不过片刻功夫。
天绝山和青城都处在缅国和玄照国的交界之处,原本明清伊以为这里地处边境人烟稀少,然而进了城才发现这里的繁华热闹程度虽不及天机城,却也差不了多远。
程添成向她解释道:“这里是缅国和玄照国互通商业的要道,因此有很多商人在这里交换货物或者是歇脚所以青城比起其他地方货物要多的多,很多时候会有出人意料的收获。”
明清伊在街上闲逛,突然见到前方聚集一群人,一阵嘈杂之声,似乎在围观什么好东西。
潜入人群,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各位,这件轻甲是我家传之物,由水秀锦制成,除了能御寒还能抵挡世上多数兵器的攻击,若是有毒物近身,它也会微微收缩来提醒穿戴之人。”
明清伊往那中年男子手中望去,只见一件泛着水蓝色背心般大小的轻甲躺在那人手中,看起来十分轻盈,这样子还挺适合言无尘用,要怎么才能得到它呢?据那男子说,这轻甲有着十分神奇的功效,想必他不是拿出来卖,而是有着其他用途。
果然,那男子又开口:“我家少爷得了一种怪病久治不愈,家主说了,若是有人能治好我家少爷,这件轻甲便赠予她!”
听到这话明清伊豁然一笑,她还在想怎么能得到这件轻甲,现在看来,这轻甲摆明就是要送给她。
她正要开口叫住那中年男子,却听见另一道声音响起:“这样好的宝贝,本公子要定了!”
众人往那声音来源之处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丽奢侈的白面公子站在人群里,那公子长相十分英俊,却在奢侈的装扮下显得俗气,他腰上陪着一把剑,看来是习武之人,身后跟着一帮随从。
先前的中年男子问道:“公子可懂医术?可救我家少爷?”
白面公子高傲道:“本公子虽然不会医术,但你这轻甲本公子要定了!说吧,要多少钱?”
中年男子皱眉:“在下先前已经说过,这轻甲不卖,若是谁能治好我家少爷的病,便赠予他。”
白面公子厉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揍他,抢走轻甲!”
得到命令的随从们奋身而上,团团围住那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将轻甲揣进怀中,看着冲上来的随从们,手腕一番,一把铁蒺藜出现在手中,双手一挥,那随从们便被暗器击到在地。
明清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神色,这中年男子真是使得一手好暗器。别人发现不了,却逃不过她的眼,所有人被暗器击中了同一个部位,而且力道大小完全相同。
那白面公子见众人被击倒,拔剑而上。原本明清伊以为这只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没想到那普普通通的剑鞘里还藏了一把好剑,那白面公子出剑也十分犀利,一剑刺向中年男子的面门。中年男子射出一颗铁蒺藜,打在剑锋上,那剑锋微偏,刺向他身旁,白面男子见一剑刺空,回身反手再次刺向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退开,同时两手交错,四颗铁蒺藜分别袭向白面男子四肢。白面男子侧身躲开两颗,另一颗用剑挡住,然而最后一颗却射进他左腿的膝盖。
扑通一声,他已单膝跪地。
一旁倒地的随从此刻强忍着疼痛围到白面公子身边:“公子你没事吧?”
“公子你受伤了,快去找大夫!”
“公子来我背你。”
“公子……”
明清伊挑眉,没想到这狂妄自大白面公子人缘还不错,这群随从自己也伤得不轻,还这么照顾他,若是换了其他人,怕是早就倒地装死了。
“这么点本事也敢出来抢宝贝?谁给你的信心?”中年男子讽刺道。
却见那白面男子用剑支着地,脸色涨红,无比羞愧。
“士可杀不可辱,我输了你要杀就杀,何必说些羞辱人的话!”
那些随从闻言亦是愤怒,看样子若非伤势较重,定然还要再冲上前。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若是有人能治好我家公子,轻甲定当双手奉上!”
话落,明清伊从人群中走出:“不如让我试试。”
众人望去,只见一道绝美的身影站在人前,那惊为天人的面庞让在场的男子挪不开目光,让女子心生嫉妒。身旁还站着一个男子,看来是随从的样子。
中年男子道:“家主寻过众多成名已久的大夫也对少爷的病束手无策,姑娘如此年轻,可有把握?”
明清伊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见那中年男子依旧怀疑的样子,明清伊走到那帮受伤的随从和白面公子面前,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递给白面公子:“吃了。”
白面公子接过丹药,并未立刻吃下,而是倒出来分给众随从,随后自己才服下。
小小的举动让明清伊对这白面公子生出好感,看来她救的这个人不是坏人。
不到片刻,那几个受伤的随从已经痊愈,白面公子也精神熠熠,只是那铁蒺藜依旧插在他的膝盖处。
明清伊快速点上他膝盖周围几处穴位,两根银针翻手而出扎进膝盖,在那铁蒺藜上一弹,铁蒺藜便掉落。拔出银针,只见血已经止住。
一番动作极为迅速,没有人看清她的手法。
“站起来试试。”
白面男子拨开随从们的手,起身,竟如未受伤一般随意走动。
周围人群突然传来一阵讨论声,甚至有人底呼“神医。”
中年男子看见这一幕心生喜悦,开口道:“请姑娘跟我来。”
此时他十分恭敬,一反之前的态度。
明清伊也不做计较,这是人之常情嘛。
就在中年男子带着明清伊和程添成离开后,人群渐渐散去。然而谁也没有发现那白面公子一直站在原地盯着那绝美的身影离去。